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聽見刺星的聲音,趕忙掙開了沐七七,有些羞澀道,“你……誤會了,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刺星哭喪著臉道,“都要親上了,還誤會!你小子整日假正經,有了幫主不說,此刻竟還要霸占美人!”
沐七七卻道,“為何哪處都有你?大好的時候總是被你破壞。”
刺星嘆了口氣,道,“如今的女子啊,也不知心中到底是如何想,像我這般樣貌英俊,四肢健全,武功又高強的翩翩君子竟然被嫌棄!”
沐七七哼了聲道,“武功高不高強不曉得,臉皮倒是厚的緊。”
此時尤利克也已來到操練場,他望了一眼沐七七與刺星,然后走到顧羽面前,道,“感覺如何?使起刀來是否更得心應手?”
顧羽點了點頭,道,“火舞狂沙的合擊果然不同凡響,如今關山千疊的彈道已增至兩條,威力更是增加了一倍。”
刺星道,“他的火舞狂沙不同凡響,我的平沙六斬便很一般咯。”
顧羽微微笑了笑,道,“刺星兄的平沙六斬自然是一般武學所不能比擬的,不但使我攻擊范圍擴增,更是大大的增強了我的攻擊力道!”
刺星滿意的笑道,“這還差不多!”
尤利克又道,“今日你可知我們要練什么。”
顧羽道,“還請尤兄賜教。”他頭轉向沐七七那處,又道,“此時烈日當空,熱得緊,仙子是否先回去歇息?”
沐七七道,“不必了,我在屋中悶得慌。你練你的便是,無需理會我。”
顧羽哦了聲,只見尤利克道,“刀客,最重要的便是速度。”
顧羽道,“速度?”
尤利克道,“不錯,有了速度,方可先發制人,料敵先機。”
顧羽點了點頭,“尤兄說得不錯,若是速度快過對手,提前壓制住對手,那勝算自然高了許多。”
刺星取了把油紙傘走到沐七七面前笑嘻嘻得道,“此處曬得緊,仙子撐著這把傘吧!”
沐七七瞧了他一眼,嗯了聲接過油紙傘,道,“謝了。”
刺星轉過頭望著顧羽又道,“也不知這小子到底哪里好,仙子偏偏就看上他了。”
沐七七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你這般閑得慌,不如去取些水來。”
刺星嘿嘿一笑,“仙子渴了,我這便去取!”見沐七七并未回頭,便又將頭探了過去,道,“仙子稍等,我去去便回!”
尤利克抽出腰間短刀,道,“你且試試與我拆招。”
顧羽點點頭,取出了腰間短刀。
尤利克道,“出招吧。”
顧羽道,“那我便來了,尤兄當心了!”
他心中記著尤利克剛才所說的速度,此刻出刀更是刻意將速度提快,只見他話音剛落,短刀便已嘩得聲刺向尤利克。
哪知尤利克根本不動聲色,待顧羽短刀刺出,方才忽然提刀相抵,只聽見兩刀相撞咣得一聲,尤利克的刀抵著顧羽的刀身,順勢劃到了顧羽的喉嚨前。
沐七七望見這一幕驚得站起了身,見尤利克的刀并未再往前刺去,方才松了口氣。
尤利克道,“你與我拆招,未使出內勁,因此你更本不可能抵擋住我的刀。
顧羽道,“尤兄的刀,快如閃電,若我運起了內勁,只怕也是要敗。”
尤利克點了點頭,道,“你無需自謙,以你的內功修為而言,方才那兩刀相撞,我是根本使不出力反擊的。”
他收起短刀,又道,“若是你再將速度練到極致,那時我便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能是你的對手。”
顧羽收起短刀,道,“尤兄過獎了,我連瞧都瞧不見,使刀的速度再快,又有何用。”
尤利克默了默,道,“若能做到聽風辯聲,以心為眼。沒了一雙眼睛又如何。”
顧羽聽到這句話,心頭一震。
“不用眼睛,用心!”
這句話似乎曾聽人說過,很熟悉。
他想得入了神,卻如何也想不出是在何處聽說過。
尤利克忽然提起短刀,連沐七七也沒有瞧見他是何時出的招,顧羽耳角一動,已有些許知曉,但尤利克的刀,還是瞬間便橫到了他的喉嚨上。
尤利克道,“你似乎在我提刀時便已察覺了我要出手。”
顧羽微微點了點頭,“但你的速度太快,即便我已察覺,也已來不及抵擋。”
尤利克嗯了聲,道,“能感覺到這種速度么?”
