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不過十日,就又要被帶回將軍
府。
可蕭竹心里沒有太多不平,相反,他現在異 常冷靜。
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能視物了,因此他清楚地 看到,元昱將他和吳望帶走時,臉上很平靜,像 是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
蕭竹懷疑,元昱答應他離開,根本就是為了 引出吳望。
可他怎么確定吳望一定會來找他?
他又為何覺得元昱有種熟悉的感覺?
蕭竹心里還有很多疑問,可他一去探究,就 會頭疼不已。
“大人,下來休息一會吧!
有人立在馬車旁道。
雖然蕭竹現在看得見,但他還是攙上了那人 的手臂,摸索著下了車。
坐在河邊休息沒一會,旁邊又坐下_個人。
蕭竹不用轉頭,就知道那人是誰。
元昱道,“我不知道前朝還有多少人盯著你, 外面這么亂,你還是回府上呆一陣子,等我的病 養好了,再送你出來。“
這是向他解釋,為什么要帶他回去。
“恩,“蕭竹知道這是元昱早就想好的說辭, 可現在他也顧不得去追究,因為有更關心的問 題,“你的病聽雨說是之前中了毒,能徹底養
好么9“
元昱勾起一抹笑意,道,“能的,只是還要養 些日子。“
如果蕭竹還是看不見,那他肯定會因元昱輕 松的語氣而相信他。
可分明看見,他的笑容沒有到達眼底。
蕭竹垂下眼,也笑了一下,“那就好!
“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么?“元昱問他。
他大概是想知道吳望跟他說了什么,想知道 吳望有什么陰謀吧。
“沒,“蕭竹頓了頓,“你呢?”
元昱沉默了一會,道,“明日就可以到京城 了,今晚好好休息。“
蕭竹點頭,心里卻一絲悲涼。
曾經他以為,縱使失憶,元昱也是他可以依 賴信任的人,可如今,二人走到了說句話都要互 相試探的地步。
元昱沒再說什么,離開了。
第二日中午,馬車停下了。
蕭竹在攙扶下下了車,卻被眼前的景色驚住
碧瓦紅墻,金碧輝煌,這哪里是一個府,這 分明是一座寢殿!
那他是在哪里?
蕭竹心中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可他不敢四處看,因為他知道,元昱就在不 遠處觀察著他。
“大人?將軍府到了。”
小廝見他不動,又提醒了一遍。
蕭竹控制住顫抖的手,緩緩走進這“將軍
府,,。
和記憶中的路線一樣,進了“將軍府”沒多 遠,就到了他的臥房。
蕭竹看不見時,就覺得臥房的布局讓他感到 熟悉,可真正看到里面裝扮的一切,這種熟悉感 更甚了。
而最最吸引他注意的,是軟塌后的墻上,掛 著一幅畫。
蕭竹恢復視力后沒有照過銅鏡,可在看清畫 中人長相的那一刻,他的心狂跳起來。
畫上的那人,跟自己很像,但他知道不是 他,是司培風。
B阿竹,“元昱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蕭竹趕緊 把視線從畫上移開。
“舟車勞累,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曰再來看 你,
“元星,“蕭竹突然叫住他,“你會殺死吳望 么? w
元昱眼神一暗,沉聲道,“他勾結前朝余孽, 圖謀不軌,難道不該死?“
“他只是可憐阿音,并未做錯事
“你是在替他求情?“元昱冷聲問。
蕭竹握緊拳頭,轉身,看向他。
“我也同阿音吳望二人私會,照你這樣說,我 也算是勾結叛黨了,“蕭竹看著他的背影,B那你 也要把我殺死么?_
',….你不一樣。M
說完,元昱抬步離開了。
過了許久,蕭竹轉過身,重新看向墻上的
畫。
臺子上放著銅鏡,蕭竹拿起來,照 向自己。
讓他吃驚的是,吳望曾說他眼上蒙著黑綢,
才與司培風有七八分像,阿音也說他與司培風 像,但是仔細還是分得出不同。
蕭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又看向畫。
他居然和畫中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司培風
培風
蕭竹撐住桌子,他的頭又開始痛起來。
“大人,“有人敲門。
‘‘進來!
“大人,用膳了!
蕭竹看了一眼進來的陌生小廝,問:M你是新 來的?“
“是,“小廝道,“小木子又犯了錯,被派去做 別的事了!
蕭竹沒說什么,坐下用膳。
“大人,“小廝突然道,“吳望想要見您!
手中的筷子掉落,蕭竹瞪大眼睛。
“你說什么?M
小廝臉色很平靜,快速道:“如今吳望被元星 關進牢房中,想見您一面,煩請大人跟我換下衣 服,
吳望要見他?
蕭竹只猶豫了一秒,就立刻站起來脫下了外 衣,換上小廝的衣服。
“大人,您出門后會有人接應,半個時辰 后,'我'會回來取食盒。“
也就是說,他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去見吳望。 出門,立刻有人上前跟蕭竹說話,他知道這 就是接應的人,便跟著去了。
一路上,蕭竹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
看路邊的景色,這里不可能是將軍府,能有 這樣恢宏氣勢的,只可能是皇宮!
一直以來,他都是住在皇宮?
那元昱,究竟是什么人?
同樣的,吳望也是疑點重重。
如果他真是如自己所說,只是因為同情阿 音,才幫阿音做這些事情,那他一個小小的侍衛 長,怎么在牢獄里托人帶話給他?
而且,那給他帶話的小廝,身形與他及其相 似,這顯然是有預謀的!
元昱為什么瞞著他?
吳望又想跟他說什么?
還有,他為何和畫上的司培風長得一模一 樣?
蕭竹覺得有一層紗遮住了他的記憶,他只要 揭開那層紗,就能把這些問題都想明白。
終于,到了牢獄。
如果這是真的將軍府,那蕭竹以為關押吳望 的地方可能只是個小屋子。
可這是真正的牢獄。
低著頭走進去,迎面而來一股腐臭味。
越往里走,蕭竹越覺得不適,他強忍住心里 的壓抑,跟著人來到關押吳望的牢房。
“大人,我就知道你會來!“吳望見到他似是 很高興。
可蕭竹從他的笑容中,感覺到了一股陰謀的 味道。
“大人,只有您能救我了!“吳望的聲音絕望 中帶著一絲乞求,蕭竹垂下眼不再看他,問,“我 試圖為你求情,把元昱惹怒了,抱歉,我救不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