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楓狠狠的瞪著輔子徹,道,“真正來歷不明的人,就是他!”他指著輔子徹,接著道,“三年前你出現在西湖桃林,我便覺得可疑,你明知我與墨辰在桃林中,明知他為人慷慨仗義,便借機結識。你明明身懷絕技,卻有意隱藏。好一招順水推舟,加入醉色堂,短短兩年,便風聲四起。”
胤楓哼了聲,又道,“其實你就是當年被袁崇煥處以死刑的輔子徹!你借著醉色堂的名義,招兵買馬,就是為了你心中蓄謀已久的動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嵐歌走上前,大聲道,“你真是瘋了,他是你二哥,怎可能是什么輔子徹?”
胤楓冷笑了一聲,正要再說,只見輔子徹忽然一縱身,一掌擊在他的腦后,頓時便昏厥了過去。
沐七七怔怔望著輔子徹,道,“你……”
輔子徹沒有理會沐七七,走到那老者身后,道,“他!才是真正的妖魔。”
那老者望了望躺在地上的胤楓,點了點頭,笑道,“邪惡有界,報應有天!”
輔子徹又道,“我要殺了這妖魔么?”
老者點點頭道,“妖魔不除,后患無窮!”
輔子徹嗯了一聲,抽出腰間短刀走向胤楓。
沐七七沖上前,攔著輔子徹,大聲道,“你怎么了?他是你三弟!”
輔子徹一把掐住沐七七的喉嚨,只見沐七七登時便說不出話來。她驚恐的望著輔子徹,她根本不相信他會這樣對自己。
老者走上前來,道,“不相干的人,打暈了便是。”
只見輔子徹雙指一用力,沐七七便窒息了去。
嵐歌望了眼輔子徹,道,“師父,不管你是人是妖,你都是我師父,嵐歌會一直在你身邊……”
輔子徹提起朝天刀,狠狠的刺進了胤楓的身體。
老者道,“將他置入這棺材中,七日之后,化作淤水,我保證他永世都不得超升。”
輔子徹望了望老者,道,“他若沒死呢。”
老者冷笑了聲,道,“他若沒死,那便我死。”
他的笑聲很難聽,輔子徹卻沒有絲毫表情,他將胤楓的尸身抬入棺材內,再用鋼釘一顆一顆的釘上。
老者滿意的笑了笑,道,“少俠是來向我打聽一個人吧?”
輔子徹點點頭,道,“多謝前輩點化,終于除了身邊妖魔。”他嗯了聲,又道,“我的確是來向您打聽一個人。”
老者道,“你要打聽的,可是清玄?”
輔子徹點點頭,道,“前輩料事如神,我的確是為了清玄真人而來!”
老者嘿嘿笑了聲,道,“清玄還是個襁褓,真人言之過早。”他朝輔子徹輕輕一揮手,道,“少俠隨我來。”
……?……?……
這種泥土潮濕的腥味胤楓覺得非常熟悉,一片黑暗中,傳來腳步聲,他心中害怕,卻早已料到他是誰。
一個黑色身影走出現在他眼前,道,“你終于來了。”
胤楓點了點頭,道,“你知道我會來?”
那黑色身影道,“我說過,我知道,我早都知道。”
胤楓點了點頭。
那黑色身影又道,“你死了。”
胤楓搖了搖頭,道,“我沒死。”
那身影道,“你真的死了。”
只見席娜忽然出現在那黑色的身影身邊,望著胤楓道,“你的確死了。”
胤楓忽覺頭痛欲裂,他開始掙扎,開始嘶吼,漸漸的聲嘶力竭……
……?……?……
胤楓在充斥的腐朽氣息的棺材中睡了足足半天。
沐七七抽出紫光軟件,將棺材蓋劈開來了。胤楓捂著腹中傷口,緩緩的爬出了棺材。
沐七七取出赤芍丸讓胤楓服下,又施展出益氣安魂為其療傷。片刻間,沐七七舒了口氣,收回了真力,向胤楓問道,“傷勢怎么樣?”
胤楓笑了笑,道“皮外傷,已無大礙。虧得我二哥刀法不錯,若再深得個半分,只怕已刺穿了我的肝臟。”他想了想,又道,“你怎知我是詐死?”
沐七七道,“我雖與胤月相處日子不多,但畢竟一同出生入死過,那日他連自己性命也不顧,硬是要救我這豪不相干的人。因此我絕不信他會對你出手,更不信,他會對我出手。”
胤楓點了點頭,道,“我二哥重情重義,這點你倒是沒看錯,不過此刻我倒是很佩服你心智過人。”
沐七七謙聲笑道,“論智謀,這天下只怕除了你,便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胤楓輕輕的站起了身,道,“仙子過獎了,我們速速去找二哥。”
沐七七道,“我們不先去找花蓉月么?”
