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我話音落地的同時,他的身形也跟著一頓,雖然并不是那么的明顯,但我還是感覺到了。
而我現在也不想再去探究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說完剛剛的那一段話,我感覺自己已經平靜了許多,不再哭也不再想鬧。
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放手,對他所有的一切視若無睹,用淡漠和平靜來面對他,也許我就真正做到了放逐自己對他的感情。
就在我走神的片刻,他突然捧住了我的臉,炙熱的唇如狂風暴雨般洶涌而下,一下子就堵住了我的。
我條件反射的想要掙扎,但不知不覺中他把我整個人都一并桎梏在了懷里,無論我怎么努力,都無法掙脫。
他完全忽視我的反抗,粗暴的狂吻著我,像是在宣誓著主權,見我不配合,他用手捏住我的雙頰,迫使我的嘴巴大大的張開,讓他的舌頭到達我喉嚨的最深處。
那種肆無忌憚的進攻方式,如同一團旺盛的火焰將我團團包裹,面對他這樣瘋狂霸道的索取,我幾乎瀕臨窒息的邊緣。
恍惚間,我覺得他壓根就沒受傷,不然哪有人被人捅了一刀后還能有這么大的力氣,他這樣的哪里像個病人,分明就是流氓,是強盜。
彼此分開的時候,我們的唇瓣間牽扯出一絲似斷未斷的銀絲,他沒有像之前那樣用唇吻掉,而是用略顯粗礪的手指輕輕地描過我的唇。
“不想放棄,卻又不得不放棄!”
說完,他居然轉身就這樣瀟灑的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愣怔地看著他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線里,可能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他走的步伐很緩慢。
只要我稍微走幾步很快就能追上他,可我的腳像是不停使喚了一樣,壓根就不動,而我的思緒更是留在了他的這句話里。
我不知道他的這句‘不想放棄,卻又不得不放棄’,到底是說他自己還是說我,不過轉念一想,應該說的是我。
如果他說的是他自己,當我不要尊嚴那么卑微的去求他不要離開我的時候,他就不會無反顧選擇的離開。
從墓園回來后,我直接回了家,既然厲晏城說了不用我去民政局,那我也沒必要自討沒趣。
回來的路上,我接到了秦天的電話,說是蘇旭東過幾天就能被放出來,而且保證不留案底。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呂毅鳴站在門口等著我。
提了一口氣后,我走到了他跟前,一邊開門一邊開口道:“怎么不給我打電話?如果我不回來你豈不是要一直等。”
門剛打開,還沒等我推門進去,呂毅鳴的手就搭在了我扶在門把上的手,“反正已經等了這么久,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說完,他打開門,先我一步走了進去。
進了家門,呂毅鳴彎腰準備換鞋,卻愣在了原地,眼睛緊盯著鞋架上的那雙男式拖鞋,臉色也稍稍有了些許變化。
那是之前和厲晏城一起逛超市的時候,替他選的拖鞋,和我腳上的是一對,我的粉色,他的藍色。
想想以前有多恩愛,現在回憶起來就有多痛苦。
我頭皮一麻,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抓起那雙男士拖鞋就甩進了柜子里,“不用換鞋了,就這么進來吧。”
在廚房倒了兩杯水后,我把其中的一杯遞到他的面前,跟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去洛杉磯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呂毅鳴端起面前的水杯,隨意的把玩起來,視線并沒有放在我身上。
我輕抿了一小口后,將水杯放回了原位,之后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回答道:“越快越好。”
呂毅鳴聞言緊盯著我看,似乎很意外,薄唇輕抿像是要問我些什么,可到最后終究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
晚上的時候,呂毅鳴給我發了微信,告訴去洛杉磯的機票已經買了,明天下午一點鐘的飛機,上午的時間說是讓給我辦理退租的手續。
收到微信,我并什么感覺,我現在這個人的心跳都是麻木的。
可厲晏城之間唯一聯系的樞紐怕就是我肩膀上的這朵九枝的藍色妖姬,而我今天也狠狠地回敬了他,現在算兩清嗎?
