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姓龍的你不知道惜命？還是嫌活著不好，賣毒品，你這膽是不是張家給的？”李強怕是被磨嘰的不耐煩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李強一個人嘀咕了半天見沒人理他，也就不說話了，繼續坐在一邊玩手機。
“龍哥，我也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我抱著手走到龍哥靠的那面墻，“你要是不想活你告訴兄弟我呀，好歹是老相識，我送你上路，沒事。”
活著，沒關系，可活著還自做孽，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我知道，當初要是沒有龍哥你，這天上人間也不會到我手里。”我抬手輕輕拍了拍龍哥的臉，“可為了答謝龍哥，我林浩，是不是給了龍哥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想當初，我還真是單純。你都背叛過一次，我居然還能讓你活著，我真是太善良了。”想起曾經，不免有些感嘆。留給我算是我的恩人，沒有他，我說不定還是那個被人欺負抬起頭的窮學生，甚至永遠都沒有能力踏入天上人間半步；正是因為龍哥，我才能知道天上人間的買賣，慢慢進入城中的地下勢力。
可人心啊，就是不好說。就比如龍哥，一次兩次的想著把我從天上人間趕走。
天上人間是高消費的地方，除了四樓做的生意有些見不得人外，并沒有做其他觸犯法律的事。而龍哥，別的不說，單是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不足以讓龍哥不要命的自己葬送自己的未來。雖然龍哥也沒什么未來。
“林浩，你善良？”龍哥冷笑，“你要是善良啊，我他娘的至于賣毒品嗎？”
“老子差點死你手上，算你有良心好了，我活下來了。可我的兄弟都跟著你走了，走的走散的散，沒關系，我能重新起家。”
“本來想做點生意，把你給頂下去。就賣毒了唄。”龍哥無所謂的說著。
“龍哥，天上人間，你就那么恨嗎？”龍哥的想法我知道，人嘛，活著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我知道龍哥胃口大，天上人間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夠他吃，做點見不得人的生意也能理解，可龍哥是不是沒長腦子，把天上人間搞垮了，誰給他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你現在也在我手里，你要是實在不想說，我也沒辦法。可你想一想，我能查到你，就能查到其他人頭上，知道這事的不缺你一個。”
我知道這樣說唬不住他，但有些話，是需要說給別人聽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親自找你嗎？”
“天上人間被封，你他娘的躲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來找我。”龍哥冷笑。
“是，天上人間被封，我不敢多走動，不瞞你說我現在也只能混酒吧了。”我借著龍哥的話題說下去，“但是，再完美的事也還是會露出馬腳。龍哥，張老二，是你的合作者吧？”
“因為不滿我一個小毛孩接手天上人間？覺得我只是一個鄉下來的毛頭小子？”我敲了敲龍哥的腦袋，“不要用年齡來判斷一個人的本事。我林浩能把一個廢了的天上人間做起來，就能把你和張家踩在腳下。”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和張家勾搭上的，我只想問你，你想活，還是想死？”太多的話也不方便說，我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等著龍哥的回答。
龍哥在說完最后一句話之后，便一直低著頭，即便是我都已經坐下了，他也還是半句話不曾說。
李強是個坐不住的，但見我不說話，便也忍著寂寞，點了幾首歌聽，喝了點小酒。陪我等龍哥說話。
角落里蜷縮著的龍哥，靠墻喝酒的李強，和現在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我，在九葉酒吧，竟突然有了幾分感傷。
我不是個心軟的人，不論是對當初的李婷，還是對一直喜歡我的李璐，或者曾經有段感情的張雪，女流之輩，未曾留過手；更不用說對男人。
龍哥，應該算是我初入社會的，對付的第一個男人。
當初青澀的我，桀驁不馴的李強，占山為王的龍哥，現如今卻是成了這般模樣。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卻要向個無名小卒低頭，確實不容易。此刻的我，竟莫名其妙的開始理解起了龍哥。
正當我這股莫名的感性越來越濃之時，龍哥開口了。
“林浩，讓我死了算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沒有半點情感，也似乎“死”這個字，他考慮了很久。
“睡張雪，賣毒品，干天上人間。”龍哥自言自語著，“都只是想要把你拉下來。”
“我是個快四十歲的人，本該是沖擊事業最高峰的年紀。可偏偏卻是你爬到了我頭上。”龍哥舔了舔嘴唇，“一開始我是看不起你，推你上天上人間也不過想學曹操，讓你做傀儡。”
我起身拿了一杯酒，遞到龍哥唇邊，見他喝了幾口后，便不再管他。龍哥也不介意，一口喝干繼續嘮了起來。
“經過上次的鬼門關后，我知道你不簡單。小小年紀，心機深沉，將來必是一個好人才。可你把我的窩端了，我他娘的還能干啥。”
“這些年天天燈紅酒綠的，我哪來的錢做生意。要不是張老二，老子早餓死了。”
“他先是騙我吸毒，嘿嘿。”龍哥笑了笑，“這點小計倆，怎么可能騙的過我，可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也就將計就計，吸毒，賣毒，這樣過了幾個星期。”
“直到他讓我去天上人間賣毒，我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既然你知道這是鬼主意，為什么還要做？還是看不起我林浩？”最討厭這種自不量力的人，隨隨便便就能被挑撥離間的廢物。
“張老二說把天上人間干了，財產五五分，我他娘的也就干了。”
“林浩，說實話，我龍哥活了這么多年，你是我見過的小輩中，資質最好的，也是前途最好的。”
“可我他娘的現在活著，簡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