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小巷子,里面悠長烏黑一片,借著淡淡的月光,似乎能看見一個女子被幾個男人壓在身下,男人極度亢奮的聲音傳進耳朵里。
地上的女子衣服已經(jīng)褪到了肩膀上,白皙混潤的肩頭被一只粗糙的手握著。
“救命,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女子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得不能再沙啞,一轉頭便看見巷子外面的衛(wèi)宣和東方翊,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東方翊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一樣的巷子,有人想對暮蕓汐......一樣的動作,連聲音都這樣凄慘,他的手心微微一動,低沉著嗓音道:“衛(wèi)宣。”
衛(wèi)宣二話不說,抽出手里的長劍,人已經(jīng)往巷子里沖去。
不過一會的功夫,那幾個登徒子便連滾帶爬的跑了。
衛(wèi)宣收回長劍,放到自己的背上,低頭看向地上的女子,她長發(fā)散落,顫抖著雙手拉起了自己的衣裳。
但從她的側臉,可以看出這是和暮蕓汐截然不同的臉。
衛(wèi)宣伸手拉她起來,便轉身走到了東方翊的身邊。
東方翊冷冷地看了女子一眼,轉身就走,身后的女子雙眸一動,不自覺地抬起腿跟著東方翊。
夜色冰涼,城門的長街上傳出腳步的聲音,突然間,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在這個夜里顯得更加蒼涼:“既然救了你,就趕緊回家吧。”
那女子也停下腳步,面色有些蒼白,低低道:“我沒有家,我是從廬城來到這里投奔親戚的,可是親戚也搬走了,我一個人在這里無親無故,身上又沒銀子,才會睡在巷子里,誰知竟遇上那些人......”
“給她點銀子,讓她去找間客棧住下。”東方翊冷冷地說完,甩袖走回馬車。
衛(wèi)宣知道,這已經(jīng)是東方翊最后的寬容了,沒把人帶回去拷問已經(jīng)很好了。
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銀兩,交到女子的手上,低聲道:“用這些銀子去客棧住下,然后回家謀生吧。”
那女子看著衛(wèi)宣手里的錢袋,柳眉微微地蹙著,沒有伸手接過,只是看著地面低低地抽泣著,也不言語。
衛(wèi)宣見她這樣,抓過她的手,將錢袋放到她的手上之后便離開了。
上了馬車,暮蕓汐見他完好無損地回來,心里松了一口氣。
“那邊怎么回事?”
暮蕓汐挑了馬車的簾子向后看了看,一個衣著有些襤褸的女子步履蹣跚地慢慢向前走著,她有些疑惑地說道:“那女子怎么一直跟著我們?”
東方翊冷哼一聲:“方才她差點被人非禮,衛(wèi)宣救下了她,她怎么還一直跟著?”
說罷,又問前面的衛(wèi)宣,“你沒給她銀子讓她離開嗎?”
衛(wèi)宣有些無奈,低聲道:“王爺,我把銀子給了她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們。”
徐驍聽著兩人的對話,也轉身看了看,那女子跟隨著馬車的速度跑了起來,頗有些艱難地一路跑著,眼睛里的淚水一路流著,也不吭聲。
暮蕓汐皺著眉頭,又挑開簾子看了看,那女子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又很快爬起來,繼續(xù)追逐。
“東方翊,要不然我們讓她上馬車吧?”暮蕓汐征詢東方翊的意見,他眉頭都沒有挑一個,只是搖了搖頭。
不清楚情況,不明來歷的女子,東方翊是不會讓她上馬車的,更何況是一個聲音和暮蕓汐如此相像的人。
可是暮蕓汐卻讓衛(wèi)宣停下馬車。
身后的那個女子也跟了上來,站在馬車的旁邊不肯離開,低垂著腦袋,長長的秀發(fā)也跟雜草一樣散落在耳邊,只能看到筆挺的鼻子和蒼白的嘴唇。
“衛(wèi)宣,讓她上馬車。”暮蕓汐挑了簾子道。
衛(wèi)宣皺著眉頭看了看地下的女子,又轉頭看了看里面的東方翊,他凌厲地掃了那女子一眼,終究是點點頭。
衛(wèi)宣這才讓那女子上了馬車,那女子和衛(wèi)宣徐驍坐在外面,連連對里面的暮蕓汐道謝。
“你叫什么名字?”暮蕓汐的聲音透過簾子,聽不清喜怒。
那女子有些不易察覺地震了震身子,這個秦王妃的聲音竟然和她一模一樣?
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
“小女子長歌,以后愿為姑娘當牛做馬。”長歌清脆的聲音答道。
這聲音還真是有九分的相似,暮蕓汐有些愣怔,世界上要是真的有這么相似的嗓音,也是一種緣分。
“當牛做馬就不用了,明日一早你就離開吧。”暮蕓汐朗聲道,這已經(jīng)是她最后的寬容了。
東方翊不想救她也是有道理的,今夜讓她上馬車已經(jīng)是破例了,過了今晚,明天就讓她離開。
徐驍有些不自在地和那女子并排坐在一起,總覺得這個叫做長歌的人心機頗深。
一臉的可憐相不說,還在大半夜里一個人睡在小巷,膽子可真夠大的。
馬車開進秦王府,幾人下了馬車,暮蕓汐讓徐驍安排了一個房間給長歌休息一晚,自己也去休息了。
原是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讓她離開的,暮蕓汐還在盤發(fā)的時候,一個丫鬟急匆匆地沖進了她的房間。
“王、王妃,您去前廳看看吧,有一個人把、把府里全部都收拾干凈了......”丫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一個人莫名其妙地把東西全部都收拾了,是有多大的力氣和能耐,若是天底下都是這種能干的人才,還要她們這些丫鬟干什么?丫鬟們生怕這個女子會把自己的飯碗搶了。
巧兒將芙蓉玉簪插進暮蕓汐的頭發(fā)里,完成了盤發(fā),暮蕓汐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了,她看了看妝容,站了起來。
“知道了,巧兒,我們去看看。”暮蕓汐說罷,人已經(jīng)出了大門。
不知道那人是在耍什么花樣,暮蕓汐微微瞇了瞇眼,清晨的陽光有些明亮,照的人身心舒暢。
穿過府中的長廊,轉身的功夫便到了假山流水的正中央,一排排的綠樹種在墻院邊的兩旁,一行人穿過小橋,走的不遠便來到了前廳。
“王妃,就在這里。”一個丫鬟引著暮蕓汐來到了前廳,正好看到一個身影勤快地打掃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