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可還認得本姑娘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一定要有！……留著你，也許有一日會有用的吧？天帝，你沒想到本姑娘一開始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而設下防備吧？”

　　之前，靈曦端起那杯所謂的百靈茶時，與上次在天庭喝過的相較，味道中多了那么一絲絲的雜質。

　　如果，對方真的是仙宗門的宗主，說不定靈曦會實實在在的喝下那盞茶；可偏偏他是天帝，故而，靈曦知道他不會喝味道不純的百靈茶的，故而，便知道其中一定有貓膩。

　　于是，她將那一口茶卡在喉間凝結成珠子，藏于舌苔底下，而后將自己的靈力全部封存在丹田的金蓮之中，并將金蓮閉合，故而，剛才天帝伸手探向她的手腕，什么都沒有發現。

　　也許是，天帝不曾料到靈曦早就知道仙宗門的宗主是他，并且對他早就有了防范之心，才不曾深入探查；否則，被金蓮包裹的靈力，依著天帝的修為，自然很容易就會探查到。

　　只是……

　　靈曦看向了門外那道隱形的結界，不禁擔心起了白澤與落絮，不知道他們此刻如何了？既然天帝本尊在此，那么，這六界中據她所知能夠與成為對手的人，屈指可數。

　　“為什么他還沒有回來呢？難不成，落絮發生了什么？不應該啊！”靈曦起身立在窗戶口，望著院子里搖曳的樹影，心里很是不安，“如果只有白澤一人，也許這六界中他可以橫著走；可帶上落絮，終究不是那么靈活的……”

　　低頭，她將掌心中那枚深紅色的戒指舉在眼前，仔細的觀察著它，心里很是奇怪：“這便是傳說中混沌獸一族的珍寶嗎？灰灰說過，這里面蘊含著破空裂的力量；而這紅色的寶石，便是十分珍貴的赤珍石，可為什么我感覺不到絲毫的力量呢？難道說，他給我的是假的？”

　　靈曦終是再也不會信任天帝，故而對著赤珍寶石戒指也起了疑心，到底是真是假，等到見了灰灰自然而然便清楚了。

　　這次，天帝似乎沒有食言。

　　不一會兒功夫，仙宗門的女弟子便帶著蔫頭耷腦的灰灰來在了靈曦的面前：“姑娘，這便是你要的混沌獸，宗主說了，他的靈力已然被封，即便心存怨念也不會傷及到您。”

　　那位女弟子將已然幻化成之前在花海中大小般的灰灰提溜到靈曦面前，行了禮之后轉身而去。

　　“灰灰？”

　　靈曦看著低頭無精打采的灰灰，激動之余還是忍住沖動，輕輕咳了一聲叫道：“小混沌獸，你可還認得本姑娘？”

　　“誰認識你？本大爺既然落在你們這些卑鄙之人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本大爺哼哼一聲就不是混沌獸！”

　　灰灰沒有抬頭，耷拉著耳朵，就連它往日里總是豎的高高的尾巴此刻也是拖在身后，早就沒有了以往的威風。

　　“嗯，挺有志氣，灰灰大爺！”

　　靈曦點點頭，看著這樣的灰灰心里生出那么一絲憐憫，但她始終記著他在冰凌島的背叛，故而沒有給他好臉色：“既然如此有志氣，為何落得這般下場？本姑娘以為你吞了那三枚雪蓮之后、又跌落夾縫，將會尸骨無存，好在你……終究還是活著！”

　　“灰灰……大爺？！”

　　聽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灰灰努力的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面前板著臉的靈曦，只不過，她和它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了：“你是……為何知道本大爺的名字？這世上知道本大爺這個名字的人不多！”

　　“偏偏，本姑娘就是其中一個！”靈曦目露寒意，盯著它，“既然沒死，為何不回忘川等我？你知道與仙宗門對抗的下場只有兩個，要么你將這里變成人間地獄；要么，你成為他們的劍下之魂……”

　　“回忘川？為什么回忘川？本大爺的家在大荒而非魔界那個暗無天日之處！”灰灰聞言面露兇光叫道，“你又是哪根蔥？憑什么管本大爺的事情？殺光仙宗門，便是為我混沌獸一族報仇雪恨，只要我活著一日，我便不會放過那滅我全族的兇手！”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看著這樣的灰灰，靈曦一直堅守著的堅硬之心，瞬間跨了。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將它緊緊抱在懷里，在它耳邊低語：“灰灰大爺，你真的不認得我了么？”

　　“你是……靈曦么？”

　　灰灰被她將腦袋抱在懷里，那種熟悉的味道、久違的溫暖，讓它一時之間恍惚了，進而默然問道。

　　“你大爺的，你終于想起本姑娘是誰了？”聽了灰灰的話，靈曦含著眼淚笑了，她松開頭它的腦袋，雙手捧著叫道，“我們在忘川河畔最起碼生活了好幾百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居然連我都不記得了？真是沒良心！”

　　雖然嘴里在罵，但眼淚不爭氣的涌了出來。

　　“你真的是靈曦啊？我怎么就沒認出你來呢？”灰灰伸出雙爪搭在靈曦的手心中，眼角濕潤了，“可是你一點都不像了！我記得你應該是一頭綠發、渾身綠色才對呀？”

　　“本姑娘早就變身了好嗎？哪有像你這般依舊丑不拉幾的？”靈曦笑著，伸手揉揉灰灰的腦袋，“他們……傷了你么？”

　　灰灰搖搖頭。

　　它將自己的腦袋埋進靈曦的懷里，竟然像人一樣哭了起來。

　　“我跌進夾縫中之后，一直沉到底……”灰灰開始一點點講起了它的遭遇，到這時候靈曦方才知曉，這六界之外不止有個覆盆之地，還有另外一個未知之地。

　　灰灰那天從冰凌島夾縫中跌落之后，便一路沉了下去。

　　等到它因為腹痛難忍張開雙目之后，才發現那是一個永夜之處：“那里漆黑一片，風聲如雷、烈烈如刀，刮過我的身上，一道一道都是血口子！”

　　它摸索著向前，想找些水喝，卻因著劇烈的風聲根本不辨方位，因而，它只好跌跌撞撞往前走。

　　也不知道經過多少磕碰，它終于走到了一個風聲較小之處，將自己的身子藏了起來，它壓制著體內的劇痛，再次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