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徐子銘的時候是第二天午后一點多,還是在綠岸水都那間私人會客室里。
其實這一回徐子銘是不太愿意見面的,可能在他看來如今所有事都漸漸開始擺在了明面上。特別是有關方面強力介入之后。命運的齒輪已經無法逆轉。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不過是逃離這片土地,尋求某國的政治庇護,或者以另一個身份開始生活。
徐子銘現在需要的時間。一段穩(wěn)定期,因此對我提出的u盤換姐姐的提議他并不感興趣。直到我說了省廳及有關部門將針對他展開一次行動時。他才答應見面。
我與夭小妖在會客室里等了足足半小時徐子銘才來。
“十五分鐘,有話趕緊說。”
他腳步匆匆。一進門就沉聲說道,看上去似乎是在爭分奪秒。
此時在綠岸水都一墻之隔的地方有一輛廂式貨車停在那近兩個小時了,信號干擾設備早已準備就緒。我想當徐子銘踏入這間會客室的那一刻。“風暴”行動就開始了,行動代號帶著鮮明的官方色彩,聽上去是實在令人尷尬。
我從口袋里掏出u盤放在茶幾上:“電話里我說過。用它換回我姐姐。”
徐子銘嘴角微挑,非常困難的忍住了笑意:“寧浩。你太幼稚了,目前這種局面是我需要的。你覺得我會打破這種平衡?”
我皺了皺眉頭,徐子銘的回答并沒有出乎我的預料。現在u盤對他來說有些雞肋,肯定不如手里有姐姐做為人質。那樣更能掌握著主動權。
“當然,你要是還有別的籌碼。足以打動我的東西,或許咱們還有的談。”
徐子銘見我猶豫,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也是今天肯與我見面的主要原因。
我裝作無奈的嘆了口氣:“省廳那邊制定了個行動計劃,針對你和你背后勢力的,你希望能有一段穩(wěn)定期來安排一些事,現在看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風聲,不過這回上面可是動真格的了,幾個部門通力合作,以至于公安部那邊也來了人。”
徐子銘面色變得有些嚴肅,一言不發(fā)的聽著,我把真話假話捏揉在一起,加上一些吹牛的成分,倒是讓他有些緊張起來,這點從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先前的輕松淡然已經完全看不到了,此刻眉梢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我不想給他過多分析與印證的時間,緊接著說道:“或許u盤對你來說已經不是那么重要,可這件事對你來說卻是致命的,所以我覺得我手中的這份籌碼還是有點份量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子銘忽然抬頭盯著我問道。
“因為我也是這個計劃的參與者,而且還是被推出來打先鋒的。”這點上我沒有說謊,在徐子銘面前一味的撒謊是很容易被拆穿的。
“就在昨天你去市局那趟?”徐子銘瞇著眼接了一句。
我心中咯噔一下,表面上卻是神色如常的點了點頭,徐子銘知道我去了市局并不奇怪,我擔心的是他對于風暴行動到底知道多少,不過他今日能來,起碼可以確定他并不知道行動細節(jié),否則肯定不會離開公司跑到綠岸水都來了。
說實話我心中還是有些慌亂的,也不知道劉隊那邊進行的怎么樣了,我知道只有拿到了那本洗錢賬本,其后這邊才會行動,若是賬本并不存在或者無法拿到的話,我真不知道等會該如何收場。
“你先說說看,若是真如你說的那樣重要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了你姐姐。”徐子銘看了一下表,又瞥了一眼窗外,這才說道。
這樣的小動作讓我更加緊張起來,畢竟第一回做這種事,面對的又是狡猾如狐的敵人,誰知道徐子銘會不會來一出將計就計。
“我要是全說了,你還是不放人怎么辦?”
“那你只能賭一把了!”徐子銘還是保持著強勢,絲毫不愿松口。
“你掌握著一本洗錢賬本!”在毫無前兆的情況下我突然甩出這么一句。
徐子銘面色劇變,眼神中一抹厲色閃過。
“有點意思,你繼續(xù)!”
“廳里認為目前對你背后這個利益集團的信息掌握并不充分,一些相關犯罪證據更是不足,所以準備把這本賬本作為切入點。”
徐子銘又開始看表,并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哦?他們知道賬本在哪?”
“暫時不知道!”
本想用一句謊話讓徐子銘放松下來,可他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是嘛?若是這樣的話,留給我的時間豈不是很寬裕!”徐子銘瞥了我一眼,顯然已經對我的話產生了懷疑。
“也許很快就能找到賬本在什么地方呢?”我笑了笑,話談到這份上藏著掖著似乎也沒太多必要性了,劉隊那邊的行動應該早已展開,是輸是贏已經無法更改。
徐子銘盯著手機屏幕,似乎在試圖撥打電話,我也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有任何信號。
“小林!進來一下!”徐子銘忽然沖著門口方向喊道。
有人推門而入,算是熟人,每次都堵在門口進行檢查的那兩個年輕人中的一個。
“手機有信號嘛?”徐子銘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啊?我看看!徐總,沒信號!”
“什么?!”徐子銘終于意識到的了什么,他霍然起身,目光死死的盯著我。
我下意識的也站起身來,夭小妖倒是依舊大咧咧的坐在那,手里端著精致的甜品一勺一勺慢悠悠的吃著。
“倒是小瞧了你了!看來你姐姐的死活你是不在意了,咱們走!”徐子銘招呼一聲就朝門口快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