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但活著的人還得為了許多生活中的事情去努力,去奮斗。每年忌日你都能想著來看她,我想……她應該會覺得欣慰的。”厲佑霆難得的會選擇安慰一個人。
蕭昕顏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謝謝你愿意陪我來看她,也謝謝你愿意跟我說這樣的話。”
厲佑霆沒搭話,而是安靜的坐在輪椅上,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照片看起來有些舊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秦艷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人。
蕭昕顏很好的遺傳了母親的基因,尤其是那一顰一笑之間,真的像極了她的母親。
將墓碑收拾干凈了,蕭昕顏才將自己帶來的百合放在了墓碑前,她站在那兒,跟母親說著心里話。
這些話,她并未說出口,而是暗暗的留在心里:“媽,我已經(jīng)從蕭仰紳那里拿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雖然這條路會很難走,也許會鋪滿荊棘,但為了您,我一定會讓自己變得很勇敢,也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優(yōu)秀。
“你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可他這些年來卻連來看看你都不肯。不過也是啊,他怎么敢來呢?在你車禍去世的那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路菁母女帶回來了。只要一想到這個男人的冷血冷心,我就恨……
“媽,請您一定要在這條路上一直指引著我,我不希望自己也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我還是希望自己能保持那份善良。媽……我跟我身旁的這個男人結婚了,雖然只是一場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婚姻,但或許……這婚姻并沒有我所想的那么糟糕,也許……還會有預料之外的驚喜呢。”
她跟母親說了好久的話,如果不是怕厲佑霆會等得不耐煩,估計她還能再在這里多待一個小時。
“想跟你母親說的,都說完了?”厲佑霆的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之色。
相反的,在她專心致志的在跟母親說著心里話的時候,他那鷹隼般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側臉很好看,尤其是她將頭發(fā)綁起來,露出那漂亮的天鵝頸的時候。
她在跟母親交談的時候,她完全卸下了防備,不再是那個渾身是刺的女人,相反的,更多了幾分的乖順,他便在想,也許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模樣吧?
一個女人,如果能活成溫潤的公主,誰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尖酸刻薄的潑婦呢?
有的時候,不都是生活所迫嗎?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那般幸運的。
“嗯,說完了。”蕭昕顏笑了笑。
“那你……也陪我去看一個故人吧。”厲佑霆突然對她這樣說道。
蕭昕顏有些疑惑,他要帶她去看的故人是誰,不過她沒多問,而是走到他的輪椅后,推著他的輪椅沿著道路離開:“好,你那位故人的墓碑在哪兒?”
“這條路先走到頭……”厲佑霆負責指路,蕭昕顏則負責推著他的輪椅。
當他們來到一塊墓碑前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塊墓碑前竟然擺放著一束花,而且從這束花的新鮮程度來看,這個送花來的人,估計也剛走沒多久。
墓碑上寫著幾個字:楊意凡之墓。
蕭昕顏并不知道這個名叫楊意凡的人究竟是什么來路,她也沒有多嘴去問,而是安靜的站在厲佑霆的身后。
厲佑霆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他主動開口道:“這個人……因為我,死掉了。”
雖然厲佑霆現(xiàn)在故意在用一種稀松平常的語氣講述著這句話,但蕭昕顏卻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他的自責跟在意。
估計這個人的死,一直以來都是厲佑霆心里的一個解不開的疙瘩吧。
“這個人……是誰?”厲佑霆主動開口了,蕭昕顏也只好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幾年前,我遭遇了一場大火,關于這事兒……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吧。”
“嗯,我聽說了。”
“那天發(fā)生大火的時候,楊意凡跟我在一起。他算是我唯一的朋友,真的,是那些年來我唯一信得過也特別珍視的一個朋友。可我沒想到……那天的大火,竟然奪走了他的命。”
哪怕這事兒已經(jīng)過去許多年了,但現(xiàn)在舊事重提,仍舊會讓厲佑霆覺得愧疚難當。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許他不會被那根大柱子給壓到的,也就不會死了……原本,丟掉這條命的人應該是我,可是他卻在那根柱子倒下之前,將我推開,但他自己卻被柱子直接壓住。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我欠他一條命。”厲佑霆看向墓碑的眼神,多了幾分的痛楚。
蕭昕顏從輪椅后走到了厲佑霆的面前,她垂眸看著他的眼眸,安慰道:“如果換作是你,看到他身處危險之中,你也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將他推開的。我想……他不會后悔自己那天救你的舉動,因為他是真的把你當作很重要的朋友。”
“厲佑霆,我覺得讓這些已經(jīng)逝去的人放心的唯一辦法,就是讓自己過得很好。”
厲佑霆抬眸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雖然蕭昕顏的話說的沒錯,可畢竟是一條人命的債,哪里會那么輕松呢?
也許某一天,他欠楊家的這條人命債,終究是要還的。
在家中養(yǎng)了一個星期左右的傷,蕭昕顏的腳傷總算是徹底恢復了,不過她仍舊沒辦法馬上回公司上班,因為她得陪厲佑霆一塊兒去一趟厲家。
那天的婚禮沒能成功舉辦,現(xiàn)在再補辦婚禮也不太可能了,所以厲家就干脆直接把相熟的人請來宴請一番。
在厲佑霆跟蕭昕顏抵達厲家之前,厲家就已經(jīng)來了不少的客人,大家都在推杯換盞,借著這樣的機會給自己拉攏一些商機。
站在二樓上的厲梓睿,他穿著一身酒紅色的西裝,完全一副浪蕩不羈的貴公子的模樣,他的手中拿著一杯高腳杯,微微晃動著,他似乎對今晚的宴席特別的期待。
為了今晚上的宴席,方慧心也算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提著貴氣的禮服的裙擺,走到了厲梓睿的身旁,壓低了聲音詢問道:“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