我咬了咬唇,正想要說些什么,卻聽見厲晏城接下去說:“而且我可以很負責(zé)的告訴你,接下來的幾個月,我的工作重心都會在這邊,你手里拿的就是我未來和冉美的合作計劃,并且我會像你們的老板提出這個案子還是由你負責(zé),畢竟在國內(nèi)我們合作的也很順利,不是嗎?”
沒錯,最初在國內(nèi)的一二三期合作都很順利圓滿,可當(dāng)時的情況和現(xiàn)在的完全不一樣,當(dāng)初那個傻傻的我,以為我和他之間有愛情,陷入愛情里的女人是可怕的。
然而現(xiàn)在我們之間剩下什么?
只有那些冰冷的回憶了。
不動聲色的作了個深呼吸后,我咬牙略帶懇求的道:“厲晏城,難道你想連我們之間僅存的一點美好回憶也要玷污嗎?”
“美好回憶?呵呵,我們之間有嗎?”
厲晏城的話,讓我覺得意外之余也覺得有點心寒。
我沒想到,我自以為我們之間有過那么一段回憶,可在他的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和我之間發(fā)生的那些更什么都算不上。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悲哀。
真正地悲哀就是你所謂愛你的人從沒愛過你,你所珍惜的美好回憶在某人的眼里卻什么都算不上。
忽然間,我為自己這三個月為了努力忘卻厲晏城所受的煎熬感到特別的委屈和不值。
手指幾乎陷入了肉里,我緊緊的咬住下唇,感覺到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再抬頭時我的臉上已經(jīng)醞釀出了笑容,看著他的時候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厲晏城,你贏了,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當(dāng)初會愛上你簡直就是腦袋被門夾了。不過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終于醒悟了,像你這樣的男人壓根就不值得我愛,不對,應(yīng)該說沒有人愿意愛你這樣一個自私、狹隘、狂妄自大的男人。”
厲晏城聽到我的話,絲毫沒有任何的感覺,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半空中某個虛無的位置,我甚至懷疑他都沒有在聽我說話。
隨著他沉默的時間越長,我的心也越來越冷。
最后,我到底是最先承受不住這樣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拿著文件離開了酒店。
如果厲晏城回答我,也許我的心里也就不會這么的難過,可他一直不說話,這讓我感覺到心冷冰冰的。
回公司的路上,我想到剛剛和厲晏城在酒店里發(fā)生的那些場景,只覺得像是做夢一樣,他在國內(nèi)發(fā)展的好好的,怎么說把工作重心轉(zhuǎn)到國外就轉(zhuǎn)到國外呢?
當(dāng)然我才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是為了我才來過來的呢,以前沒有自知之明的事兒,我做的太多了。
看著手里那份他簽了字的文件,我真是懊惱得不得了,郁悶得不得了。
看我回到公司,蒂芬妮向我詢問道:“怎么樣?客戶見到了嗎?”
我狐疑的看著蒂芬妮,將她讓我去幫她跑單子的事兒聯(lián)系在一起之后,就覺得疑點重重,這幾個月下來雖說我對她了解還甚微,但一般只要是她經(jīng)手的單子很少會讓別人插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跟我很像,所以在工作上,我們配合的格外的默契。
但這一次她卻拜托我卻給她跑單子,而且還這么巧,所謂的客戶居然是我的前夫,所有的巧合碰撞在了一起就成了蓄意。
蒂芬妮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她唯唯諾諾的道:“怎???怎么了?你干嘛這樣一直緊盯著我看啊?”
我瞇了瞇眼眸,向著她質(zhì)問道:“蒂芬妮,我問你為什么你要讓我替你跑這個單子,你不是說最討厭別人碰你的合作案了嗎?你是不是和他聯(lián)合起來設(shè)計我的?”
“什???什么聯(lián)合啊,什么設(shè)計的,我???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再說了你有什么可給我設(shè)計的?”蒂芬妮瞥了我一眼后,更深的解釋道:“讓你幫我跑單子其實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因為那個客戶實在是太難搞了,為了和他簽下合作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可每次他都變著法的為難我,所以我實在是搞不定他,還有就是我又沒把你當(dāng)做外人,我的合作案你參與,我樂意啊。”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瞇著眼眸狐疑的看著她。
蒂芬妮舉手作勢道:“如果我真的設(shè)計了你,那就讓我這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情,主動一輩子受折磨,這樣總可以了吧?”