顧羽道,“能感覺到。我的腦中已有了你出手的畫面。”
尤利克笑了笑,道,“不錯!那你便照著腦中的畫面,練一百次,一千次。”
顧羽點了點頭,道,“是。”
此時刺星正提著一支青玉瓶興奮的跑了回來,笑嘻嘻得對沐七七道,“仙子,這是我東照宮的極品,天山仙露!你可知道,這乃是每日天未亮時,便上得那天山的云霧繚繞收取,極其珍貴吶!”
沐七七望了他一眼,又道了聲謝謝,便將那天山仙露接了過來,徑直走向了顧羽,道,“先喝些水吧!”
顧羽怔了怔,有些猶豫得接過了青玉瓶,道,“謝過仙子。”
他喝了一口,泯了泯舌,道,“這水好是清甜!”
沐七七笑了笑,道,“當然了,這可是天山仙露水,取自天山的云霧繚繞處,很是珍貴!”
顧羽哦了聲,道,“原來如此!”
刺星幾經辛苦方才從慕長生那處要來這仙露水,此刻見到這一幕,心中氣得都快炸了。
只見他抓狂了一聲,喊道,“我恨你們!”說完一轉身飛奔離去。
顧羽聽到刺星的話,正想問個緣由,卻見沐七七道,“此人性子有些古怪,無需理會。”
顧羽哦了聲,將仙露水遞還了沐七七便開始琢磨尤利克的話,一遍一遍的練習腦中的招式動作。
這一整日下來,沐七七一直坐在一旁,望著他一遍又一遍的舉刀,出刀,收刀。時不時的給他遞水,與他說話。沒有絲毫覺得乏悶,她心中想道,在自己萬念俱灰的時候,輔子徹卻又栩栩如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切都是天注定了。此刻可以這么靜靜的望著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什么遺憾了,如從前一般,簡簡單單的又是何等的美好。
傾城又何嘗不知沐七七就在操練場,她多次想要走過去,卻每每又折返了腳步。
心中早已是何等的擔憂,卻又無可奈何。她敏銳的直覺可以肯定,桜鳳和顧羽的關系不一般。
她不愿顧羽記起從前,不想她與從前再有何瓜葛。因為她忘不了他被救起的那日,連呼吸的力氣都幾乎沒有,眼中卻還不停的淌著血淚。她忘不了昏迷中的那幾日,他的頭發日漸蒼白。
可她自問又能做什么,有些事情她根本沒有權利去阻止。那畢竟是顧羽自己的人生。
畢竟,她與他也并不是真正的夫妻。
她時常捫心自問,是不是該道出他的過去,對桜鳳等人不再欺瞞。可到頭來,她才發現對顧羽來說,自私才是她僅有的權利,忘了過去或許對他來說才是最正確的。
……
沐七七站起身,道,“你可知道此刻已是什么時候?”
顧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大約已是黃昏了吧?”
沐七七嗯了聲道,“練了一整日,該歇息了。”
顧羽點點頭,將一雙短刀插回了腰間。
沐七七又道,“記得來時,東照宮山間有片很好看的蘭花冢。不知你可有興趣帶我去走走?”
顧羽笑了笑,道,“仙子也不是不知我瞧不見,倒不如找個正常些的人一同去吧。”
沐七七道,“眼睛瞧不見有關系么?重要的是同誰在一起,心中明朗就好。”
輔子徹嘆了口氣,道,“仙子說的地方一定很美,只可惜我卻望不見。”
沐七七道,“那你說,我美么。”
顧羽嗯了聲,道,“仙子一定很好看。”
沐七七卻有些憂傷,道,“子徹,你是真記得不我還是假不記得我?”
顧羽道,“仙子一直喚我子徹,可是我別名么?”
沐七七道,“不是你的別名,你本來就叫輔子徹。”
顧羽笑了笑道,“我竟不記得自己還有這個名字。”
沐七七走上前握著他的手,又道,“你當真不記得我?”
顧羽本想掙開她的手,卻被她緊緊得拉著,他道,“你的手為何如此冰涼?”
沐七七道,“心涼,手自然也涼。”她望了眼顧羽,又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顧羽道,“我沒有欺瞞你,仙子大約是真的認錯了,我腦海中,并無半點仙子的模樣。”
沐七七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放開了他的手,好一會才道,“我將我的心全部放在了你那。可子徹,你將我的心丟去何處了?”
顧羽怔了怔,沒有說話。
他的腦海中開始刻畫沐七七的模樣,可是無論如何拼接,最后她的臉上都是一片空白。
他開始去想,是否是失憶前他曾與這位桜鳳仙子相識。
但他接不上,因為傾城說過,他根本沒有去過中原。
他問道,“仙子可曾來過昆侖?”
沐七七輕聲道,“此次便是第一次。”
顧羽嗯了聲,道,“先回去吧。”
正巧傾城差人來報,說是已設好筵席,請二位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