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楓在一旁暗自心驚,“這些江湖人士竟如此大膽,竟敢前來神劍峰鬧事,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只見知畫手中畫卷越揮越快,忽然間一個瞬移,一聲呼喝,砰的一聲,畫意中三只蝴蝶重重擊中了其中三人。
此時公共門下三人已是站在一旁觀戰,并不上前相助。
他們清楚以知畫的實力,對付這幾人實是綽綽有余。
不多會,又是兩人倒下。其余人見知畫修為高深,瞬間便已擊倒五人,早已狼狽而逃。
公共門下三人大聲一喝,“哪里走!”當下便運氣內勁欲追。
知畫卻道,“不必追了。”
她沒有收起手中畫卷,卻望向胤楓匿身的草叢,輕道,“出來。”
胤楓心想,自己躲在這草叢后面,并未動聲色竟也被她察覺,不由得佩服起她來。
他輕咳了一聲,撲撲衣裳走了出來,怔怔得望著知畫。
見公共門下三人提起兵刃,便要攻來,連忙擺擺手,道,“諸位莫要誤會,我與那些人并無關系。”
那三人卻好似聽不見,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胤楓一聲沉吟,運起內勁一掌擋開撲面而來的一劍,腳步微移,一個側身又躲過了其余二人的攻擊。
待站定身,又朝知畫喊道,“我并無惡意,你且先聽我說。”
話音剛落,又是一劍刺來,胤楓身子稍稍一仰,將內勁聚于指間輕輕一點,只聽見嘭得一聲,長劍被重重的彈了回去。
提劍門人長劍被輕易彈開,心中惱火,正欲卷土重來,卻聽得知畫叫喚了一聲,“且慢。”
她朝胤楓走了兩步,道,“你是何人?”
胤楓呼了口氣,走上前拜了拜拳,恭聲道,“我是名門的胤楓。”
知畫大量了他一番,道,“名門的人,來我共工祝融可不是想趁機討些什么便宜?”
胤楓心想到剛才那十幾人,知畫又如此說道,莫非共工祝融出了什么事?他又拜了拜拳,道,“在下此番前來神劍鋒,是專程想要拜訪贏花居士!”
知畫冷笑了一聲,狠狠得望著他,道,“還說你與他們不是一路人?”
胤楓連忙道,“請恕在下愚昧,確是不解仙子為何這般說,可是神劍鋒出了什么事?”
知畫道,“你明知贏花居士已然仙逝,卻還道專程來拜訪他,若不是想來討些什么便宜,便是存心嘲諷了?”
聽到知畫說贏花仙逝,胤楓心中大驚,他趕忙問道,“仙子剛才說,贏花居士已然仙逝,可是千真萬確?”
知畫哼了聲,道,“你覺得我此刻正在胡言亂語么?”
胤楓道,“他怎么忽然便仙逝了?可是因何緣由?”
知畫道,“你與輔子徹是何關系?”
胤楓嗯了聲,道,“他是我二哥。”
知畫點了點頭,道,“發現居士的時候,他已變成一具軀干,體內真氣盡失。”
贏花居士早年以天地無極心法聞名于江湖,修為之高江湖之人無不稱道,天下第一這個名號也是無人不服。如今卻被人吸盡真氣而亡,簡直匪夷所思,究竟是何人有這般能耐。
胤楓怔怔站在原地,腦中又是一片渾濁。
“贏花居士死了,剩下的便只有云荒仙境了。”
胤楓向知畫拜了拜拳,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打擾。還請仙子節哀順變。”
知畫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胤楓道了一聲告辭,便轉身下山。
……?……?……
“我找你們幫主!”妣熙邊走邊說道。
一名幫眾跟在她身后,著急得道,“妣幫主且慢,還是待我先通報一聲。”
妣熙望著坐在亭中的輔子徹,道,“不必了!”
輔子徹放下手中酒杯,道,“你怎么來了?”他朝那名幫眾揮了揮手,幫眾點了點頭,轉身退下了。
妣熙笑了笑,走入亭中坐在他面前,道,“幫主如此雅興,竟一人再次賞花飲酒。”
輔子徹雙眼有些模糊,瞧了她一眼,卻未回答。
妣熙又道,“如此好花好景,幫主不請我也飲上一杯么。”
輔子徹淡淡道,“請便。”
妣熙拿起一個杯子,朝里面倒了杯酒,望著輔子徹又道,“喚你幫主實在是生分,還是叫你子徹吧?”
妣熙坐在身前,一陣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不禁心中一蕩,忍不住又瞧了她一眼。
只見她柳眉鳳眼,又是魅惑,又是妖嬈。
輔子徹哪敢多看,忙將目光轉向了另一處,輕聲道,“可以。”
妣熙道,“不知合幫之事可有結果?”
