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寬敞而明亮,外面的陽光肆意的灑落進來,為辦公室帶來了幾分溫暖的光線,可即便是這樣,整間辦公室仍舊帶給人一種特別沉悶窒息的感覺。
席寅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某個點上。
夜少則是站在落地窗前,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最后,是席寅深率先開了口:“你的時間不是向來都跟金錢畫上等號嗎?你已經浪費了八分鐘零三十五秒了,還打算繼續浪費下去?”
“你一定要接手這個項目嗎?”夜少開口這樣問道,緩緩的轉過身來,一雙諱莫如深的眼眸穩穩的看向了席寅深的臉。
席寅深給自己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他邪佞的勾起唇角:“是,從現在開始,我的目標……就是要毀掉蕭氏集團!
既然他的身份已經被蕭昕顏知曉,那么他也就沒必要繼續裝下去了。
任何蕭昕顏所在意的,從現在開始,他都會慢慢的一個個的去摧毀。
這種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報仇方式,似乎更讓人覺得痛快呢。
夜少將身體斜靠在辦公桌旁:“蕭氏集團已經被我收購,你做出這樣的舉動,不就是要跟我作對?”
雖然夜少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眼眸里毫無波瀾,但他渾身上下卻是散發著一股讓人深感壓迫的強大氣場。
席寅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后慢條斯理的踱步走到了夜少的面前:“你手底下有那么多的產業,分公司,為什么要去在意蕭氏集團這么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公司?就算蕭氏集團真的沒了,對你來說,這點損失也無關痛癢吧?”
“我好奇的是,蕭氏集團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如你所說,這不過是一家小公司。”夜少反問道,灼灼有神的雙目緊盯著席寅深的臉龐,生怕錯過了一點點有用的表情變化。
席寅深的目光跳過夜少,看向了落地窗外:“那你呢?你收購蕭氏集團的目的又是什么?”
夜少沒有說話。
席寅深走到了與夜少并肩的位置,然后緩緩扭頭看向了夜少:“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是玩膩了建筑行業,現在打算進軍房地產行業。以我對你的了解,就算你想進軍房地產行業,也絕對不會考慮收購蕭氏集團這樣的小公司!更何況,你收購蕭氏集團的時候,它早已經是一個空殼了,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作為商人的你,可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做虧本的買賣……這一次,你肯接這個爛攤子,是因為蕭昕顏吧?”
夜少的眼眸里出現了一定的波瀾,但稍縱即逝,他很快又恢復到了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樣:“難不成……你想毀了蕭氏集團,跟蕭昕顏有關?這女人……怎么得罪你了?”
席寅深的嘴唇緊抿,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最后垂眸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怎么得罪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為了這個女人跟我這個多年的兄弟反目成仇嗎?”
席寅深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雙目是鎖定在夜少的臉上的。
時間在那一瞬間仿佛停止了流動,就連空氣也都處在了一個靜止的狀態中。
兩個人就那樣對峙著,誰也沒有先打破這份沉默。
最后,還是席寅深率先開了口,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還記得前陣子……你為了某些事情買醉嗎?那一天是我把你送回公寓的。你知道……你當時嘴里念著的,是誰的名字嗎?”
夜少放在辦公桌上的指尖不由得輕顫了一下,果然,酒這種東西不能碰。
“你反復喊著蕭昕顏的名字……”席寅深掀起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夜,我可從沒看見你為了哪個女人買醉,也沒見你為了誰打破自己原則的。但蕭昕顏在你這兒……已經得到不少的優待了吧?她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吧?”
“如果我要保她呢?你還執意要毀了她嗎?”夜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也不去否認自己對蕭昕顏的那份不太一樣的感情。
席寅深突然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但笑著笑著,他的笑容便全都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那份陰冷跟犀利:“夜,你確定要這么想不開,為了一個已婚女人跟自己的兄弟鬧僵?咱們認識多少年了?你跟這個蕭昕顏又認識多少年了?”
“是,咱們是多年的兄弟了,但你對我,卻有所隱瞞!”夜少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他的神色雖然仍舊平靜,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震懾感。
席寅深頓時沒了話,但他也沒讓自己馬上亂了陣腳,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夜少。
夜少轉身走到了他的辦公桌正前方,然后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份非常完整的資料,直接甩到了席寅深的面前:“席靜宜是你的親妹妹,當年死于一場命案,而這場命案被指控的兇手,就是蕭昕顏!
席寅深垂眸盯著那疊資料看了半響,眼睫毛輕顫了幾下,卻并未說話。
“在你看來,她是害死你妹妹的兇手,你當然恨她,所以你才會想著一點點的毀了她所在意的一切。對吧?”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席寅深的確是沒對任何人談及過這件事。
在他看來,這種人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總不可能到處宣揚他跟席靜宜的關系吧?
“最近剛知道的。”夜少在辦公椅上坐下。
“然后呢?你還想說什么?”席寅深已經能猜到夜少接下來會說什么了,但他卻在明知故問。
“當年的這場命案,我想重新調查,或許……蕭昕顏并不是真正的兇手。如果她并不是真兇,那你的復仇也將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币股傧胍獎袼碇且稽c。
但是在席寅深聽來,夜少的這番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其實還不是想要讓他放過蕭昕顏?
“法律判定的她是兇手,而且人證物證俱在!你現在難不成是在質疑警察的判案能力嗎?還是在質疑法律的公平性?”席寅深的眼眶泛起了一絲可怕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