見她突然發(fā)這么重的誓,我倒是有些感覺對不起她了。
忙著把她的手收了回來,“呸呸呸,你發(fā)誓是發(fā)傳單呢,張嘴就發(fā)。”
蒂芬妮哀怨的看著我,抱怨道:“那你又不相信我,我只好發(fā)誓咯。”
“沒有,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說到這里,我輕嘆了一口氣,頗有無奈的道:“只是我很害怕,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才過上平靜的生活又要因為他的到來而波濤洶涌。”
“不過菲,聽你的意思你和那個客戶之間有故事啊。”蒂芬妮一臉八卦的看著我,嚷嚷道:“說來聽聽唄。”
我看著蒂芬妮,饒有些無奈,果然每個辦公室都有一個特別八卦的人物存在,以前是張紅霞在我身邊八,現(xiàn)在出國了,蒂芬妮完全是繼承了張紅霞八的本質(zhì),甚至可以說她八的技術(shù)比張紅霞的還要更上一層樓。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蒂芬妮后,蒂芬妮激動的捂著嘴巴大叫道:“ohmygod!那客戶居然是你前夫啊,不過話說他在國內(nèi)發(fā)展的好好的,怎么跑國外來了,而且還是跟我們合作,難道???”
蒂芬妮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臉上,笑眼充盈的道:“我看他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專門為了把你爭取回去才來的吧。”
我斜睨了蒂芬妮一眼,義正言辭的呵斥道:“蒂芬妮我告訴你啊,我和他絕對不可能了,所以以后你別在我面前提他,否則???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哎,別別別,我又沒惹著你,你干嘛不理我啊。”說著,蒂芬妮靠在我的肩膀,討好的道:“再說了,要是沒了我這個樹洞,你以后有什么煩心事,解決不了的事兒該找誰傾訴呢!”
“少嘚瑟了,你還是趕緊想著怎么拿下你的呂哥哥吧。”我抖落她靠在我肩膀上的腦袋后,調(diào)侃道:“我可告訴你啊,依照我對他的了解,他可不是個好拿下的主,執(zhí)拗的要命。”
可不是,之前我都明確拒絕他多少次了,可他還不是不肯死心,現(xiàn)在更是和我來了同一家公司。
同一家公司!
萬一呂毅鳴知道厲晏城也來了洛杉磯,而且還和冉美合作了,到時候指不定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呢。
我看隨著厲晏城的到來,我美好而平靜的生活算是走上了終結(jié)篇。
晚上下班回到家,精疲力竭的躺倒在沙發(fā)上,腦袋亂哄哄的。
自打知道我們下一個合作的客戶是厲晏城之后,我整個人的神經(jīng)都是緊繃著的,到家終于是松弛了下來,果然心累才是真的累得不得了。
靠在沙發(fā)上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我恍惚間聽到了手機響了一聲,估摸著不是什么重要的短信,所以也就不著急去看。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再次響了一聲,我煩躁的睜開眼睛,伸手撈過手機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定睛一看居然是sl先生發(fā)過來的。
sl先生也就是我的房東先生,這幾個月來我們一直都有聯(lián)系,準確的說他就像是一個看不到摸不著的樹洞,跟他傾訴我的心事,我覺得比和蒂芬妮說還要靠譜。
可能是因為我們彼此都不認識吧,所以很多話可以肆無忌憚的聊,當(dāng)然備受煎熬的這個月里,給我精神支撐的就是他了。
輕吸一口氣后,我撐起身體盤坐在沙發(fā)上,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飛舞起來:sl今天我遇到我前夫了,說實話再次看到他,我感覺自己恍若置身夢境,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但同時也覺得特別的無措,我以為自己在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磨合煎熬下,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去主宰自己的情緒,可直到遇到他,我才明白,一直以來我都是在自欺欺人,我一直都是情緒的奴隸,從未做過它一天真正的主人,我真的很苦惱????
點擊發(fā)送后,那邊的狀態(tài)也很快顯示‘正在輸入’,我靜靜地等待著。
沒一會兒,他便回復(fù)了我,只有一句很簡短的話:“因為在乎,所以糾結(jié)!”
我木楞的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這八個字,心里莫名涌起了一陣慌亂,同時也夾雜著幾分煩悶。
sl說的是事實,但也是我不愿意承認的事實!
因為厲晏城突然闖入我的生活,把我的心攪亂的不得了,不過sl說的對,‘因為在乎,所以糾結(jié)!’
如果我憤怒,惱火說明我對他還有期待,而真正的忘卻大概就是再相見時候的平靜和漠視。
沒錯,我不能在被厲晏城牽著鼻子走了,我要做回我自己,做回那個無論遇到任何事都波瀾不驚,一笑而過的蘇菲,最好的斷絕方式就是當(dāng)以前的那些不存在,包括蘇菲這個名字。
有些事想通了,郁結(jié)的心情自然也就開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