胤楓搖了搖頭,道,“不必。”
……?……?……
輔子徹與嵐歌跟隨那老者來到了鎖妖塔。
六十年前的鎖妖塔看起來和六十年后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一間草廟,一座神幾,一臺木魚。
那老者走到神幾前,朝那神幾前的老和尚拜了拜,恭聲道,“拜見玄空大師。”
玄空大師嘆了口氣,道“還請施主為我置辦一副棺木吧。”
老者道,“不知玄空大師要棺木何用。”
玄空望了眼身旁的一個全身金色皮膚的小襁褓,又嘆了口氣,道,“在劫難逃……”
只見剛才那個白云小和尚走到玄空身前,道“師父為何總說這小娃娃在劫難逃?”
玄空望了眼輔子徹與嵐歌,道“不知兩位施主光臨鎖妖塔,所為何事?”
輔子徹走上前,朝玄空大師拜了拜,恭聲道,“大師說這小襁褓在劫難逃,可是說他有難?”
玄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兩位施主既已問起,老衲也無需再隱瞞。這可憐的小襁褓,身患重疾,命不久矣……”
只見那金皮小襁褓一動也不動的放在玄空的身旁,他似乎著生死與他根本毫無關系。
輔子徹道,“這位小襁褓叫什么名字?”
玄空道,“一個將死之人,名字還有何用?”
輔子徹走上前幾步,道,“他當真就沒得醫治了么。”
玄空搖了搖頭,道“救,興許還是有得救,只不過,救了也是徒勞。”
輔子徹不解,道“什么叫救了也是徒勞,既然有得救,自然便不可讓他死去。”
玄空又道,“施主有所不知,這小襁褓,打出生便身附天罡之氣,膚色與常人不同,這天罡之氣千年難得一見,若不是內力高深之人,根本就抵不住這天罡之氣的靈力。”
輔子徹道,“既是如此,那便傳他內功心法便是了。”
玄空搖了搖頭,道,“這天下間,怕是只有少林派的不傳絕學,千鈞心法方可鎮壓得住了。”
輔子徹心中想起,清玄真人本就是少林派的大弟子,為何這六十年之前反倒是在玄空這了,這其中究竟有何關聯。
玄空又道,“老衲原本是要帶著這小襁褓前往少林,求那少林高僧救他一命,只不過……老衲算出,即便是去了少林,還是難逃一劫……”
輔子徹道,“為何?”
玄空又道,“少林派千鈞心法雖可救他一命,但六十年后,他還是會因為少林,而死于非命,因此,去了也是徒勞。”
輔子徹心中想起三大派大弟子死于蒲家村外的洞中,倒是與這玄空和尚說的一般。
玄空又嘆了口氣,與那老者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厚載之物,還請施主為這小襁褓置副小棺木吧。”
輔子徹望著那個金皮小襁褓,不忍一個小生命落得如此結果,更不愿他慘死于蒲家村山洞,他呼了口長氣,自言自語道,“這千鈞心法既是你傳功于我,今日我再傳授于六十年前的你,也算是因緣巧合了。若你平安無事,我也不必再背上這世人得而株之的罪名了。”
他向玄空說道,“要練這千鈞心法,無需前往少林。”
玄空一怔,問道,“無需前往少林?這世間難道還有第二本千鈞心法?”
輔子徹道,“不錯,這世間除了少林,的確還有人會千鈞心法。”
玄空有些不可思議,道,“施主所說乃是何人?”
輔子徹道,“正是在下。”
玄空認真望了望輔子徹,道,“施主年紀輕輕,怎可能會千鈞心法?這小襁褓危在旦夕,還請施主莫要打趣的好。”
輔子徹道,“我自然不會拿他打趣。”
玄空站起身,走到輔子徹面前,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可是當真懂得那千鈞心法?”
輔子徹道,“我也不會撒謊。”
玄空雙手作輯,拜向輔子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施主大發慈悲,救救這苦命的孩子吧。”
輔子徹點了點頭,望了一眼那小襁褓,嘆聲道,“勞煩玄空大師借我紙筆,待我將心法抄錄下來,大師可先自修習,暫緩他體內天罡之氣,過得個三四年,再悉數傳了他吧。”
玄空點點頭,恭聲道,“若能救得這孩兒一命,老衲自當為施主每日念經誦佛,愿施主消災消難,一世平安。”
“還是免了,我這二哥性子悶得緊,你若每日為他念經誦佛,他就要成一蹲佛像了!”只見胤楓與沐七七忽然出現。
那老者見了胤楓,驚道,“你……你沒死?”
胤楓道,“我死了。”他嗯了聲,接著道,“又重生了。”
輔子徹走到他跟前,道,“理順了么?”
胤楓嗯了聲,道“勉強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