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雄有些錯愕的看著聶允兒。
嘴角不由得輕輕的抽搐了兩下,他所說的這般嚴(yán)重的事情,在聶允兒看來,就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嗎?
“雞毛蒜皮的小事?!允兒,你知道我說的這件事情意味著什么嗎?”
“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可靠!他連一句實話都不肯告訴你!他隱瞞了他跟別的女人的真實關(guān)系,你覺得這真的就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相較于裴雄激動的情緒,聶允兒從頭到尾都表現(xiàn)的非常的淡定沉著。
下一瞬,她的視線跳過裴雄,看向了裴雄的身后,然后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隨后抬起手,揮了揮手:“這邊!啟言!”
在聽到裴啟言這個名字的那一剎那,裴雄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難不成今天……裴啟言也跑來參加這個畫展了?
裴啟言什么時候,對畫展這種無聊的場合也產(chǎn)生了興趣?
很快裴啟言便出現(xiàn)在裴雄的面前。
裴雄的臉色稍微有點難看,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感覺。
裴啟言只要一看到裴雄,他便猜想的到,這個男人一定又是來當(dāng)攪屎棍的。
不過誰讓裴雄是長輩呢?
再怎么樣,該打的招呼還是要打的。
他禮貌謙遜的問道:“叔叔今天也來看畫展嗎?有喜歡的畫嗎?如果有看上的,叔叔可以告訴我,我馬上讓助理買下送給您。”
聶允兒在這個時候,很自然的挽過了裴啟言的胳膊,然后說道:“是啊,叔叔今天也是過來看畫展的。”
“而且剛才還跟我閑聊了幾句,只不過叔叔跟我聊的那些事情,你一早就已經(jīng)告訴過我了。”
聽到聶允兒這樣說,裴雄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眼眸里也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
他沒想到,這般私密的事情,裴啟言竟然已經(jīng)向聶允兒交代過了。
那他今天豈不是多此一舉?!
裴啟言馬上好奇的揚了揚眉:“哦?叔叔都跟你聊了什么啊?”
“就是你的那些陳年往事啊……包括你的前女友。不過我想,叔叔今天特意跑來跟我說這件事,應(yīng)該也是擔(dān)心我們的婚姻,會因此受到影響吧?”聶允兒回答道。
裴雄在一旁干站著,他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致。
他總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原本是想要來挑撥離間的,沒想到最后反倒是讓自己這般難堪。
裴啟言的唇角微微上揚,對著裴雄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叔叔最近對于我的私生活好像越來越感興趣了?”
“你的父親昏迷在床,母親又去世的早,再加上爺爺又不太待見你,我這個當(dāng)叔叔的當(dāng)然要多關(guān)心你幾分。”
提及爺爺裴永建,裴啟言的眼眸里,便不自覺的閃過了一抹刺痛。
由于他是裴家私生子的緣故,所以爺爺從未認(rèn)過他這個孫子。
他如今能夠在眾星娛樂站穩(wěn)腳跟,的確很不容易。
由于爺爺不太待見自己,所以,這些年爺爺已經(jīng)選擇隱居在山上的一棟別墅內(nèi),并且從未見過他。
他倒是主動求見過幾次爺爺,只不過都被拒之門外。
裴雄看到自己總算是占據(jù)了一點上風(fēng),他所說的話總算是讓裴啟言的臉色有所松動,他便馬上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爺爺不待見你,這也不能怪你……”
“要怪,只能怪你的母親身份卑微,就只是酒吧的一個舞女。裴家的門檻那么高,又怎么可能能接受一個舞女所生的孩子呢?”
“況且這個舞女,還導(dǎo)致你的父親變成植物人,可憐兮兮的躺在床上!”
“在爺爺看來,你跟你的母親一直都是掃把星一樣的存在。爺爺最疼愛的人就是你的父親,可你的父親卻堅持要跟這個舞女在一起。”
“你父親向來聽話,這是你父親從小到大第一次忤逆爺爺?shù)囊馑肌?
“最重要的是,你父親并沒有因為這個女人得到幸福,反倒是險些連命都丟了!你說,爺爺怎么可能待見你跟你那死去的母親呢?”
這些過往,是裴啟言一直隱藏在心底的一道痛。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別人來揭這道傷疤,但裴雄好像對于這樣的事情,樂此不疲。
聶允兒挽著裴啟言的胳膊,所以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裴啟言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得僵硬。
身上更是有一股戾氣,正在一點一點的散開來,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里也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浪,仿佛有火苗在跳動著一般。
當(dāng)他再度抬眸看向裴雄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的笑容:“所以你現(xiàn)在是想要挑戰(zhàn)我嗎?”
“想要看看我這個私生子,到底有沒有機會獲得爺爺?shù)膶檺郏咳绻幸惶欤艺娴墨@得了爺爺?shù)膶檺郏蛟S在裴家,就徹底沒有您的位置了。”
“在這之前,還請叔叔您好好的享受,這僅剩不多的悠閑時光。”
裴雄也不再跟裴啟言戴著面具說話,他干脆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不屑一顧的說道:“獲得爺爺?shù)膶檺郏空f的倒是輕巧!”
“你連他的面都見不到,你又怎么讓他疼愛你呢?裴啟巖,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說到這兒,裴雄便得意洋洋的揚起了下巴,信誓旦旦的說道:“等我兒子從國外回來,裴家的一切,你都會失去。”
說罷,裴雄便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走掉了。
明明現(xiàn)場的畫展非常的熱鬧,但在那一瞬間,裴啟言只覺得,自己所處的世界變得一片寂靜無聲,他仿佛什么都聽不到了。
聶允兒看著裴啟言這副不言不語的模樣,她打從心底覺得心疼。
“啟言,你不要把他剛才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裴啟言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我可以不將這種人的話放在心上,可我卻沒辦法假裝那些過往,沒有發(fā)生過。”
“我也必須要承認(rèn),自己在裴家,半點地位都沒有。我能擁有如今的一切,誰都想象不到,這背后的艱辛跟不容易。”
聶允兒滿目心疼的看著他,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話語去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