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直往上翻，暮蕓汐發現九千歲一直有服用一種藥丸，叫七星丹。

“這七星丹是用什么煉制？”

御醫答道：“七星丹是專為李太后煉制的，能去心癥、風邪，固本培暮，太后服用良好，便讓九千歲服用，七星丹的煉制之法，在開頭一頁有......”

御醫連忙幫忙翻到開頭頁，指給暮蕓汐看。

三七、柏子仁、當歸、酸棗仁......等藥材煉制，確實是安心定氣的藥，沒有什么可疑。

“這七星丹，能給我看看嗎？”暮蕓汐問道。

祥公公點頭道：“因是九千歲常服的藥，因而殿中備有。”

祥公公走下去取了一個盒子過來，給暮蕓汐遞過去，暮蕓汐打開，盒子內有十二格，放置十二顆藥，如今已經服下了十顆，還剩下兩顆。

“咦？按說還有三顆的，怎么少了一顆呢？”祥公公有些奇怪。

“少了一顆？”暮蕓汐心頭咯噔一聲，“確定嗎？”

“確定啊，每天都是咱家伺候九千歲服藥的，最后一次也是咱家親自取藥，清晰記得是有三顆的。”

暮蕓汐沉思良久問“藥散落過？”

祥公公一愣：“藥確實散落過，但咱家都撿起來了，正因為散落后重新放置過，所以更清晰記得是三顆。”

暮蕓汐神色一動“那是不是順序也打亂了？”

祥公公疑惑“這順序亂了有什么打緊？藥都是一樣的。”

暮蕓汐擰起眉毛“只怕未必，這一散落或許會幫了大忙，讓兇手留下證據。”

把藥丸分開放在桌子上，暮蕓汐拿了一個杯子砰砰兩聲把藥砸成粉末。

粉末中間呈現兩種不一樣的底色，暮蕓汐分別用手捻了捻，舒了一口氣繼而又皺起眉頭，。

“父皇，您請看。”

天慧帝和寶親王上前一看，其中有一顆藥，中心是朱紅色的。

而另外一顆，則泛著淡黃。

“兩顆藥不一樣？這是怎么回事啊？”寶親王問御醫。

御醫嚇的不行，“這藥是一爐煉制的......怎么會不同顏色呢？”

“那就煩請御醫驗一下，看哪一顆有毒。”暮蕓汐道。

御醫指著朱紅色心的那一顆，“不該是這個顏色的。”

他掰了一點藥放在杯子里，倒上水，再探入銀針，銀針整條都是呈黑色的。

可見毒性之強！

“皇上！”御醫噗通一聲跪下，“這絕不可能是我們煉制的藥，有人換藥了，太醫院給的藥都是無毒的，驗過的。”

天慧帝眸色森冷，“來人，把太醫院封了。仔細查！”

侍衛領命而出。

寶親王看著暮蕓汐：“你是如何知道藥不一樣的？”

暮蕓汐解釋道：“少了一顆藥，這意味著被人拿走了一顆。拿走了一顆藥，有可能是為了釀毒進去，也可能是偷偷把里面的毒藥給取走。”

而祥公公說最后一次給藥的時候，藥曾經散落過。

那么就亂了順序，換藥的人不知道藥的順序打亂了，反而拿走了真藥，留下了毒藥。”

“你分析的很對！”寶親王眸子也染了冷寒之色，“竟然有人敢對我父王下手，真是不要命了。”

天慧帝把怒氣都遷怒在御醫身上，暮蕓汐沉思道：“父皇，只怕問題未必是出在太醫院。”

天慧帝看著她，“怎么說？”

暮蕓汐道：“這藥有三顆，要取走有毒的藥，只需要拿一顆來替換就行，但是又缺了一顆，說明此人卻拿不出真正的七星丹了。

七星丹是御醫煉制的，太醫院要想換藥，為了避免失誤，肯定全部換掉，不至于缺了一顆引人懷疑。”

“有理。”天慧帝表示認同。

暮蕓汐繼續道：“兇手得到藥的途徑，一個是在李太后處，一個是九千歲處，另外一個是太醫院。

而太醫院可以排除，因為對方如果從太醫院拿到藥，就不至于缺一顆。

同理，太后處也可以排除，兇手是直接拿了九千歲的藥釀毒進去，可是九千歲中毒之后，現在還少了一顆，說明不止一顆毒藥，兇手想拿走剩下有毒的藥。”

寶親王怒道，“兇手好大的膽子，竟然準備了多顆毒藥？”

暮蕓汐道：“倉促用毒，分量無法把控得精準，因而，這第二顆藥是備用的，一粒不成，加上后面的一粒，便有萬全的把握讓九千歲中毒。”

“秦王妃這腦袋瓜子轉得倒快。”寶親王贊賞道。

一旁的御醫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王妃這話已經幫太醫院辯白了，太醫院沒有嫌疑，太感謝了！

祥公公疑惑道：“但是這些藥，能接觸的只有咱家與福嬤嬤，沒有其他人可以接觸到的。”

福嬤嬤下來福身，“確實如此。”

天慧帝對祥公公和福嬤嬤絕對信任，他們都在九千歲跟前伺候了許多年，忠心耿耿，絕不會害九千歲。

“能入殿伺候的人有多少？”天慧帝問祥公公。

“回皇上，有三人，都是九千歲親自提拔的。”

天慧帝眸中銳光一閃：“都找過來，朕要問話！”

“是！”祥公公說著就出去了。

入殿伺候的，確實有三個人。

一個小文子，小文子主要負責遛狗，帶獒犬進出殿內。

還有一個叫臘梅，是伺候九千歲洗漱的。

另外一個，是負責進內殿打掃的小順子。

寢殿很大，都是他一個人打掃，九千歲不喜熱鬧，所以小順子基本有半天都在打掃。

祥公公帶來了小文子和臘梅，小順子則不見了蹤影。

小文子和蠟梅對此事一無所知，問話的時候，對答如流，甚至不知道藥放在哪里。

暮蕓汐凝思道：“現在看來，這小順子是關鍵，他既然是負責打掃寢殿，抹灰的時候肯定碰過放藥的盒子，得馬上找到他。”

天慧帝隨即下令，翻遍整個皇宮，都要找到小順子。

一刻鐘之后，小順子找到了。

只是帶上來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被人丟入冷宮廢棄的水井里。

冷宮的侍衛發現了尸體。

方才天慧帝下令全宮搜查小順子，冷宮的侍衛隱約記得今日看見過小順子進了冷宮，所以便找了一圈，結果在水井里發現了尸體。

冷宮侍衛被傳召過來，天慧帝親自審問。

“除了小順子之外，還有何人進去過冷宮？”

侍衛跪在地上：“回皇上，屬下只看見小順子一人，冷宮侍衛只有三人，分日夜班巡視，所以后面是否有人進來，屬下著實不知。”

祥公公也親自搜查了一遍小順子的床榻，找到了一張一千兩銀票。

銀票是天豐號開出的。

暮蕓汐不會看銀票，但是看到秦王府的大印，她心中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