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楓呼了口氣,收回了真氣,站起身,朝傾城使了個眼神,然后對張騫說道,“將軍無需在意傾城的話,剛才大戰棕熊險象重生,她不過是忍不住埋怨了兩句。將軍心中擔憂公主安危,我等都是明白的。”
此時,車子的門輕輕的拉開來,只見永安公主微微探了探身子走了出來。
張騫連忙伸手攙扶,永安公主望了眼眾人,又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顧羽,怔怔的望著他,道,“諸位以死拼斗這怪物,保細君安危,細君在此謝過。”
她向眾人深深鞠了個躬,胤楓等人見了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公主無需多禮,保衛公主安危,本就是我等的職責所在。”
永安公主微微笑了笑,又望向顧羽,道,“這位公子身手不凡,只可惜一雙眼睛卻……”
顧羽連忙朝永安公主拜了拜拳,道,“顧羽謝過公主夸贊,至于這雙眼睛,我也已習慣了。”
永安公主又道,“雖說已習慣,但畢竟眼睛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顧羽輕輕嗯了聲,沒有再說話。
永安公主又道,“我倒是知道有個法子興許可讓你復明。”
沐七七心頭一震,趕忙走上前,問道,“公主知道如何可讓他復明?”
永安公主道,“千鬼之王,亡靈比蒙的一雙玲瓏珠。”
沐七七怔了怔,道,“公主所說可是千鬼夜宴中的鬼王?”
永安公主點了點頭,道,“正是。不過我也是曾聽先父提起過,至于是否當真,卻不得而知了。”
沐七七望了眼顧羽,取出懷中乾坤袋將繩子一拉,立馬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射出。
胤楓心中一驚,道,“這是……”
沐七七望了他一眼,道,“正是鬼王的一雙招子!”
說完她便一拉乾坤袋,又收回了懷中。
永安公主道,“你怎會有這玲瓏珠?”
沐七七嗯了聲,道,“說來話長,我只想知道這珠子如何才能讓他復明?”
永安公主想了想,道,“需要一位醫術高超之人將這玲瓏珠鑲嵌入他得眼眶內,若是醫術不夠,道行差了,反倒會導致這玲瓏珠產生反噬,傷了原身。”
傾城走上前,道,“顧倔神醫!他的醫術一定可以做到。”
沐七七興奮的望向顧羽,道,“此次若能順利回去,我們便再去趟天山求他為你鑲嵌。”
顧羽怔怔點了點頭,卻沒有過多的歡喜之色。倒是其他人都非常的為他高興。
……
眾人原本打算在那河邊扎營歇息,但卻遇見了那頭巨大的棕熊,多是心有余悸,當下也不敢過多的停留,整理好行裝便又上了駱駝繼續行走。
這沙漠中的天氣十分怪異,白天的時候悶熱無比,到了晚上確實冷風嗖嗖。
眾人不禁打起了哆嗦,張騫揮了揮手,停下了駱駝,奔向車子處,慰問永安公主情況。
這深夜行走極為不便,又冷又黑,眾人又都是筋疲力盡。
張騫原本是想著要不就地扎營,先歇息一夜再說。
但這一路卻都是經過一些流動沙漠,放眼瞧去并無異樣,但若睡上幾個時辰,難免會被沙子漸漸淹沒。
正焦灼時,忽見元喬指向遠方,道,“那是什么!”
張騫仔細瞧了瞧,漸漸的望元喬指的方向走去,道,“似乎……是個廢墟!”
胤楓道,“那再好不過!我等可先在那廢墟處歇息一夜。”
眾人此時都是疲憊不堪,荒漠中又未找到合適扎營的地方,此時見到有個廢墟,心中都是興奮不已。
臨近才發現,這廢墟竟像是個寺廟。
這座寺廟看似已荒廢多年,幾乎已被黃沙埋沒了一大半。一些小的廟宇早已坍塌,僅剩下主廟保存得還算完整。
胤楓道,“荒漠中竟然還能見到一座寺廟,也不知道多年前此處究竟是何地方。”
張騫嘆了聲,道,“這浩瀚黃沙千百年來也不只埋沒了多少古城遺跡……”
眾人將駱駝和車子并成一拍安置在寺廟門口,隨后一同進入了主廟。
也許是這寺廟荒廢在沙漠中太久,進去后整間偌大的廟宇地下全是沙子,眾人走了進去都要微微躬著身子,以為頭磕到廟頂。
張騫等人取來長刀,將地面沙子大概的刮了個平整,隨后取來帆布鋪在上面,就這樣將就過上一夜。
沐七七、傾城、云兮兮三人招來一些枯木,堆起來生了個火堆,眾人就這么坐在帆布上,終于可以歇口氣。
張騫將永安公主迎了進寺廟,在廟的最里頭鋪上了雙層帆布,輕輕整理了一番,對永安公主道,“公主今夜便屈駕在此歇息一晚吧。”
永安公主點了點頭,道,“說不上屈駕,諸位不顧性命護我周全,我理應與大家同甘共苦才是。”
元喬笑了笑,道,“公主倒是沒有什么架子!”
沐七七接著道,“只可惜公主屈身嫁去西域,這一路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永安公主望了眼張騫,道,“皇上心系天下蒼生,為保邊疆太平日日憂愁。細君若能替皇上解憂,縱是吃再多的苦頭也不足惜。”
她怔怔望著張騫,又道,“將軍謹遵皇命,又何嘗不是如此?”
張騫默了默,將永安公主輕輕扶著坐下下去,道,“為國為民,乃是上乘大道。”
永安公主又道,“所以將軍看來,兒女私情便是下乘微不足道了?”
張騫輕輕站了起來,轉過身輕輕嗯了聲,便朝門口走了去。
永安公主滿臉憂愁,怔怔望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
沐七七朝顧羽望去,只見傾城正坐在他一旁,十分的親昵,心中悶哼了一聲,站起身道,“外頭指不定還有沙狼沙豹棕熊什么的,你們先歇著,我去門口守夜。”
她走到門口,見張騫正怔怔得坐在門口發愣,看似滿臉憂愁又無處可訴。
沐七七走上前,道,“將軍先去歇著吧,我來守夜。”
張騫望了她一眼,道,“你也一定很是疲乏,還是先去歇息吧。”
沐七七搖了搖頭,道,“我不想睡。”
張騫嘆了口氣,道,“你似乎心事重重。”
沐七七道,“將軍又何嘗不是一樣?”
張騫嘆了口氣,怔怔望著外頭,道,“我憂得不過是天下眾生……”
沐七七笑了笑,道,“將軍說起大話來,可是絲毫不含糊!”
張騫回過頭,怔怔望了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