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回了一趟前院,剛下了朝便聽說默薇醒了,之后也是直接就趕去了蒹葭院,因此,身上穿著的都還是朝服。
回前院沐浴更衣后才慢慢的走去蘅蕪院,現(xiàn)在的她們大概會被自己心里的猜忌而心神不定啊吧!
看來今天勢必是要查出兇手是誰了,烏拉那拉.舒蘭放下茶杯,總之不是她下的手,她問心無愧,只是,剛剛又傳來消息,太醫(yī)又過來了,也不知道那耿氏到底怎么樣了,究竟有沒有福氣來享受一個寵妾該有的。
李側(cè)福晉坐著,心里在打顫兒,兩天前來了一批黑衣人,不聲不響的便把她的貼身丫鬟給帶走了,奉的還是郡王爺?shù)拿睿膊恢赖降讜槌鍪裁磥怼?
年側(cè)福晉也做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再想著什么,前兩天詩琪被一伙人給帶走了,她不知道是他們查到了什么還是例行公事般把所有人的貼身大丫鬟帶走問話。
武淑寧淡定的喝著茶,剛剛蘇培盛帶她過來時她便朝蘇培盛打聽了,知道默薇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過來,她也就放心了下來,待會可是有場好戲要看,她可是知道四爺有粘桿處——血滴子這一秘密。
當(dāng)初了解到的,為了爭儲,四爺可是暗地制定了綱領(lǐng),也招募不少江湖武功高手,訓(xùn)練家丁隊伍,而粘桿處這支隊伍的任務(wù)便是是四處刺探情報,鏟除異已,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四爺是否自己建立了粘桿處。
屋里的人都沒有說話,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或淡定,或緊張亦或是不痛不癢的表情。
這么幾天,雖然沒有人苛待了她們,可是這種氛圍,這樣的禁足讓她們心里都壓抑著,就怕到時候這件事會算在她們的頭上。
“福晉,郡王爺來了。”柳嬤嬤被烏拉那拉.舒蘭叫出來看看胤禛到哪了,這不,剛一出來便看到已經(jīng)進了院門的胤禛,請了安后趕緊進了屋子通知她們。
眾人聞言都精神一振,紛紛抬起低垂著的頭看向門口處,直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們的視線里。
“妾身給郡王爺請安!”由烏拉那拉.舒蘭領(lǐng)頭的站起來向胤禛請安。
胤禛也不叫起,就這么站在門口處看著這一屋子的女人,無論外表多么的華麗,內(nèi)心卻是黑暗到骨子里了,真是讓人惡心。
隨后胤禛疾步走到正上首坐下,同樣的還是沒有開口叫起,自然,胤禛沒發(fā)話,她們也只能維持著請安時的姿勢不敢起身。
武淑寧心里已經(jīng)快要把胤禛罵死了,就差拿著針來扎小人了,這種姿勢,請安時是唯美的,可是你維持久了,那也真不是人干的事好么?
想想以前學(xué)校軍訓(xùn)時站的軍姿,武淑寧就一陣的發(fā)苦,這四大爺不會也讓她們維持這個姿勢那么久吧?
那真是要人命的啊,這古人整人的手段怎么也這么先進啊,這法子誰受的了?肯定什么事都一股腦的全說了。
好吧,這僅限于武淑寧一個人的自娛自樂,而現(xiàn)實便是沒過多久胤禛就叫了起,也不喊坐,因此,連烏拉那拉.舒蘭也都是站著的。
“都說說吧,是要自己承認(rèn)了還是要爺拿出證據(jù)來?”胤禛淡淡的開口,柳嬤嬤上了茶,可是胤禛沒有接過,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眾人低著頭,唯唯諾諾般,武淑寧見狀,她是該和她們一起低著頭呢還是要鶴立雞群呢?
