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離小旭遠一點，我就讓你好看。”說著說著，她還來勁了，一副覺得自己好了不起的模樣，向著我警告道：“上次我的厲害你也見識過了，如果要是讓我知道你還跟我們家小旭糾纏不清的話，我可不是在家里扒你衣服那么簡單了，我會把你扒光了扔在大街上，讓所有人都看到你骨子里是個什么樣的貨色，我還會告訴別人這么些年你在外面說是找了份體面的工作，不過就是成了別人包養的二奶，寄回家里的那些錢都是你的賣身錢???”
聽著錢小芳這些信口拈來的混賬話，我作了一個深呼吸，本來打算忍忍就過去的。
誰曾想她不僅沒有適可而止，反而更加的張狂，見我沒出聲，用手推了下我的胳膊，罵罵咧咧道：“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啊？”
我狠瞪了錢小芳一眼，看著她上下唇瓣不斷的一張一合，腦漿突然一熱，對著面前這張老臉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那“啪”的打臉聲，回蕩在堂屋里，特別的清晰。
錢小芳怔愣地看著我，足足愣了十多秒，待她反應過來后，才意識到我動手打了她，抬手輕撫著自己的面頰，觸碰到我抽她耳光的部位后，整個人就像是被激怒的豪豬，立刻張牙舞爪的朝著我撲了過來。
“你個死丫頭竟然敢動手打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錢小芳憤慨的沖過來又是撓我的頭發又是擰我耳朵的，“你膽子不小啊，敢跑老娘這兒撒潑來了，居然都敢跟我動手了。”
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被錢小芳給推倒在地，可能是覺得還不解氣，她撲過來之后拽著我的頭發胡亂的扯了起來。
別看錢小芳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了，可手上的力氣卻大的厲害，我被她壓在身下的時候，半點掙扎不得。
“啪”的一下，錢小芳照著我的嘴巴扇了下來，她手上的力道很大，那一巴掌落下來之后，我都有些眼冒金星了，口鼻里更是彌漫了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
“你個死丫頭，老娘我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還恩將仇報，看來老娘今天怎么教訓教訓你這個有爹媽生，沒爹媽養的小雜-種???”
聽到這里，我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你才是有爹媽生，沒爹媽養的雜-種???”說著，我掙扎起身，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不僅從錢小芳的手下掙脫，而且還沖上前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之后我一邊蹬掉腳上的高跟鞋，一邊撲到她的身上，像個瘋婆娘一樣對著她又抓又撓的，“老賤婦，我忍你很久了，從我進蘇家門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有事沒事就找我麻煩，你口口聲聲說好吃好喝的養著我，早些年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差沒吃糠咽菜了，像你這么惡毒的女人我還真是沒見過???”
“你???你個小娼婦松開老娘，不然老娘一會兒弄???哎喲???”
沒等錢小芳罵完，我抬手照著她的那張老臉又扇了一巴掌，心中的怒火就跟被潑了汽油一樣，越燃越旺，“你憑什么罵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說我的父母，唯獨你們蘇家的人沒有資格。”
我滿眼猩紅地瞪視著錢小芳，忽的腦海里浮現出她這些年對我的種種侮辱，頓時間周身的戾氣更重了些，像是什么都顧不上了，整個人的意識就是想要把眼前的這個惡毒婆娘給掐死。
這么一想，我當真也就這么做了，伸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去死，你們蘇家對我的父母做了那種事，害的我家破人亡，讓我從小就顛沛流離，而且你卻一直剝削奴役我，憑什么憑什么???”
我加大手里的力道，滿腦子都是她過往對我的種種傷害，“但凡你還有點人性就不會這樣對我，既然你們蘇家害的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那你干脆也下去陪我的父母，向我父母請求原諒好了，去死???去死啊???”
