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段時間,到底給蕭昕顏發了多少條微信信息。
但,這么一大串消息看下來,卻像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因為,這么多條消息,他都沒能得到任何的答復。
他自己的心里也已經有數,他就算是發送再多的信息,也得不到任何答復的。
這個微信的主人,已經不在了,又怎么還能回復他的消息呢?
就在他翻看這些消息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厲佑霆因為正好在看手機,所以他就順手接聽了:“哪位?”
“厲先生,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我是意瀾的經紀人……”經紀人的聲音聽起來,稍微有些焦急。
“怎么了?”厲佑霆問道。
“意瀾的母親……那個吸血鬼又來找意瀾了!這已經是她第三次來找意瀾要錢了!而且每次開口都是幾十萬!以意瀾現在的情況,哪能這樣給那個女人當提款機啊?”
“而且,這個女人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意瀾的抑郁癥犯了,她剛才……竟然割腕自殺了。如果不是我過來看她,說不定……她真的連命都會沒了。”經紀人有些后怕的說道。
“她現在在哪兒?”厲佑霆蹙了蹙眉。
“她在醫院。我把醫院的地址發給你,你過來幫我勸勸意瀾吧!她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是真的糟糕透了。”經紀人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的哀求之意。
厲佑霆也知道楊意瀾現在的處境,是真的有點艱難。
他對楊意瀾的母親是一個怎樣的德行,心里也是有數的。
換作是任何人,都有可能會被高雪紅那樣的女人逼瘋,逼到絕望的。
所以,他沒有狠心的不去看望楊意瀾,而是答應了經紀人的請求:“地址發來吧。”
“好!我這就發過去!”聽到厲佑霆答應了,經紀人馬上松了口氣。
在收到了經紀人發來的地址之后,厲佑霆便出了門,去這家醫院看望楊意瀾了。
楊意瀾真的快被自己的母親逼瘋了,所以在無比絕望的情況下,才會選擇了自殺。
犯了抑郁癥的人,一旦抑郁癥發作,就會在腦袋里產生很多負面的情緒,一旦這些情緒不受控,就有可能做出連自己都沒法控制的事情。
“厲總,謝謝你愿意來看看意瀾。”經紀人守在楊意瀾的病房外,看到厲佑霆來了,她便馬上迎上前去說了這么一句。
“她在病房里?”厲佑霆往旁邊這扇緊閉著的門看了一眼。
經紀人點了點頭:“嗯!”
厲佑霆并沒有再多問或者多說什么,而是推開了病房的門,然后走了進去。
病房內非常的安靜,旁邊的窗簾安靜的垂立著,窗外的燈光投射進來,給這個原本黑暗的房間,帶來了一絲的光亮。
厲佑霆走進病房內的時候,楊意瀾還在睡。
厲佑霆放輕了腳步走近她的病床,發現她的面色是真的很蒼白,手腕處纏著厚重的紗布。
透過這紗布,還隱約能看得到血跡。
看來,她對自己下手也是夠狠的,這傷口看起來挺深的。
厲佑霆剛打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躺在床上的楊意瀾突然開口說了話:“你別逼我!”
厲佑霆定睛一看,才發現她的雙目仍舊是緊閉著的。
所以,她所說的,應該是夢話。
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她的模樣看起來非常的痛苦。
厲佑霆都沒來得及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楊意瀾又痛苦的喊了一句:“你非要把我逼死,你才滿意嗎!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看著楊意瀾深陷噩夢之中,厲佑霆多少有點于心不忍。
哪怕他跟楊意瀾之間,是發生過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但在他的心里,他還是有將楊意瀾當作自己妹妹的。
看到自己的妹妹痛苦,他這個當哥哥的當然也不能坐視不管。
厲佑霆微微俯下,身去,輕輕的推了推楊意瀾的肩膀:“醒醒,醒醒……”
他的手才剛觸碰到楊意瀾的肩膀上沒多久,就被楊意瀾用力的握住了:“別丟下我一個人……我真的是一個人了……別不要我……”
她的眼眸緊閉著,但淚水還是沿著她的眼角滑落。
厲佑霆蹙了蹙眉,哪怕他將她當作妹妹,但他也還是沒辦法接受,她跟他有任何親密的接觸。
所以,他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但他稍稍用了點力,楊意瀾也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就好像他是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樣,就那樣用力的抓著,一點都不肯松開。
“意瀾,你醒醒,只是做了一場夢。”厲佑霆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溫柔。
大概是他的說話聲起到了安撫作用,楊意瀾的情緒倒是沒有那么激動了。
過了大概幾分鐘,楊意瀾才緩緩地松開了厲佑霆的手,然后徐徐的睜開了眼。
當她睜開眼,卻看到厲佑霆的那一剎那,她真的險些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
她跟厲佑霆還是男女朋友的那段過去。
她沖厲佑霆露出了一抹淺淺卻也有點悲傷的笑:“佑霆……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不是。”厲佑霆回答道,然后在她床沿邊上的那條椅子上坐下了。
楊意瀾的雙目緊緊的鎖定住厲佑霆的臉龐。
這是多么令她魂牽夢縈的一張臉啊。
哪怕是離開他的這些年,她也從來都沒忘記過厲佑霆。
每每想到自己已經離開他,她就常常會痛到難以自控,然后一個人在深夜里嚎啕大哭。
她痛哭自己悲慘的命運,痛哭自己為什么沒法好好的愛一個人,痛哭命運為什么這樣玩弄她跟厲佑霆之間的感情。
“我剛才……做了許多夢。我夢到那個如同吸血鬼一樣的母親,也夢到了你……我夢到我被自己的母親折磨的快要崩潰的同時,也被你丟下了。”楊意瀾的眼眸微垂。
她頓了頓之后又繼續說道:“佑霆,你知道嗎?離開你……一直是我這些年最為懊悔的一件事。”
“已經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了。”厲佑霆的回答仍舊帶著幾分的疏離跟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