左思右想的,算了,我還是隨大流吧,于是,武淑寧也低著頭沒有說話。
“這是都沒人承認(rèn),要爺拿出證據(jù)來是吧?”沒有想象中的震怒,胤禛只是輕飄飄的開口。
眾人更是不敢開口,他們想象中郡王爺應(yīng)該是怒不可遏的,可是這么冷靜的郡王爺讓她們不知道該怎么說,若是郡王爺震怒,她們還可以求求情,可是現(xiàn)在,求情起來似乎更顯得自己的嫌隙。
“很好,很不錯,既然沒有人肯承認(rèn),那就把證據(jù)擺出來,蘇培盛。”胤禛也不怒,她們無論承認(rèn)還是不承認(rèn)的都不重要,反正參與了這件事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嗻。”蘇培盛站在胤禛身后應(yīng)了一聲,同情的看了她們一眼,希望她們不會被待會見到的場景給嚇到了。
蘇培盛走到門口叫了兩聲后,只見如同前兩日抓人時的同一伙人又各自手里拎著什么東西一樣的進來了。
“爺,人已經(jīng)全部帶到。”暗一跪在地上回復(fù),終于在主子的限時之中完成了任務(wù),否則主子可是說的出做得到的,到時候他可就要易主了。
“嗯,可都招了?”胤禛挑眉,并沒有因眼前的人或物有什么任何的波動。
本來還只看到血淋淋模糊的看不清樣子的人時她們就偏過了臉去,即使她們再狠,那也是心里,而真實見過這血淋淋的場面的還真是第一次。
可是在聽到胤禛的問話后都不由的再次轉(zhuǎn)頭看向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若是郡王爺?shù)脑挍]錯,那這些人就是她們被帶有的貼身丫鬟,都招了?招什么了?
武淑寧拼命的按壓下想要嘔吐的沖動,一股子血腥味直接圍繞在她的鼻翼,雖然在電視上看過不少這樣的場面,現(xiàn)代的車禍現(xiàn)場啊,殺人現(xiàn)場,古代的屈打成招什么的。
可是,她知道那都是假的,而現(xiàn)在,這可是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見慣了世界和平的,看到這種情況怎么可能感受的了?
“回爺?shù)脑挘颊辛恕!闭惺窃缇驼辛说模范G也早就知道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又問一遍不過是要給她們一些心里壓力而已。
“既然都招了,那就說說吧,誰做的?”突然,本來是無喜無怒,一副淡然自處的胤禛突然把手拍在桌子上,震怒道。
武淑寧嘴角一抽,表情一扭曲,聽著那聲拍在桌案上的聲音,武淑寧就一陣的肉疼,這拍的也太響了吧!
“回主子爺,據(jù)屬下所查到的是,此事為明珠格格所為,這條蛇是她吩咐丫鬟放到庶福晉房里的。”暗一說著,想著剛剛蘇培盛吩咐好的話來說。
“閉嘴,你這個狗奴才,你胡說。”一下子,胤禛還沒開口,被提及的明珠格格便嚷嚷開來,大聲的叫嚷著是暗一胡說。
“爺,您可不能信這個狗奴才的話啊,不是妾身做的,妾身是被冤枉的。”明珠格格就算再囂張,但是她還沒蠢到那種地步,若是這件事真的認(rèn)了下來,她一定會很慘的,因此,無論如何,一定不能承認(rèn)。
“哦?冤枉的?那你倒是說說怎么冤枉你了。”胤禛也不惱,饒有興致的問著。
“爺,妾身為什么要去害耿氏,這根本說不通啊!”明珠格格暗自垂淚的說道,她本想說她的身份比默薇高貴,怎么可能自降身份的去害她。
可是,想想到了府里,她一個格格的身份確實是比不過默薇的庶福晉身份,不過,要她叫默薇耿姐姐,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因此,她只叫了耿氏。
聞言,武淑寧很不文雅的翻了個白眼,什么叫說不通啊?這府里各個都有理由有動機去害默薇的好不好?還什么說不通呢?搶走了胤禛的全部關(guān)注,你們怎么可能不恨她?