輔子徹道,“此事,只怕不妥。”
妣熙道,“你無需對我心存戒備,你說我一個弱女子,領著一幫門人,不過是想找個依靠罷了。”
輔子徹道,“實在是抱歉,江湖中勝過我名門的幫派多不勝數,你大可再另覓他處。”
妣熙嘆了口氣,道,“也罷。不過卻也不枉此行。”
輔子徹問道,“此話怎講?”
妣熙笑道,“因為終于瞧見了你呀!嗯,的確如傳聞一般,氣度不凡。”
輔子徹輕咳了一聲,道,“在下不過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之人,妣幫主過獎了。”
妣熙道,“你喚我幫主,可還是生分的很。”
輔子徹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妣熙道,“你喚我名字吧。”
輔子徹輕輕嗯了一聲便又喝下一杯酒,道,“人間閣的魅術舉世無雙,你大可不必尋幫合并。”
妣熙卻一直瞧著輔子徹的眼睛,道,“你那妻子,生得可真好看。”
輔子徹道,“她的確很好看。”
妣熙又道,“好看的女子,卻不一定適合做妻子。”
輔子徹心中有些不悅,便沒有接話。
妣熙的耳朵微微一動,已察覺有人就在一旁。
沐七七來尋輔子徹,卻見他與妣熙正一同飲酒說話,心中很是不悅,轉身便想離開。
妣熙卻忽然湊到輔子徹身前,雙眼直直的望著他的眼睛,道,“子徹,你覺得我好看么”
輔子徹雙眼一團朦朧,迷迷糊糊回答道,“嗯。”
妣熙又道,“那你可會忘了我!”
輔子徹搖了搖頭,道“不會。”
沐七七心中一團怒氣上升,恨不得馬上便走上前扇他一耳光,但不論心中是如何想,卻到底是做不出。
她哼了一聲,轉過身憤然離去。
輔子徹只覺腦中一片迷糊,放了手中酒杯,輕輕站起身走出了亭子,慢悠悠的道,“今日酒性真是差得緊,告辭了。”
妣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卻透出一絲詭異的笑。
……
“什么大義凜然,什么快意江湖相濡以沫,都是狗屁,一遇見了旁的女子便神魂顛倒,當真有你的。”
沐七七疾走在杭州的集市中,心中是越想越氣.
“你喝你的桃花酒,再將她接入幫中好好雙宿雙棲吧。”
沐七七走入一間客棧,要來三壺白酒,心中還道,“你們喝你們的,我喝我的,今后你便別再想見著我。”
……?……?……
下了神劍鋒,胤楓直奔了一整日,只為快些回到杭州。
他拔開水囊塞子,喝了一大口,稍稍理了理思緒,他想起那日六十年前夢境中,造棺老者的一個舉動。
“他明明可以一掌擊斃沐七七,卻忽然收了手。”
他心中忽然一驚,“云荒仙境!”
“如果說真正的兇手是云荒仙境之人,那冀煞很有可能只是一顆棋子。翎羽,也許只是個引子。設計奪取千鈞心法,縱然得不到,也可讓戰意門與醉色堂相斗。贏花居士天地無極真氣被吸盡……”
他閉上了眼睛,將畫面一道道的排序,“戰意門滅跡,名門更是大不如以往醉色堂,如今連贏花也死了。三大幫派無形中隕落,得益最大的便是云荒仙境。”
“好一招一箭三雕之計!”
胤楓收起水囊,飛身上馬,揚鞭而奔。
……?……?……
沐七七喝了幾杯酒,心中的氣卻漸漸的消了不少。
她原本是想要么回云荒仙境去,再也不見輔子徹。但又擔心他四處尋自己不著,心中會無比擔憂。
她重重得放下酒杯,想著自己今日怎會如此窩囊,見到他與旁的女子曖昧,竟連話也不敢上前說,灰溜溜得便跑了,好歹也要上去罵一聲狗男女才痛快啊。
“連自己丈夫都看不好,枉稱桜鳳仙子了。嗯,我這邊回去與他理論,順道瞧瞧那人間閣的幫主有幾分能耐!”
她喚來小二付賬,卻忽聽得旁桌幾人說話。
一人道,“你可知道,無塵死了!”
另一人又道,“是啊!身中蝎尾毒箭,死得是何等慘烈!”
沐七七心中大驚,快步沖上前,大聲道,“你們說的可是云荒仙境的無塵?”
那人見沐七七神情緊張,有些茫然,道,“是啊,就是云荒仙境的無塵。”
另一人道,“聽說是因為云荒仙境的桜鳳仙子,他與名門的輔子徹結了怨,一言不合,二人便打了起來!”
那人又道,“當今天下,除了輔子徹只怕也沒人可殺得了他了!那迅猛的快箭,舉世無雙啊。”
另一人又道,“你有所不知,其實那日與無塵打起來的并不是輔子徹,而是名門的元喬!”
他比劃了一下,又道,“他不敵元喬,身負重傷離去。輔子徹心中憤憤不平,不多時便又追出去,趁他身負重傷,以蝎尾毒箭將他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