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瑾等來等去,始終沒有等來云逢雨。
這個女人,才是他出事之后最想見的人。
可偏偏這個本該是他最親近的人,本該在他出事之后,第一時間就來探望他幫助他的女人,卻始終不曾露過面。
蘇亦瑾心中不安的感覺,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他被關在那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面,失去了最寶貴的自由。他不知道,在外面他向往的那個自由的世界里,云逢雨已經單方面地澄清了和他的關系。
不是訂了婚的未婚夫妻,只是還在交往的階段。
現在才豁然看清對方的人品卑劣,行為毫無底線,故而已經取消了兩個人的訂婚,恢復了單身。
這個消息,最終還是傳到了蘇亦瑾的耳里。
雖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兩天。
“我要見云逢雨,你們幫我通知她,我要見她!”
他等得崩潰,等來了這樣的消息。
云逢雨接到看守所打去的電話時,也忙得焦頭爛額。風騰集團當眾宣布中止和云氏企業的一切合作項目的消息,傳遍了全城,云氏企業的處境越發艱難,幾乎是四面楚歌。
“好,我會抽空過去一趟。”
這一趟,早晚都是免不了的。
她一直也在逃避,但終歸還是要見上那個人一面。
“逢雨,你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真差!”
當云逢雨真實地出現在蘇亦瑾的面前,不,準確地說,隔著一扇玻璃,他還是激動了。
云逢雨沒有掩飾自己一臉的憔悴,事實上,這也是她最近最真實的狀態。
疲于應付,云氏企業四面楚歌,她怎能不憂心,不憔悴?
“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過得不好,我怎么能過得好呢?出了這樣的事,云家的丑聞現在在大街小巷都傳遍了,云氏企業原本就不多的幾個合作商,現在也趁機提出各種刁難,要么就是要中止接下來的合作。”
蘇亦瑾聽了這些話,自責不已。
“對不起,逢雨,我本來想幫你的,但是沒想到,弄巧成拙,現在自己還被關在這里面。”
他現在非常后悔,如果還能再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選擇這種會觸犯法律的錯誤辦法。
“逢雨,伯父還好嗎?”
云逢雨再次搖頭。
“我爸的心臟病都快犯了,怎么好得起來?全家人都不好,很不好。”
蘇亦瑾咬牙,最終還是提到了他們的婚約上來。
“逢雨,要和我解除婚約,這是不是伯父的意思?他現在是嫌棄我了嗎?嫌棄我的名聲已經不好,擔心你和我繼續在一起的話,會耽誤你,也會影響云氏企業,對不對?”
他現在還在一廂情愿地以為,這只是云家的家主云青龍的意思。
不是他不清楚真實的情況,也不是他不了解云逢雨,而是,他只能這樣寄望,擺出一副可憐卻又深情的模樣,希望能夠換來云逢雨的心軟。
那樣,也許他還有機會。
可是……
云逢雨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當時這個決定,是她自己主動先向父親提出來的。
事到如今,她還能怎么選擇?
這種敏感又危機的時刻,如果不趕緊想辦法撇清和蘇亦瑾的關系,那么,云家就將和一個有污點的人,永遠捆綁在一起。
蘇亦瑾的心驀然向下沉去。
這幾天,他想過很多,仔細衡量,尋找著一切可能的出路。
最終想到的,就是抓緊云逢雨。
他憂郁地抬眸,看著云逢雨,憔悴的臉配上那樣憂郁的眼神,不得不說,格外的有氣質。
像是一個平民王子。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我以為,你會早一點來這里探望我的……”
蘇亦瑾控制著自己,不想最壞的那個結果。
云逢雨目光躲閃,不再正視蘇亦瑾。
“抱歉,最近忙得焦頭爛額,這么大的一個爛攤子留下來,要人收拾,我天天疲于應付。”
蘇亦瑾又抱了一絲的希望。
“逢雨,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因為忙,太忙了,所以才沒有時間來看我的。那個林思文的話,果然是不可信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云逢雨機靈地追問。
“亦瑾,你剛剛提到林思文,這話什么意思?”
蘇亦瑾不自在起來,他歉意地對著云逢雨笑笑,表露出自己的愧疚。
“也不知道他什么居心,居然來探望過我一次,不過對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還說我是被人利用,只是棋子等等。”
云逢雨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眸光閃爍了下,云逢雨皺眉,冷哼。
“你就是被他給害了,他的話,怎么可信呢?”
蘇亦瑾沉默了一下,點頭。
“對,他的話,一點兒也不可信。”
云逢雨不放心,又交待道。
“如果以后他再來找你,你就不要再見他,省得他下一次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惡毒的法子,想要對付你,對付云家。”
蘇亦瑾情緒激動起來,他凝著云逢雨,一臉情深。
“逢雨,你還是關心我,在乎我的,對不對?”
盯著云逢雨,蘇亦瑾心里暗自懊惱,如果此時,他們之間不是隔著這么一層礙事的玻璃,如果他還是自由的,他一定將云逢雨緊緊地摟在自己的忄不中。
讓她知道,他深深的愛。
至于這份愛,有多少是因為現在他的希望,就是這個女人,就只有蘇亦瑾知道了。
云逢雨沒說話。
她現在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蘇亦瑾。
說沒有感情,終究還是有那么一點愛。
可是,在現狀的壓迫下,那微不足道的愛,抵不上她的前程,云氏的未來。
蘇亦瑾的心緊了緊,忙不迭地說。
“逢雨,你再想想辦法吧,你們云家的人脈廣,認識的人也多,你一定要想辦法,讓我盡快從這里出去,我不喜歡呆在這里,一點兒也不喜歡。”
云逢雨隨口答應下來。
“好,我回去會再想辦法的。”
語氣還算堅定,但是她很清楚,這僅僅只是答應而已,口頭上的應付。
結束了探視,終于呼吸到外面自由又新鮮的空氣時,云逢雨半刻也沒有停留,直接離開。
相比蘇亦瑾,她還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