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完這句話,我感覺到那老大看我的眼神變了。像是鄭重了一些。
他掐掉煙頭,朝著我走過來,“兄弟,好樣的!”
兄弟?
他一個黑社會的老大居然喊了我一個毛頭小子兄弟。
我眉頭動了動,有點搞不清這人什么意思。
“我一向看不慣因為女人出手的,你是個好樣的!”他繼續開口,“是個人物。”
我喉嚨動了動,原來這人是這么個意思。那我剛剛挑明了干架,反而順了他心意了。
我大大咧咧地回應他,“龍哥也是講義氣的!”
余光瞥過兩邊弟兄們驚訝的神色,他們像是不明白,明明劍拔弩張的氣氛,怎么突然稱兄道弟了呢?
“哈哈!”龍哥大笑,顯然很受用,“不過架還是要打的!”
“那自然!”我也抬頭挺胸,滿臉的不服輸,“早就知道龍哥的名氣,想和龍哥較量了!”
“那咱兄弟先在酒席上較量較量怎么樣?”
“當然好!”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男人嘛,拼酒自然過癮。
各式各樣貴重的名酒被服務員抬上來,我和龍哥這時候也拼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聽到他的話,“李璐那女人實在不知好歹,等回頭哥們給你教訓她!”
“不用龍哥操心了。”我吐了口酒氣,“那女人翻不起風浪,我可沒把她放在眼里!”
我又聽見龍哥哈哈大笑,“兄弟好性子!”
然后我們這次舉杯暢飲。
當我醒來,卻已經發現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坐起身,揉了揉宿醉發懵的腦袋,吐了口濁氣。
龍哥可真能喝啊!
本以為李強酒量就夠可以了,誰成想龍哥還要厲害。
我心中隱隱約約有幾分佩服,不愧是混社會的人。
這時候,我眼尖地看到桌子上擺著的精致的瓷碗,里面盛著滿滿的小米粥,像是精心熬制的。
張雪?
我腦海中升起這個名字,想了想,除了她,似乎也沒有別人了。
然后我理所當然地端起粥,還別說,這么一頓酒喝下來,肚子還真是空落落的。
這一頓粥進了肚子,可要舒服多了。
我滿意地伸了個懶腰,心里卻想著,張雪怎么還不過來。粥還是熱的,這分明是她剛剛熬好的。
這一個疑問積壓在心里,我掀開被子隨便穿上褲衩,撇開床上的狼藉,決定下床去瞧瞧。
浴室里“嘩嘩”的水聲響起,此時竟然格外吸引我。
張雪這是以為我醉得多么徹底啊,居然放心地過來洗澡。
浴室磨砂玻璃后隱隱約約的身影,勾引著我蠢蠢欲動的心。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張雪好像是清瘦了很多。
我心里有些納悶,后來一想,總歸不會是因為我,那也沒有關系了。
隨后我輕車熟路地來到客廳,隨便挑了個電視節目看。
我并不是沒有想過進去浴室看一看,但我那些算不算原則的原則告訴我,就算我想去,也得等她主動邀請我才是。
還是那樣,我做不出**犯或者偷窺狂的下作行為。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甚至都沒有去想不去上早自習的后果。或者是,李婷等不到我的早飯又會怎么樣。
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張雪在我心里的地位。她好像比李婷還要重要。不是對她的貪欲,就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女人很重要。
她確實很重要,畢竟,是我的美女房東。
直到我等了近半個小時后,浴室里的動靜才漸漸停下來。
我想,姐姐總算是想起來還有一個醉死的我,和那碗本應該冷掉的小米粥。
我轉頭看向正從浴室里走出來的女人……
“啪!”
裸……裸著的!
我手中的遙控器都因為驚嚇掉在了地上。
什么情況?
由于我是坐著的,剛好對上女人露在外面的肚子。
平坦光潔的小腹,一絲贅肉都沒有,更顯得她的纖瘦。
我的視線慢慢往上……
哎!
掃興!
怎么就用手遮住了呢?
還想正大光明地看呢!
我剛準備出聲控訴張雪的行為,就聽到她說,“浩哥。”
我也猛地一個激靈,什么綺念這時候都消失不見。
這帶著哭腔的聲音,明明是……李婷啊!
我最先感受到的卻不是欣喜,而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是裸露的!
“你……”我迅速抬手對上她的眼睛,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如何聲音。
她水嫩的杏眸這時候已經完全紅腫,看樣子不只是哭過一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不管什么心思,最終還是同情憐憫占據了全部。
我站起來快步走到她面前,兩只手垂在下面說不上什么動作,只是僵硬地問她,“你……怎么了?”
話說出來我就后悔了。
她這個樣子,我心里已經有了大致的的猜測。再加上早起時凌亂的床鋪,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氣一樣。
我不會真的因為醉酒和她發生什么了吧!
這個念頭想起來,我居然還有那么一點不樂意。
也許,是因為醉酒沒有享受到樂趣吧!
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但這個時候,更需要安慰的顯然不是我。
“我昨天晚上……沒做出什么混賬事來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感覺我現在的姿態像是一個出軌的丈夫被妻子捉奸。
開什么玩笑,她可是我正經的女朋友!就算真的發生什么,也絕對不是捉奸這種詭異的詞。
我之前不提還好,現在我的話剛剛說完,眼前的李婷不只是紅眼,就連淚滴都流出來了。
她哽咽地看著我,那模樣委屈、抱怨、自卑,看得我心里癢癢的,某種燥意又一次升騰起來。
“你先別哭。”
我本來想伸手把人攬進懷里,誰知道剛剛伸出胳膊,她就急忙后退,像是碰到什么瘟疫一樣。
哎!
我心里苦啊!
誰知道我醉酒做了什么破事!
現在李婷又只知道哭哭哭!
先前的憐惜,在此時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了煩躁。
難不成,我當真睡了她?
這樣的話,到底是我對不起她。
“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