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睜眼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起身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觸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狠皺了下眉頭后,我偏過眼看了看自己昨晚被厲晏城咬傷的肩膀。
上面牙印上的血漬已經干涸了,捂著肩膀我走到了洗手間,用毛巾沾了熱水后捂在了傷口上。
頓時間,明顯的刺痛感襲遍了我全身,閉著眼睛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緩解了傷口給我帶來的疼痛。
看著鏡子里那個眼圈腫的像兩個核桃的的女人,我不禁嘲笑了起來。
蘇菲,這就是你任性的后果,李念說的對,人就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就連幻想都是錯的。
簡單的把傷口處理好后,我換了身比較休閑的套裝,走到客廳后,我握著手機,思想爭斗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給呂毅鳴打個電話。
雖然說讓他假扮我男友跟我回去這件事不太穩妥,可是我實在是不想讓蘇然再為我的事情操心了。
在等待對方接通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怎么開口,只是等到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后,我好不容易準備好的開口詞,一時間竟然忘的一干二凈了。
“喂,小菲?”
我勉強抑制著內心的焦灼不安,輕咳一聲問道:“那個???在忙嗎?”
呂毅鳴淡淡一笑后,開口道:“傻了吧,今天可是周六。”
我無聲的笑了笑,尷尬的撓了下耳腮后,開口道:“其實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的。”
“什么忙?”他問。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無意識地絞了下自己的手指,有些緊張的道:“就是上次你在我家為了幫我解圍,不是謊稱是我男朋友嗎?然后我爸讓我今天把你帶回去吃頓飯,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幫我把這個謊圓下去?”
問完之后,電話里就完全靜默下來了,我惴惴不安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良久,見那邊還是沒有要回答的跡象.
想想呂毅鳴不答應我才是正常的,畢竟我昨天還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今天卻又找他幫忙,讓他演我男朋友,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咬了下唇瓣,改口道:“我也知道這個樣的請求很過分,當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的,我只是???”
“好,我演!”當我正準備退縮的時候,呂毅鳴竟然爽快的答應了,“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和呂毅鳴通完電話后,我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是落了下來。
大概二十多分鐘后,呂毅鳴給我發了條微信,說是已經在我家樓下了。
我忙著收拾了一下,拿著包包就下了樓。
見我來了,他從駕駛室走了下來,替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我微微頷首,道了聲謝謝后,坐了上去。
路上,我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隨即故作輕松的向著他問道:“其實我沒想到你會答應假扮我男朋友的。”
呂毅鳴聞言稍稍的偏過臉看了我幾秒,等他重新專心致志的開車時,我聽到他不緊不慢地回復道:“我也沒想到我會答應。”
他兀自的勾了勾自己的唇角,語氣淡淡地道:“也許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哪怕是假裝你的男朋友,也想能夠離你更近一些,盡管到最后夢還是要醒來的。”
我聞言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聽著他這醉人的話,我有些木訥了,就這么扭頭癡癡地看著眼前的這張臉。
突然呂毅鳴伸手敲了下我的額頭,斜睨了我一眼,調侃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偉大,有種想要愛上我的沖動了?”
聽到這話,我剛剛才燃起了的那么一絲絲火苗瞬間像是被水澆滅了一樣,沖著他翻了個白眼后,摸著自己的額頭抱怨道:“很痛誒。”
他聳了下肩膀,似笑非笑的道:“反正痛的又不是我。”
看著他得意的面龐,我狠狠地咬了咬牙,甩了甩腦袋后側目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頓時好了一大半。
其實這樣的相處方式正好,沒有太近,不會互相傷害,沒有太遠,不會相互疏離。
???
車子停穩后,我從車窗看到了錢小芳正端著盆往外倒水,很明顯錢小芳也注意到了我,準確的說應該是注意到了呂毅鳴的車子。
我朝著呂毅鳴看了一眼后,賠著笑臉向著錢小芳喊道:“錢姨。”
錢小芳冷眸瞥了我一眼后,沒作聲,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呂毅鳴的身上,咧著嘴巴笑著道:“那個小呂是吧?”
呂毅鳴聞言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很紳士的笑著道:“是的,阿姨您記性真好。”
錢小芳掩唇笑著道:“哎喲,老了老了記性不行了,只是小呂你不僅人長的俊,年紀輕輕地就開上了這么好的車,所以啊,給阿姨的印象特別的深刻。”說著,她伸手攥著呂毅鳴笑著道:“來來來,咱們進去聊。”
呂毅鳴被錢小芳連拖帶拽的往院子里走去,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我朝著他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先進去。
等我走進去就看到蘇然站在門口,兩眼忡忡的看著我,才兩個星期不見,蘇然整個人好像都瘦了一圈。
想想我也是狠心,竟然說不回來就不回來,要不是蘇旭東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來看看蘇然,我這個星期還打算不會來的。
我想蘇然現在心里一定很怨我,覺得我就是個狠心的丫頭,縱然是鬧的有多不愉快,但總該回來看看。
強忍著心里的苦澀,我朝著蘇旭東喊道:“爸!”
