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瞇起眼睛帶著那種笑，猶如一把匕首飛過來，她的眼神可以殺人。

殺了你后，還要用那笑嘲笑你這個深陷壓抑無奈之中的可憐蟲。

她突然就收起那笑，而后恣意地跟陳麗說：“麗麗，多吃點，好吃的！”，生怕吃慢點，菜就被人家吃光了似的。

我想你下鄉行醫，不會就為了等這頓吧？你什么好吃的沒有吃過，弄的饞的不行。

“姐，你還有多久回去？不如跟我們明天就回去吧？你太辛苦了，我很心疼你！”

“我還要去一些地方，好久沒來了，之前來的時候，我都有記錄，要去回訪一下，有些年紀大的，他們不方便去醫院——”

“姐，我們跟你一起去好嗎？”

“你們回去，去過幸福的二人世界去！”，她說后，我心里滿是恨，當她可以如此灑脫地這樣說后，不過又想，她可以如此，說明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凈了，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里吧！

“姐，跟你在一起就很幸福！”，陳麗緊緊地貼著她姐，這個時候，我感覺陳麗也是可以不要男人的，以后呢，兩個女人可以一起過，要是實在想男人了，說不定也不是不可以，既然好成這樣，既然自己用過的東西可以分享。

當然我又想，也許這東西根本就不是好東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寶貝，猶如一件衣服，自己不喜歡了，讓陳麗拿去是嗎？當然我后來知道了她當時的想法。

想到這個，我依然有不甘心，這一年來，我認為我可以灑脫了，可是再見她，所有被壓制的情緒又飛奔而出，按都按不住。

那天晚上，我們要住在村委會里。

吃過飯后，晴姐和陳麗挽著手去下面散步，天邊的夕陽很早就看不到了，山那邊泛著紅光，山里煙霧繚繞。

她似乎要走進那煙霧里，如降臨人間的觀音姐姐，旁邊是她的仙童。

我抽著煙跟在她們身后，很想知道她們在說什么，我很好奇，會有談起我嗎？

“林躍，你快點啊！”，陳麗喊著我，我跟了上去。

我本來沒有想跟著她們，可是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來。

經過那個貞節牌坊，陳麗說：“姐，你知道這是什么嗎？”，牌坊下面長者荒草，有點點白花開著。

她站在那里抬頭看著牌坊上的字，我在旁邊看著她。

看了會，她說了句：“哼，早就該拆掉了，還留著干嘛？”，說著，拿著手里采摘的一朵小花砸了過去，陳麗說：“就是的，毒害婦女的，讓我們守活寡，他們男人尋歡作樂，三妻四妾，呸！”

我在那里抽著煙，想，你在意的不是這個嗎？就算拆掉了，時至今日，有些東西能徹底拆除嗎？在你心里，跟我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個游戲嗎？你不光要拆掉它，你還要歡快地跳躍嗎？像開春的貓那樣，到處找著美味，一條魚吃完了，就輕盈地仍掉，然后扭著屁股，再去尋找更好吃的魚兒嗎？

離開她后，我總是會把她想成一個很壞的女人，我想她男人無數，她跟很多男病人如此過，只要年輕，身體好的，似可以似不可以的，她都會用那種方式給他們治療——

想到這個，我要瘋了，我恨不得從南源連夜趕回崇州，奔向她的辦公室，然后再那樣狠狠地對她。

她筆直地站在那里，穿著類似旗袍一樣的裙子，她轉過了頭來，看了我一眼又去看那牌坊，然后微微一笑。

“姐，他好傻的，他來的路上跟我說，差點把我笑死了，他說話自己感到不好笑，可是你聽著特別好笑，傻乎乎的！”，陳麗說著。

她靜靜地看著我，眼睛眨了下，然后又有那種輕蔑，意思是陳麗去找你，當天你就把她給強行那樣了，你還在那里裝老實，似乎看透了我的本質。

可是你會知道我為你受的苦痛嗎？那些日日夜夜，我苦悶痛苦不堪，我自己那樣，想著你，過后，喘息著，閉著眼睛，想這苦悶壓抑的日子什么時候能到頭？

我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徹底清除掉你的情花毒？

她再次收起那種神情，溫柔地笑著跟陳麗往回走，我有跟在她們身后走回去。

就開始她跟我說了句話，后來就一句話沒有再說。

那天晚上，我住在院子里，她們在房間里，躺在床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我抽著煙，無法入睡。

按照你的愿望，我和陳麗似乎要走到一起，你開心嗎？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我和陳麗會最終走到一起嗎？可是我不愛她，我對她沒有那種沖動，這樣的日子以后怎么過呢？而就算跟其他女人結婚，我恐怕要更痛苦，連最起碼的友好恐怕都很難有。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忘記她，如果我愛不起來陳麗，我是否還能愛上別的女人，這些，我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茫然的。

第二天起來，我們開始離開村子，去下一個村子。

那兒離涼平不是很遠了，大概有兩座大山的距離。

我挎著她的箱子，她跟陳麗提著一些衣服和食物，我走在前面，她們走在后面，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們有過眼神的碰觸，但是她很快就轉過去了，就那么一下。

小時候，爺爺說你走路啊，不要老看著前方，那樣會感覺很遠，你低頭一步一個腳印，離想要去的地方就會越來越近了。

所以在花谷的時候，我養成了低頭走路的習慣，因為那里我太熟悉了，所有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過去了崇州后發現這樣不行，人多車也多，很容易撞到人，也容易被車給碰到。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要抬頭走路，要昂首挺胸，要很小心，很仔細，不然很容易出事。

當然爺爺一輩子在花谷，他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一路走著，一路想著，那些路真難走，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這里來的，她好好的富家太太不做，來這里，當然我也理解她，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可是那路實在太難走了。

到了一條很寬的峽谷，水有些深，晴姐說以前來的時候都沒有水的，站在水邊，我卷起褲卷，然后對陳麗說：“我背你過去！”，陳麗上來后回頭說：“姐，你在這里等著啊，林躍回頭過來背你，你不要亂動啊！”，我怕她亂動，我回頭去看她，她撲閃著眼睛看著我，就那樣看著，很快她把臉轉到了一邊，那個時候，她的眼神跟之前又都是不同的，不是笑也不是悲傷，冰冷的沒有任何色彩。

背陳麗過去后，我看到她在那里一手提著鞋子，一手抓著裙子，露著雪白的腿，她在那里腳碰著水，想自己下來，我急忙走過去。

走過去后，我忙說：“我背你過去，你不要自己走，挺深的！”

我去扶她的胳膊，她忙說：“哦，我不要的，我不要的！”，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安，似乎男女授受不親。

她低著頭，眼里好像進小蟲子，見她猛地要下來了，我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她被我抱起來的時候，她喘息著，不停地眨著眼睛看著我，胸脯起伏著，我微微地看著的眼睛，她的臉竟然紅了，她把臉轉到一邊，這樣一來，一邊的胸就要完全露出來，另一邊也是露了好多，那是我一年都沒有再見到的，我咽了咽了喉嚨，碰到她，我就感覺猛如虎了，好想把她放下，讓陳麗先走吧，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