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西北角,幾座始建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廠房已被周遭毗鄰的高樓所淹沒,與周遭的繁華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歷經了那個火熱的年代。又見證了改革開放大潮的澎湃。數十年的經濟發展把本市推向了歷史的新高度,同時也使得這種帶有獨特歷史痕跡的建筑成為滄海一粟,眼前這一片。相信在不久之后也會被一座商廈或者幾座高檔的寫字樓取代,順利完成歷史的新老交替。
幾座廠房連在一起。院落中是及腰的荒草。銹跡斑駁的機器,以及碎石磚塊和墻上那巨大的“拆”字。
巨大的廠房內。也是垃圾遍地,其中一座,成了今晚虎子的臨時落腳點。在中間相對還算整潔的一片空地上。我與姐姐還有虎子分立兩旁。虎子的幾個手下站在不遠處,能跟到這里來的,應該都屬于嘴嚴可靠的。
身前幾尺的地上。一條麻袋如蛇般不停的扭動著,并發出“嗚嗚嗚”聲。里面裝的是驍哥。
“小萱,等處理了這貨。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姐姐,你答應他什么了?”我心生驚覺。突然變成了一只護犢子的老母雞,急忙把姐姐往身邊拽了拽。
“答應做我的女人啊。哈哈哈,難不成答應給我補習功課?”虎子像是盯著個白癡似的看著我。整個廠房里充斥著他那得意暢快的笑聲。
“你怎么能答應他這種要求,這種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男人哪里配得上你。”我豁出去了,即便眼前這個男人能像碾死只螞蟻一樣弄死我,我也不在乎。
“吃著碗里瞧著鍋里?”
姐姐和虎子齊齊一愣。
“薛姐!”
“她?哈哈哈哈哈。”虎子再次放聲大笑,不過這次笑的卻是發自肺腑。
我有些困惑的望向姐姐,她尷尬的搖了搖頭。
“蠢貨,你說的薛姐,那是我親姐姐!”好半天之后,虎子才止住了笑,說出一句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話。
我傻眼了。怎么會這樣!那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妖艷女子竟然是這位黑道大叔的親姐姐?
忽然,虎子的一個手下急匆匆的沖進廠房,跑到他身邊耳語了幾句。
虎子面色微微一變,目光開始在姐姐與那條麻袋上來回游移。
“小萱,你稍等,我去去就回。”說罷他帶著兩個手下朝外面走去,步伐略顯沉重。
虎子的突然離開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一根煙的功夫,虎子又回來了,只是兩個手下并未跟著一起回來。
“小萱,這次可能要食言了。”虎子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怎么了虎子哥?”姐姐緊張起來。
“這個人,我得放了。”虎子朝地上指了指。
“為什么?到了這種地步若是放了他,你知道他會做什么的!”
“對不起!”虎子有些愧疚,我沒想到這樣一個強人嘴里竟然會說出這三個字來。
“把人放出來。”虎子吩咐一聲,兩個手下把那條麻袋像拖死狗一樣拖到旁邊,用匕首一挑,鼻青臉腫的驍哥從中露了出來。
“帶他出去!”虎子一擺手,兩個手下架起驍哥就往廠房外面走。
“小賤人,還有你那個弟弟,老子非弄死你們不可。”驍哥回頭,眼神中充滿殺意。
我和姐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焦慮。
“我也是沒辦法,對方點名要我放人,若是換其他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理會,可這人,我真惹不起,我畢竟還要在本市混下去。
虎子有些無奈的解釋著,姐姐面無表情的聽著。
“要人的是不是姓卓?”我腦海里忽然閃過那抹邪異的笑容。
虎子一驚,眼中寒芒一閃即逝,他沒有理會我的問題,瞇著眼盯了我半天又扭頭看向姐姐。
“小萱,你若是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想想辦法,還是可以確保你的安全的。”
“那我弟弟呢?”
“他他我無能為力。”
“好意領了。”姐姐笑了笑,拉起我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還沒邁出兩步,突然身后冷風響起,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睛,胸前后背都火辣辣的疼,雙眼被黏糊糊的東西糊住,無法視物,舔了舔順著眼角滑落到嘴邊的粘稠液體,一股血腥味。
我被捆在一張凳子上,捆的像個粽子,全身上下只有腦袋能微微轉動。
“小子,你終于醒了?”
我奮力的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令我目眥欲裂的一幕。
姐姐被綁在一張三尺來高的石臺上,整個身體被拉伸成了一個“大”字,上身僅剩一件貼身的內衣,月白色的短裙已經被撩到了小腹的位置,露出那條熟悉的粉色內.褲。
“既然醒了,那就好戲開始上演,為了讓你小子親眼看出好戲,我硬是做了幾個小時的柳下惠,真是有點佩服我自己。”
“卓赟!”
“哎喲,難得記得小爺的名號。”
“有什么事你沖我來,放了我姐姐!”當我看到站在面前的是卓赟時,心已經涼了半截。
“沖你來?我可沒這愛好。”卓赟上上下下打量著我,眼神依舊陰冷邪異。
“所以呢,只能委屈你這位漂亮的姐姐代替你了。”
“放開她!”我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只是聲音嘶啞,即使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傳出去沒多遠就消散在空氣里了。
“放!當然會放,不過得等這出戲唱完。”
卓赟邁著碎步,繞到了我身后。
“我曾聽老人說,以前犯人砍頭時,若是劊子手刀法足夠利落,人頭落地之后還能眨眼說話,我一直好奇這是不是真的,小驍,聽說你刀玩的不錯,不知道敢試試不?”
我悚然一驚,努力扭頭,正好看到驍哥從一條尼龍袋中抽出一把長刀。
“有什么不敢的,刀都準備好了。”
“那你等會可要掌握好時間,等下小爺腰這么一挺,進去的一瞬間,你就順手一刀,讓這小子死了還得盯著看,說不定頭落地了還真能叫出聲來。”
卓赟又邁步走到姐姐面前,做出一個淫邪的動作,隨即他開始猖狂殘忍的大笑起來,那神情絕非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唉,我這人就是心軟,有什么遺言,你姐弟兩趕緊說說吧,給你們嗯,一分鐘吧。”
“是虎子出賣了咱們!”我不知此刻還說這種話有什么意義,或許只是為了臨死前提醒姐姐她信錯人了。
姐姐絕望凄然的看著我,失聲痛哭。
“臭丫頭,哭個屁,老子馬上讓你爽。”卓赟盯著表,有些不耐煩。
驍哥站在我身側,兩手握住長刀,高高舉過頭頂,一臉狠毒。
“時間到!”卓赟邪笑著朝姐姐身上撲去。
“弟弟!”。
我不忍再看,已經能感覺到脖子后面的那股涼意,心有不甘也只能閉目等長刀落下的瞬間。
轟!一聲巨響,猶如天雷落在頭頂,我猛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