不知道為什么,在我喊出“爸”這個字的時候,我突然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沖動。
蘇然應承扯了扯他蒼老滿是皺紋的嘴角,向著我邁近兩步后,輕嘆一口道:“你這孩子,真是個倔脾氣。”
我垂著眼眸,倒吸了一口氣,待到眼底的淚水強壓住后,我才重新抬頭看向他,“爸,您這些日子還好嗎?”
蘇然唇角微動,伸手輕撫著我的后腦,笑著答應道:“好好好,只要你好,爸就感覺好了。”說著,他朝著站在一旁的蘇旭東看了眼,略顯欣慰的道:“而且你哥現在也爭氣了,找了份汽修的工作,上個星期還拿了兩千多塊錢回來呢。”
我聞言朝著蘇旭東看了過去,心里有些疑慮,什么汽修廠是按星期發放工資的,而且工資水平竟然還不低。
“哎呀,別談我了,進去吧。”蘇旭東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偏過眼指了指屋里,“都別杵著了,進去再聊。”
等到所有人都進去后,蘇旭東把我攔了下來,扯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院子外,向著我質問道:“這男的誰啊?那個叫厲晏城的呢?”
提到厲晏城,我的心口又是一陣莫名的抽疼,做了一個深呼吸后,我偏過身體悻悻地道:“我的事你別管了。”
想了想后,我向著他問道:“對了,你說你在汽修廠工作,那家汽修廠是做什么的?剛剛爸說你一個星期就掙了兩千多塊,什么汽修廠薪資這么高?”
聽到我接連不斷的問題,蘇旭東躲閃著我的目光,不耐煩的道:“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現在在汽修廠做的是技術活,工資自然高一點了,還有啊,以后這些事你就別管了。”
“可是你???”
“哎呀,你要是再問東問西的,我可就把你跟那個厲晏城的事給抖露出來了。”
一聽這話,我剛想說些勸他謹慎小心,別因為金錢的誘惑就侮辱黑車市場的話,也因此被生生打斷。
抿了抿唇后,我瞥了他一眼,道了句:“行吧,那你好自為之。”之后,我就回了屋里。
一整個上午下來,錢小芳都沒給過我一個好臉色,全程都在迎合著呂毅鳴。
當然我根本就不在意她對我的態度,只要她不對我惡語相向,冷嘲熱諷,哪怕是給我擺臉色,我也權當不見。
午飯過后,我準備去廚房幫錢小芳洗碗,至于她接不接受我的好意是另外一回事,我只要盡到我的本能就行。
正準備推開廚房的門,卻發現廚房的門是虛掩著的,里面傳來錢小芳的聲音,雖然語調放的很輕很小,但還是能夠聽得清楚。
“小旭啊,一會兒讓把你爸還有那丫頭給支開。”
聽到這里,我止住腳步,探著腦袋向著屋里看了看,看到蘇然正和呂毅鳴在聊天,我稍許的放下心,側過腦袋聽錢小芳到底在合計什么。
“為什么要把爸和小菲都支開?”蘇旭東不解的問。
“嘖嘖,你這孩子長沒長腦子啊。”錢小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作勢抬手打了下蘇旭東的胳膊,“你傻啊,沒看到那姓呂的今天開的車嗎?那么好的車手里頭一定有幾個錢,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也沒什么存款,到時候你要是找個女朋友,結婚的時候張口要房要車,我到哪給你弄去啊,眼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從他身上撈點過來,不然等到那姓呂的把丫頭給甩了,你連個屁都撈不著了。”
“媽,你想什么呢?我娶不娶的著老婆是我自己的事,你怎么把注意打到小菲身上去了。”蘇旭東聽到錢小芳的話,立馬不滿的反駁了起來,“再說了那男的你知根知底嗎?就想著從他身上撈錢了,我還想著那男的是不是來騙色的呢。”
“他是騙財也好,騙色也罷,跟你有什么關系啊,你瞎操什么心吶。”錢小芳氣不打一處來,擰了下蘇旭東的胳膊后,繼續道:“再說了,就算是他來騙色的那又怎么樣,那丫頭要是真被騙了,也是她活該,誰讓她在外面鬼撘鬼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