蜷縮在沙發上,我把左手抬在自己的面前,看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心里的感覺很異樣,回想起厲晏城在墓地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有些迷瞪。
按照常理來推斷,他去墓地自然是去看李雪的,可是別說是花了就連看他都沒有去看李雪一眼,而是跟我過分的糾纏在一起。
當然,也可能是不想在我的面前展露他有愛李雪,只不過從某一方面上來說,厲晏城的這種前后矛盾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我,也造成了我對他的懸而未決。
第二天一早,我聯系了房東阿姨。
房東阿姨聽說我要退房,吃驚之余問我是不是回去結婚,我苦澀的搖搖頭,沒多言。
十點多的時候,我去找了羅曉,既然要離開了,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
到羅曉家的時候,她正在院子里散步,說是自己的小腿浮腫,醫生建議都走動,不能老是躺著。
聽到這里,我暗自嘆了一口氣。
別人家的孕婦,都是自己的老公伺候按摩著,可羅曉???
但我不后悔把白光送進去,我說過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相應的代價。
“對不起。”迎著羅曉不解的眸光,我一字一句地道:“別誤會,這句對不起不是對你說的,是對你肚子里的孩子說的,我可沒有對不起你還有孩子的爸爸,唯一讓我感到對不起的只有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羅曉看了我一眼,悶悶地道:“等孩子出生了,我會讓他向你討債的。”說話間,我隱約看到她眉宇間的笑意。
我也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后,故作輕松地道:“向我討債,這個可能有點難度,因為我要離開這里了,如果你們家兒子毅力夠足就讓他來洛杉磯找我吧。”
“什么?你要離開了?”羅曉看著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愣。
我點點頭,扶著她走到椅子上躺靠了下來,“嗯,下午一點的飛機。”
“這么快?”前一秒她還有些愣怔,后一秒她忽然就豁達了,“也好,遠離這里的是是非非。”
聽到羅曉的話,我沒有應聲,她也不管我,自顧著長嘆了一口氣,用那種前所未有的語氣對我說:“與其追著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不如瀟灑的放手,既然得不到自己愛的人,那就在愛與被愛之間,選擇被愛好了,這樣自己也輕松一些。”
我有些錯愕的看向羅曉,再知道她和白光背著我在一起后,我就從來沒敢奢望過,我們居然還可以像這樣待在一起。
說實話,在聽到她安慰我的時候,我的心里涌過一絲暖流,至少我不再感覺自己是孤獨的。
只是所有人都是當局者迷,羅曉說的這番話,我同樣也希望她能明白。
從羅曉家出來,我就回了家,拎著行李箱,看著這個自己已經住了兩年多的房子,突然說要走,竟然有些舍不得。
呂毅鳴過來接我的時候,我就拎著行李下了樓,站在車前我抬頭向著自己住的樓層看了過去。
每天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習慣性的下了班就往回跑,當有一天自己要離開一直以來居住的地方時,心里莫名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誰也不愿意背井離鄉,只是人生到了分叉路口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做出選擇。
呂毅鳴替我把我行李放進了后備箱,緊接著招呼著我上車。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我的心情錯綜復雜,距離機場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奇怪的是明明沒什么可留戀的人或物,可那種不舍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清晰。
到達機場后,呂毅鳴先是把我和他的行李進行了托運,之后把我安排在了候機室里,他才去拿的登機牌,臨走前他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我,分明想說些什么,只是到最后卻一個字都沒說。
坐在候車室里,我拿著手機沒事的刷著微信,明知道沒有人會給我發消息,可我還是習慣性的去刷。
微信的消息界面上除了張紅霞發的消息之外,就都是呂毅鳴給我發的消息了,手指不斷的下滑著,直到眼簾闖入了一個人的名字。
我踟躕的將手指摁在那個人的名字上,進入聊天頁面后,我寫了一連串的話,只是卻始終沒有勇氣點擊發送鍵,最終將那一大段的話刪減成了簡短的一句再見再也不見!
點擊發送的時候,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一樣,悶悶的特別的難受,手指也重的不得了,當消息發送過去的時候,我并不打算著他會回復。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目光一直緊盯著的聊天頁面上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我滿懷著希冀看著那幾個字,腦袋在胡亂的猜想著他到底準備回復我什么。
可是我等了又等始終沒有等到他發過來的消息。
這時,呂毅鳴的電話過來了,摁下接通鍵后,他在電話里說讓我去登機口準備登機,從候機室出來的時候,我不經意的瞥了眼機場的出口方向,眸光就再也挪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