“不???不要???”錢小芳雙手不停地摳住我的手指，兩個瞳孔越瞪越大，看著她瞳眸里的倒影，我清楚的知道她眼睛里那個披頭散發，面目猙獰的女人就是我自己，但我不在乎，我現在想要的就是讓她去死。
我不斷的加重手上的力度，整個人的意念就是想讓她趕緊的死掉，眼看著錢小芳的臉憋的越來越紅，身體也不斷的抽搐起來。
“小菲快住手???”正在這時蘇旭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在他身邊站著的是蘇然。
看到蘇然的那一刻，我緊掐著錢小芳的動作跟著一滯。
“快，小旭???救救???救救媽???”錢小芳歪著腦袋向著蘇旭東看了過去，吃力的求救著。
“小菲，你在干什么，快住手。”蘇旭東立馬跑了過來，將我從錢小芳的身上拉扯了下來，面露錯愕的看著我，“小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咳咳咳???”錢小芳翻過身趴在地上，不斷的撫著自己的喉嚨，臉色也慘白的很，蘇然將她扶起來之后，也將目光怔愣地看向了我。
而我也漸漸回過神來，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不覺得緊握成拳，倒吸了一口冷氣后，剛想開口說些什么的。
這時錢小芳搶先說道：“老蘇，小旭啊，還好你們回來了，不然你們可就見不到我了，你們不知道這死丫頭瘋了，不僅打我還想把我給活活掐死啊。”說著，她把挨打的那半邊臉呈現出來給蘇然還有蘇旭東看，“你們看看我的臉都被她給打成什么樣了，還有啊，看看我的脖子???我的脖子都快被她給掐斷了呀???”
看到錢小芳臉上和脖子上的傷后，蘇旭東皺眉扯著我的胳膊向我質問道：“小菲你瘋了嗎？那件事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你為什么還要動手打我媽，甚至還想掐死她，你就這么恨我們嗎？”
聽著蘇旭東的質問，除了淡漠之外我沒什么別的感受，反倒是蘇然起了疑心，他松開錢小芳后上前一步，直直地盯著蘇旭東問道：“小旭，你們在說什么，什么解釋，還有小菲為什么要恨我們啊？”
蘇旭東轉臉不知所措的看著蘇然，糾結的道：“爸，我???我們????”
“哎呀，有什么不能說的。”錢小芳像是察覺了我和蘇旭東打的啞謎，直截了當地道：“不就是她父母出車禍身亡的事情嘛。”
“什么？”聽到這個消息，蘇然身軀一震，臉上的表情驟然大變，再度看向我的時候，眼里多了幾分痛楚，“小菲你???”
垂在身側的手忽的握緊成全，深吸一口氣后，我提眸向著蘇然看了過去，甩開蘇旭東的桎梏后，我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是，我知道了，知道了你當年為什么要不顧家里人的反對把我帶回蘇家，知道為什么對我要比親兒子還好的原因了。”
看著蘇然的臉色越來越差，我冷笑著道：“怎么？覺得詫異嗎？覺得我不應該知道？呵呵，別搞笑了，要知道紙是終究包不住火的，你瞞得了我一時，瞞得了我一世嗎？”
“不，不是這樣的，小菲其實我???”蘇然伸手想要拉我，但卻被我給無情的避開了。
“別跟我打那些感情牌了，我覺得惡心，前因后果我已經都知道了，雖然我的家不是你們被你們親手破壞的，但讓我家破人亡這個責任你們推卸不掉，這十多年來你對我的那些關愛多過你自己的兒子，只是因為你對我心懷愧疚，所以我沒有做錯，因為不管你們做什么都是欠我，你們欠我兩條人命，欠我一個完整而幸福的家庭???”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蘇然，心里有萬般種情緒在翻涌。
“好，好，好！”蘇然迎著我憎惡的眼神，連說了三聲“好”，而后他也淚眼充盈的看著我，開口時眼淚也同時滑落，“小菲，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們蘇家對不起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十多年來我是真心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的。沒錯，也許最初我的確是因為你父母的事情覺得愧疚你，可是隨著你一年一年的長大，我是真的把你當成了親生女兒啊，我???”
“閉嘴吧！”沒等蘇然說完，我便強勢打斷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煩躁而痛苦的揪了下頭頂的發，胡亂的攏了下后，我抽泣著道：“別再跟我說這些了，我一點都不稀罕，更不會有半點感動，誰稀罕做你的女兒，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當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覺得這十多年來是我人生最黑暗最痛苦最令人憎惡的時光，在你們蘇家待過的每一天都是煎熬，都是如同煉獄般的煎熬。”
說到這里，我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接連不斷的往下掉落著，仰面的同時抬手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我恨你們，恨你們的傷害，恨你們的欺騙，但我最恨的人還是我自己。這么多年了，我對這件事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過，都說這個社會就是個吃人的社會，不會有人就平白無故的對你好，可我那么傻那么天真，覺得我還是幸運的，老天替我關上一扇門的同時，還不忘替我開了一扇窗，每每想到你們蘇家對我的好，想到你對我比對你親生兒子還要好的時候，我有多感激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