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的現(xiàn)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兩個紙制手提袋都沒裝滿。拎在手里倒是沉甸甸的。
對普通人來說。五十萬不算一筆小數(shù)目。工薪階層不吃不喝七八年也就存這么點。
然而對于有些人來說,五十萬不過是幾頓飯,幾瓶好酒。又或者幾晚五星級酒店滾滾床單的開銷。
所以同為爹生娘養(yǎng)的,可人生際遇卻是大不同。
當我把兩袋子現(xiàn)金丟給鱔魚的時候。這小子先是一愣。等看清紙袋里捆扎的整整齊齊的鈔票之后,眼睛立刻直了。
“好歹也算是年入二十萬的人。怎么跟沒見過錢似的”從后視鏡內(nèi)瞧見鱔魚那一臉貪婪的模樣,我嗤笑道。
不光是鱔魚,一旁的女人也頗為詫異。偷偷瞄了我一眼。隨即又趕緊垂下頭去,她卻不知這些小動作早已全部落入我眼中。
“每月錢到手沒幾天就會輸個干干凈凈,哪有幾機會摸這么多現(xiàn)金”鱔魚有些窘迫。說這話是雙眼還在直勾勾的盯著兩個紙袋子。
“原來愛賭,怪不得”
“我也想戒。也試了不少戒賭的法子,只是”鱔魚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本想勸他兩句。可一想到這混蛋助紂為虐干的那些骯臟事,便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臉色也陰沉下來,“事情辦妥之后。另外五十萬一分都不會少你的,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樣的話,別怪我心狠手辣!”
鱔魚沒想到我說變臉就變臉,咽了口吐沫,急忙點了點頭。
半晌沒吭聲的女人倒是像逮到了機會,忽然抬起頭來,躊躇再三,鼓足勇氣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要不先放了我吧?”
見我沒說話,她又接著說道,“反正在這我也是礙手礙腳的”
我這才緩緩轉(zhuǎn)過頭去,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女人慌忙舉起右手,“我發(fā)誓,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自己開車迷路了”
沒等她說完我便搖了搖頭,“事情未結(jié)束之前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不過呢,我倒是可以準許你打個電話回家,省得家里人著急”
女人怔了怔,神色變得黯然,隨后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人會擔心我”
“你就沒什么家人?老公什么的?”女人的話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于是想都沒想便追問了一句。
女人像是沒聽到我的問題,偏過頭盯著窗外,思緒不知飄哪里去了。
云端會所屬于一家會員制的高檔會所,因為嚴格執(zhí)行著年費會員制度,所以并不像街上隨處可見的那些酒吧會所,對任何人都開放的。
能在云端會所消費,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身份地位,而像今晚這場私人聚會,對于資格的審核就更加嚴格了,正是由于這個緣故,我才不得不利用鱔魚去打通其中關(guān)節(jié)。
不過云端會所在網(wǎng)上能查到的信息不多,只有工商注冊的時間以及一個名叫陳晴軒的法人。
翻了半天并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資料,心中難免有些失望,正準備把手機丟還給你鱔魚的時候,突然腦海一閃,又趕緊看了幾眼時事新聞,結(jié)果一無所獲。
詫異之余我又開始搜索警方的網(wǎng)站,甚至那位趙局所屬分局的官方微博,依舊是風平浪靜。
這眼看都快中午了,我不明白為何過了這么久警方那邊毫無動靜,按理來說奚家應(yīng)該不會就此罷休難道我猜錯了?
不過稍一琢磨便覺得應(yīng)該不會這么簡單,若是奚家真是那般講道理,昨夜老狐貍也就沒必要在電話里給我示警了,而且奚家那位老爺子出了名的護短,脾性又極為頑固,這唯一的孫子死了,估計老頭親自拿槍把我突突了的心都有了,又怎么可能跟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似的。
說不定這看似平靜的背后,早有一張大網(wǎng)已經(jīng)鋪開了
正沉吟之時,手機突然響了,我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等瞧見屏幕上的名字完全沒有印象時才驀然想起手機是鱔魚那小子的,而自己的手機昨夜就扔了。
“接電話,老規(guī)矩,免提!”我把手機甩給后座上的鱔魚,隨即閉目養(yǎng)神,當然,耳朵沒閑著,反正有栓子在后排盯著,也不怕鱔魚這小子耍什么花樣。
很快,手機被接通,先前那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看鱔魚給這人的備注是楊總,就不知道這是個什么職務(wù),總經(jīng)理?似乎不太像,從早前那通電話能看出來,這人過于貪財,眼光格局也小了些。
“你小子還得多久才能把錢送過來,我這邊可全都搞定了。”對方語氣當中明顯帶著一絲焦急。
鱔魚輕咳了兩聲,“馬上,半小時之內(nèi)就到”
“兩個入場名額,不過你告訴他,只有今晚生效,下回還想?yún)⒓舆@種活動,還得掏錢。”手機那頭的聲音頓了頓,“咱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我敢保證,這小子過了今晚還得來,這玩意就跟賭博似的,輸贏都會上癮”
鱔魚也不敢插話,生怕說錯什么壞了我的大事,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對方周旋著,從頭到尾我都沒睜眼,直到那位楊總又催了兩句之后掛了電話。
半小時之后,商務(wù)車駛?cè)肓顺潜弊罘比A的地段,道路兩旁高樓林立,汽車像是進入了鋼筋水泥叢林里,這要是換成晚上,周遭燈紅酒綠鶯歌燕舞,與魔都紙醉金迷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云端會所名如其名,還真像是在云端之間,一棟七十來層的商廈最上面三層便是云端會所的所在,無論是規(guī)模還是氣勢,都不是一般私人會所可比的,由此可見云端會所幕后的老板應(yīng)該也不簡單,這讓我又想起那個叫陳晴軒的法人,僅僅從名字上看,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當然,法人未必就是真正的老板,說不定只是個用來擋刀的傀儡。
商務(wù)車地下停車庫找了個位置之后,鱔魚打了個電話,約了十分鐘后在車庫與姓楊的碰頭。
然而才過了五六分鐘,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便出現(xiàn)在視野當中,透過車窗看的分明,此人身高頂多能有個一米六,身體還算壯實,帶著個鴨舌帽,左顧右盼。
“就是他!”鱔魚指著窗外低聲說道。
我回頭沖栓子使了個眼色,這小子心領(lǐng)神會,順手拉開車門跳了下去,鱔魚稍有些猶豫,被我瞪了一眼之后也趕忙提著兩紙袋子錢下了車,隨后與栓子一起朝那位楊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