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受傷,就是該死!”
“如果還有下一次……落在你臉上的,就不再是拳頭,而是刀子!”由于氣憤,危延的胸口微微起伏著,看向裴啟言的雙目之中,也透著可怕的猩紅。
在惡狠狠的瞪了裴啟言一眼之后,危延便打算朝病房走去。
但他的雙腳還沒來得及邁出去,身后身旁便傳來了裴啟言云淡風輕,卻也透著幾分篤定的聲音:“我會跟她離婚的。”
危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后背微微僵直。
他很清楚,裴啟言口中所指的她是誰。
他倒是有些意外,裴啟言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一個決定。
或許是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面,早已經把裴啟言歸類為一個無比現實的人。
在現實跟愛情之間,裴啟言理當選擇現實。
所以當裴啟言做出這樣一個決定的時候,他才會這般的難以置信吧?
危延半信半疑的看著裴啟言,并不開口說話,就只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裴啟言。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的對視著,在這種沉默持續了大概幾分鐘之后,裴啟言再度開了口。
“我不打算當懦夫了,也不打算逃避自己的心。我想要按照自己的心,好好的做一次選擇。”
裴啟言終于想通了,他的不作為跟逃避,只會讓兩個女人都受到傷害。
哪怕裴啟言已經把話說的這樣清楚,危延仍舊覺得半信半疑。
“我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用來敷衍人的好話,對于我來說,只要你讓顧南湘受傷,我一定跟你死拼到底。”
很多時候危延都想不清楚,為什么一個女人,在撞了南墻之后還是不肯回頭。
顧南湘花在裴啟言身上的眼淚,已經足夠多,但還是沒辦法,讓自己清醒過來。
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只因為這場夢里面有裴啟言,所以顧南湘哪怕是在這場夢之中備受折磨,她也不愿意醒來。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包括我自己。”裴啟言在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不遠處的那扇門。
昨晚上,當他抱著奄奄一息的顧南湘,從集裝箱里面出來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快要崩塌了。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了顧南湘這個人,那么他的生活會變成怎樣。
雖然之前,他跟顧南湘也是分開的,但他至少知道,顧南湘還安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你最好說到做到!”危延在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之后,便大步流星的朝著病房走去,然后旋下門把走進了病房。
病房內。
顧南湘已經醒過來了,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躺在她身側的年年。
不滿三歲的年年,身體仍舊小小的。
躺在顧南湘的身側,她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化成了一灘柔軟的水。
真的,為了保護這個小家伙,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代價。
包括丟掉自己的似錦前程,也包括丟掉自己對愛情的那份執念。
可是她都已經選擇遠離這些是非了,卻還是沒有辦法護年年周全。
一想到昨天晚上,年年冰冷的身體,蒼白的臉色跟孱弱的呼吸,顧南湘便覺得后怕。
“年年,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平安健康的長大呢?”
危延在推門進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聽到開門聲的那一剎那,顧南湘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向后看去。
在看到來者是危延的時候,她勾唇笑了笑,笑容看起來略顯蒼白:“你來了。”
危延并沒有開口應答,只是一步一步沉穩的走到了顧南湘的床沿邊上。
他居高臨下卻又一言不發的,看著顧南湘。
他深邃而又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讓顧南湘不自覺的別過臉去。
她知道,危延的心里頭是有些責怪她的。
畢竟她跟危延算得上是交情不錯的朋友,可是這次她卻不告而別,估計危延也擔心壞了吧?
就在顧南湘思忖著,自己該說些什么的時候,危延開了口:“為什么不辭而別?”
果然,他的心里,正在為這件事而氣惱著。
顧南湘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不是走的太匆忙了嗎?所以就沒來得及跟你們打招呼……”
“真的是因為來不及,所以才不打招呼嗎?”危延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顧南湘,所以他有些咄咄逼人的追問道。
顧南湘嘴角的笑掛不住了:“危延能不能別再問了?有些事情……”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危延便激動的直接抓過了她的肩膀,逼著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顧南湘,你還打算再犯傻嗎?兩三年前,裴啟言是如何拋棄你們母女的,你不記得了嗎?!”
“在一個地方摔倒一次不夠,你還打算再讓自己摔得遍體鱗傷嗎?你還想要再重蹈覆轍吧?”
危延從來都不會用這種口吻,跟顧南湘說話,他真的是因為太害怕了。
害怕顧南湘會因為裴啟言這個人,而受到傷害。
他只覺得,只要顧南湘跟裴啟言這家伙還有牽扯,她的生活就不要想平靜無波。
所以他想要將顧南湘罵醒。
顧南湘一點都不想再去回憶,曾經的那些痛苦。
所以當危延這般質問她的時候,她的心里頭也不好受。
顧南湘掙扎著,將危延抓著她肩膀的手扯開,聲調也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分:“我就是因為不想要重蹈覆轍,所以才選擇離開這座城市!所以才想要若無其事的離開!”
“可是,生活根本就不可能如你所愿!我有什么辦法?我能控制生活嗎?我能跟命運對抗嗎?!”
在說到這兒的時候,顧南湘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在命運面前,我什么都做不了。”
這樣的顧南湘,真的讓危延心疼。
他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攥了起來,尖銳的指甲扣著他的掌心。
他認命一般的輕嘆了一口氣,然后頗為抱歉的說道:“我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