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祭陣

　　原來，這位綿姨便是風凌曾經在千面國那片沙海上告訴靈曦，他身邊最貼心的嬤嬤。

　　風凌的眼睛濕潤了，映在昏暗的油燈下，帶著星星點點的閃爍與悲涼。

　　“我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后不久便杳無音訊，大家都以為她是神，怕被人知道自己生子成婚的消息、遭到神界的貶斥和責罰而逃走了；但是，綿姨說她不相信！”

　　風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繼續道：“她說自己是個花精靈，身處這祭司府大陣中也無法離開，索性宣誓向那個人效忠，故而換取了相對的自由；于是，綿姨說她將整個祭司府的大陣走了一遍，最后發現了一個讓她心神俱裂的秘密……”

　　他的淚珠兒晶瑩，滾落臉頰。

　　“她說，母親有可能還活著！……而當年在剛剛生下他不足一月之際，母親其實并非自己出走，而是被他用鎖神鏈鎖了用來祭祀了已經建成十余年的大陣！……就是祭司府這座大陣！”

　　“你的意思是，你母親被你父親抓起來……用她祭祀了這座大陣？”靈曦不知為何心中一跳，她看到了風凌眼里的痛，就像刀割剔骨的那種痛。

　　風凌低下了頭。

　　那滿眼的痛，靈曦看著也痛，她起身將他的腦袋輕輕抱在懷里，像當日胥憤然離去后白微安慰她一樣。

　　“綿姨說，她懷疑母親還活著！”風凌哭了一會兒之后，終于止住了悲傷，握著靈曦的手慘然一笑，“所以，我一直心甘情愿的守在這里，便是想找機會查出母親的下落，是否她真的還在這祭司府中某個地方？”

　　“現在呢？”

　　小騰擦擦眼淚問道。

　　“按照綿姨臨走前的提示，我去查過很多次，卻終是沒有任何所得……”

　　“陣眼？”靈曦問道。

　　風凌點頭：“按照綿姨留給我得信息，以及我這些年來點滴的搜集與尋找，我可以確定，那個陣眼應該就在他住的地方；或者，就在你今日去過的那個大廳！”

　　“那里是有些不尋常，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與害怕！”一直落在窗欞上的靈烏忽然開口，“我們烏鴉一族一直都生活在陰暗與恐懼存在的地方，可今日我自從進了這祭司府，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與恐懼！尤其是那個開滿了鮮花的院子，以及那座大廳中，還有那個人……”

　　他撲騰了幾下翅膀，繼續說道：“他眼睛里出來的不是人的光，而更多的仿佛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一個可以吞噬人靈識的無底之淵；他身上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邪惡感覺，就像靈曦說的，不是魔界的，也不是冥界的，是一種未知的東西！”

　　“這么說，你還能感應到你母親活著的氣息么？”靈曦追問。

　　風凌搖頭。

　　“但我可以肯定那個大廳中應該有什么十分重要的東西，至少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風凌很是肯定，“因為，那里一般都是紅衣管家帶人親自守著，就連我也不曾進去過幾次，除非是他允許。……也許，我母親如果真的沒死，她該是被囚禁在那兒吧？”

　　“那為什么現在我們不能去探一探呢？”

　　靈曦盯著他，問道。

　　“明晚是個月圓日，也是他每個月進宮的日子，到時候我們再去吧？除了明晚，平日里他都在這祭司府中修煉，想必是不會離開那大廳的！”

　　風凌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身處這樣如墨的夜幕下，打坐的靈曦忽然想起了魔界那深紅色的天空，以及無盡的永夜，于是，她決定試試，看能否找到亙：“哪怕找不到亙，找到白微也是好的呀！”

　　于是，她再次進入了自己的靈海。

　　那個紅色的通道依舊看起來遙遠不可及；滿眼翠綠色中，金色的蝶兒在悠悠然的飛舞，看起來并沒有比之前多，反而她們看起來很是疲軟，仿佛得了什么病似的。

　　“小蝶兒，為什么你們會變成這樣呢？”

　　她伸出手指，讓一只蝶兒落在自己的指尖上，卻發現那蝶兒在落上她指尖之后便化成金色的光波，消散而去。

　　“蝶兒？”

　　靈曦急忙用靈力想將它重新聚形，卻是徒勞。

　　無奈只能放棄，她彎腰看著滿地的綠色，忽然想到了自己玉鐲中那些還未吃完的金蓮子：“將你們種在這充滿了綠色的地方，會否就能長出金蓮呢？到時候我可以將你們帶出去給白微，再次種在他的圣水池中！”

　　于是，余下不多的一些金蓮子讓她拿了幾顆出去，種在了自己的靈海中。

　　“白微，你聽得到我的呼喚嗎？若是可以的話，你出來見我啊！”看著那個遙不可及的紅色入口，靈曦放棄了找尋亙的目的，轉而想要找到白微，“我現在被困在一個弄不清楚是什么的陣中，你快出來幫我呀？死白微，不是說自己很厲害么?我們之間心靈相通的互通方式為何一點用處都沒有啊？”

　　叫了半天，終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和自己應答，無奈，她只好放棄了與他們倆人之間的聯系。

　　忽然覺得肚子有些空空的，靈曦張開了眼睛，取出一些從應龍的龍騰澗中找到的鮮果：“靈烏和小騰，這里有些果子你們先吃點兒吧？今日那點心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頂餓！”

　　靈烏和小騰看了那東西一眼，卻不約而同的搖頭。

　　“為什么？”她追問。

　　“我們沒法消受！”靈烏實話實說，“以前在千靈草堂的時候，我所吃的東西都是再低級不過的，鳳凰大神說，一旦我吃了無上宮中那些東西的話，會因為一時間聚集的靈氣無法煉化而爆體；所以，她只給我吃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丹藥！”

　　“嗯，我也是！”

　　小騰也告訴靈曦，在冰凌島的時候，騰蛇只給了她一瓣兒雪蓮花瓣，就那樣還是加了鳳凰大神的什么驅寒之物，否則，她早被那些東西給凍死了。

　　“可憐的孩子！”

　　靈曦無奈，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雙手，將那鮮果放在自己眼前瞅了瞅，下一刻，便“咔”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