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覺得她配得上這樣的稱謂嗎?”厲佑霆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眼眸里滿是嘲弄。
也不知道,他的這份嘲弄究竟是針對自己的,還是針對金姨的。
果然,這就是為什么厲佑霆明明已經(jīng)查到了,金姨的身世背景,卻一直對她隱瞞著的原因。
蕭昕顏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竟然如此的狹窄。
在她畢業(yè)之后,一直最為信賴跟仰仗的人,竟然就是厲佑霆的母親。
不過從以前到現(xiàn)在的金姨種種的舉動,也足夠讓蕭昕顏猜到,金姨跟厲佑霆之間的真實關(guān)系了。
比如,最開始在得知,她要嫁的人是厲佑霆的時候,金姨眼眸里分明帶著幾分的震驚。
又比如,在她想要接金姨來厲家住的時候,金姨百般的推脫,分明是對厲家存在一定的畏懼。
再比如,厲慶延那一次,直接拿著金姨的照片來找她,甚至大張旗鼓的跑到厲家來找人,這也足以說明金姨跟厲慶延之間,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
還有很多很多的小細(xì)節(jié),都足以泄露金姨的真實心意。
如今,金姨真的從厲家搬了出去,蕭昕顏的心里頭很不是滋味兒。
而以她對厲佑霆,口硬心軟的本性的了解,她并不認(rèn)為這樣的結(jié)果,會讓厲佑霆打從心底,覺得高興甚至是解脫。
“我知道,你特別恨她當(dāng)年就那樣丟下你……可你想過嗎?或許金姨也有她自己的苦衷。”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一個母親能為了什么事情丟下自己的孩子?在我看來,她所謂的苦衷,應(yīng)該就是錢吧?”
厲佑霆不是沒有聽說過,他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后,是帶了一筆錢離開的。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如果金姨當(dāng)年真的是拿著錢離開的,那么她又怎么可能,讓自己過得這般的清苦?”
蕭昕顏是真的忍不住,想要為金姨說幾句公道話:“我跟金姨朝夕相處兩年了,我很清楚,在她的心底,一直壓著一段解不開的心結(jié)。”
“我之前一直在想,這段心結(jié)究竟是什么呢?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她的心結(jié)就是你這個兒子。”
“如果她真的是毫不猶豫的丟下你離開,那么她又何苦惦記你這么多年呢?”
蕭昕顏的這番反問,并不是沒有在厲佑霆的心底激起漣漪。
但由于,他對金姨的恨早已經(jīng)根深蒂固,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撼動的。
所以哪怕他的心,在那一瞬間軟了一下,最后,他還是逼著自己冷冰冰的開了口:“有些人最擅長的不就是惺惺作態(tài)嗎?”
“或許只是因為自己心里的那份不安的良心,所以才會假惺惺的擺出一副愧疚的模樣。”
“可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她的惺惺作態(tài)。即便是現(xiàn)在,她想要扮演一個慈母的角色,也已經(jīng)遲了!”
厲佑霆那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眼眸,定定的看向了正前方,再度開口說的話,更讓人覺得寒冷無比:“在我的生命里,沒有母親。”
蕭昕顏囁嚅了幾下嘴巴,還打算繼續(xù)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
厲佑霆略帶警告之意的眼神,突然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她的臉上:“這件事,誰都插不了手。”
明明書房內(nèi)的空間這么大,可蕭昕顏就是覺得,書房內(nèi)的空氣突然變得好稀薄。
眼前的這個男人,也突然變得像是一只渾身長滿了刺的刺猬一般。
或許,現(xiàn)在并不是勸說厲佑霆的最佳時機(jī)。
看到蕭昕顏終于閉了嘴,厲佑霆才別過臉去說道:“以后在這座房子里,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提那個掃興的女人!”
說罷,厲佑霆便滑著輪椅離開了書房。
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蕭昕顏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輕嘆了一口氣:“金姨對于你來說,真的就只是一個,令你覺得掃興的女人嗎?”
在這件事上,她必須要為厲佑霆跟金姨做點什么,而不應(yīng)該讓他們彼此都留下遺憾。
金姨所剩的日子原本就不多了,蕭昕顏便在心底盤算著,過兩天她得找時間親自去療養(yǎng)院,找金姨好好的談一談。
既然厲佑霆這邊她找不到突破口,那么她便只能想辦法,從金姨那邊,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
在本市某個大酒店的門口,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
那些從車上走下來的人,每一個都打扮得無比的華麗高貴。
門口蹲滿了記者,對著這些大人物拍個不停。
今天在這個大酒店的宴會廳內(nèi),將舉辦一場慈善拍賣會。
而這場拍賣會上,所呈現(xiàn)的所有服裝設(shè)計作品,都是由目前最炙手可熱的某個國際設(shè)計師所設(shè)計的。
也因此吸引了,本市眾多的名媛貴婦前來。
而今晚上拍賣所得的一切善款,都將用于做慈善事業(yè)。
由于這場活動舉辦得頗為隆重,在這之前,便已經(jīng)大肆宣傳過。
所以吸引了一眾的媒體前來,就為了能夠取得比較有價值的新聞。
作為雜志社的攝影師,穆小染今天也來湊這個熱鬧。
老板交給她的任務(wù)是,拍一些現(xiàn)場有價值的照片回去,但她現(xiàn)在連酒店的大門都進(jìn)不去啊!
每一個能夠自由出入酒店大門的人,手中都有一個都有一張通行證。
對于今天的這場活動,穆小染提前已經(jīng)做過了解。
起初老板把這個任務(wù)交給她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這個任務(wù)的艱巨。
所以她最開始是拒絕的:“老板,您這不是為難我嗎?沒有通行證的我,怎么拍到現(xiàn)場的照片?”
老板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跟一只老狐貍一樣奸詐:“我知道,小染你是我們雜志社最古靈驚怪的,也是最有辦法的。”
“別人完不成的任務(wù),對你來說,應(yīng)該都不成問題。我期待著你帶回來的作品!”
“這名設(shè)計師現(xiàn)在炙手可熱,如果能在我們新一期的雜志上,報道這一次慈善晚會上被拍賣的作品,我想我們下一期雜志的銷量,一定會很驚人的。”
老板都已經(jīng)這樣跟她說了,哪怕穆小染的心里頭再這么抗拒,她也還是得想辦法完成這次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