“暗一,你來說說。”胤禛倒沒有再同明珠格格說話,只淡淡的開口讓暗一來說。
“是,根據(jù)明珠格格的貼身丫鬟青蓮的招供,她說從明珠格格入府后不……不得寵便一直記恨著耿庶福晉,每天都會不停的咒罵著。”暗一說著那不受寵時有些尷尬,這主子寵誰不寵誰,他們還真不好去查探。
“嗯,接著說。”胤禛點頭讓暗一繼續(xù),呵,咒罵那丫頭,這筆賬他一樣回算回來的。
“是,直到前段時間明珠格格在花園里發(fā)現(xiàn)了這一條正在半冬眠的蛇時便帶回了院子并養(yǎng)了起來,后來更是讓她多與蒹葭院里的奴才多接觸,”暗一繼續(xù)道,把青蓮交代的事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胤禛看了暗一一眼,示意他繼續(xù),不要老是讓他來提醒,他只管說便是。
“只是蒹葭院的奴才嘴太嚴(yán)了,并不容易接近,因此,即使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青蓮也只是和蒹葭院里的灑水太監(jiān)有過多的接觸。”
“而灑水太監(jiān)并不能接近庶福晉的房間,因此這并沒有什么用,可是巧就巧在那天庶福晉心血來潮的去園子里逛了逛,帶走了綠竹姑娘和小喜子,烏雅嬤嬤因著庶福晉上午用膳用的不多便到小廚房里給庶福晉做些吃食,而整個屋子便只有綠琴姑娘一個人守著。”暗一不得不感嘆,這件事還真是巧了,巧的就跟演戲一樣。
“那個灑水太監(jiān)早就被買通了,看到此機會便去通知了青蓮,隨后青蓮便用食盒把這條蛇裝好了給那個灑水太監(jiān)帶走,”
“而灑水太監(jiān)和那在蒹葭院里一同做活的,都不能接近主屋的粗使丫鬟想來比較交好,又花了些銀錢讓她去引開綠琴姑娘的注意。”這計劃基本上倒是進行的很順利。
“于是那粗使丫鬟雖然不知道那個小太監(jiān)要她引開綠琴姑娘的注意是為什么,不過既然拿人錢財自然要替人消災(zāi),于是便拿請教刺繡的的幌子引開了綠琴姑娘的視線,那個灑水太監(jiān)便趁機進了屋子把蛇放了進去,不過……”暗一不知道后面這句話需不需要說,因為他感覺好像并不是特別重要。
“不過什么,繼續(xù)說啊!”蘇培盛見胤禛擰眉趕緊催促道,這暗一,平時不是挺有眼色的嘛,怎么今天說話吞吞吐吐的,不知道主子爺多看重這件事?
“是,不過那個灑水太監(jiān)說他并沒有把蛇放到庶福晉的床上,只不過是就著最遠處的書桌邊放著。”暗一道,這件事確實是不怎么重要,不過,重不重要他都已經(jīng)說了,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怪到他頭上來。
胤禛:“……”
這句話說來有什么意義嗎?難道那丫頭還會故意拿著蛇放在自己面前讓它咬一口?
而且,即使那個灑水太監(jiān)沒有把蛇放到那丫頭的床上,但是,終究是它把那條蛇帶進了蒹葭院,帶進了那丫頭的房間,他一樣的不可饒恕。
“爺,不是這樣的,是他們胡說,是他們與青蓮一起串通好了來害妾身的,是他們。”明珠格格一聽暗一把這件事事無巨細(xì)的全都說了出來瞬間便大叫起來,不行,她不能認(rèn)。
嫁過來之前阿爸就給她說了,嫁過來是她唯一的護身符,若是她真的認(rèn)下這件事,她只有死路一條。
明珠格格現(xiàn)在心里真是后悔不已,可是讓她不恨默薇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在入府前她還幻想著等入府后雍郡王只寵愛著她時的場景,到那時她一定要讓耿默薇好看,讓她后悔在木蘭圍場時那樣待她。
可是,當(dāng)真的入府后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隨著她的美好幻想而發(fā)展,雍郡王只在她入府的第一晚宿在了她的院子,可是又有誰知道,那一晚什么都沒發(fā)生,直到現(xiàn)在,她都還是完璧之身。
而耿氏,那簡直就是被雍郡王寵到心里去了,雍郡王很少進后院,一般一個月也只有那么幾次,除了初一十五是雍郡王會到福晉那兒去,其他院子就像擺設(shè)一樣的并不踏足,但是,這并不包括蒹葭院,即使雍郡王不在后院留宿,但是也會時常去蒹葭院坐坐或者是在蒹葭院里用過膳之后才回的前院。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明珠格格忌妒的發(fā)狂,這樣的寵愛本應(yīng)該是屬于她的,再加上同樣擁有美貌的李側(cè)福晉和年側(cè)福晉在,她們也各自有著倚仗。
李側(cè)福晉可是有三個兒子傍身的,而在皇家中,誰不喜歡是兒子?她自然是無所畏懼的,而年側(cè)福晉,雖然沒有子嗣傍身,可是架不住她有一個能干的哥哥,那么受郡王爺?shù)闹赜茫虼耍退齻円槐龋喼本褪莵肀茈y的。
于是,想法越來越偏激,再加上和李側(cè)福晉還有年側(cè)福晉掐了幾次都沒有贏,明珠格格更是把這種恨都積在了默薇身上,所以,在發(fā)現(xiàn)那條蛇后,在聽了那番話后,她在心里便形成了這么一個計劃。
在草原上長大的姑娘什么東西沒見過,因此,一條小小的毒蛇她自然是不怕的,在花園里發(fā)現(xiàn)那條蛇后,這個主意一形成,她抱起那條蛇便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