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關上,?蛋驳男母鼓涣藕蛷V西巡撫孫永清,正焦急的等著拿著千里鏡觀察的關成林確認。
由于只能帶五個人,?蛋伯斎痪筒粫䦷шP成林過去,他這么病懨懨的,扶著走那么遠也麻煩,再說了,把這副模樣的關成林帶上,那不就顯得并不信任對方嘛!
這葉束武雖然還沒冊封,但也是一國之主,懷疑也只能暗地懷疑,不可能拿到明面上來,何況就算關成林去不了,還有尚維昇在呢。
包括?蛋苍趦,所有人都沒想過,身為漢軍鑲藍旗的尚維昇,會被葉開拿捏住。
他們也沒想過尚維昇會幫著葉開打掩護,因為這大清朝可是他們滿人自己的,尚維昇也是有一份的,沒有自己坑自己的道理!
關成林放下手里的千里鏡,有些不太確定,從千里鏡中看,確實有六七分相似,但總覺得有那么些不太對勁。
可他又不敢說這肯定有問題,因為他一共也只見過葉開三次,而且還不怎么好直接的打量,都是小心翼翼的看上那么幾眼。
現在他歸國幾個月了,而且關成林覺得,他這幾個月生了重病,腦子似乎不那么好使,眼也有點花,或許是自己沒看清楚。
“關大人!這到底是不是葉氏大王,你倒是說句話呀,此事干系重大,你可看清楚了沒有?”
等了一小會,關成林還是不說話,傍邊的孫永清急了,他都這歲數了,不早點把這事辦完,啥時候能當上兩廣總督?
雖然現在兩廣總督是?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就是為了安南的事情來的,只要安南國王一上京,?蛋脖囟ㄒS同。
福康安一走,又有這操辦安南國王上京的大功,空缺的兩廣總督之職,除了孫永清還能是誰?所以現在孫大人心里,就跟有一百只貓在抓撓一樣。
關成林放下千里鏡拱了拱手,“依下官看來,有七八分相似,但隔得有點遠,這千里鏡還有些看不太真切!”
一邊的李正林撇了撇嘴,他跟關成林一起呆了幾個月,彼此間已經非常熟悉了,所以說話也比較隨便。
“關大人,千里鏡中比不得人眼看,這有七八分相似,那就肯定是了啊!
我姑媽就我表弟這么一個兒子,都七八分相似了,還能是別人?
再說了,尚總鎮就跟在福大人旁邊,要是人是假的,尚總鎮能發現不了?”
李正林這話一說,城門樓上的幾人也覺得有道理,李正林現在身份特殊,也沒有去計較他言語上的不恭敬,心急的孫永清甚至還沖著李正林一拱手。
“要不李亭侯也來幫著掌眼一二?”
看在孫永清是堂堂巡撫的份上,李正林才強忍著沒有翻白眼!
這家伙雖然有些小人得志,但卻絕對不是傻子,他才不會去看呢!這要一看,日后萬一出了什么差錯,還不得找他?
想到這里,李正林直接擺出一副二五八萬拽拽的樣子,斜眼看著城門樓上的諸人。
“撫臺大人,我那表弟雖然不是天朝之人,但也是一國之君,那君王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來的,尋常人敢直視都是罪過,那可是要折壽的!
你們這拿著千里鏡看了又看,要在本朝,那就是大不敬,我有安南亭候爵位在身,怎能窺視君上?”
這一番話,一下就把孫永清、關成林還有?蛋驳膸煚斦f的黑了臉。
可你又不能說李正林說的不對,這用千里鏡窺視君王,確實不太像話,這在那個國家都是大罪!
“正林兄言之有理,雖然只有七八分相似,但應當是葉大王無疑,千里鏡看不太真切,咱們等著尚總鎮回來就知道了!
本來就只有一點點不確定關成林順勢就借坡下驢,直接就把皮球踢給了尚維昇。
鎮南關上的人被李正林幾句話給說服了,鎮南關下,差不多大半個時辰的會面也結束了。
雙方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互相道別,?蛋材克椭~盛的國王儀仗遠走,剛一走遠,他就猛然回頭盯著尚維昇。
“尚總鎮,這安南國王你是見過的,是真是假可有判斷?”
尚維昇被?蛋产楒腊愕哪抗舛⒌念^皮一陣陣發麻,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退路可走了,安南皇妃他都睡了好幾次了,還怎么回頭?
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硬撐下去,就賭這事不會穿幫。
腦海里思緒紛亂無比,面上卻沒有半點破綻,他對著?蛋补傲斯笆,滿臉興奮的說道:“恭喜侯爺,此人正是安南大王葉束武,看來他真有北上之意,侯爺為圣上立下絕世大功矣!”
?蛋惨豢瓷芯S昇確認,心里仿佛一塊大石頭落地了,對于那個對他極度寵愛的疑似父親乾隆,?蛋彩鞘至私獾摹
這事一辦成,那確實就相當于立了天大的功勞了,這個月他可不好過,幾乎一旬就會有紅翎急使從京城到廣東,無一例外都是催促辦理安南國王進京事宜的。
“制臺大人,關上傳來口信,關大人已經確認與大人會面的就是安南大王葉氏!”
一個戈什哈急匆匆的從關口跑過來稟告,?蛋残χc了點頭,兩人都確認了,當時本人無疑。
“左先生,安南國王相貌可曾記下?”
“學生已然熟記,兩刻鐘內,必有畫像呈給制臺大人!”
一個跟在福康安身邊的男子小聲回答到,這是廣州城內著名的速寫畫手。
?蛋矟M意的點了點頭,尚維昇卻在情不自禁的抹了一把汗,好了,最難過的一關已經過了!
。。。。
升龍皇城,一場龍爭虎斗正在上演,不過對陣的主角不是男人,而是兩個女人。
對陣的一方是看著嬌小柔弱,但絕對不是一朵嬌柔小花的黎氏玉忻。
另一方那就跟了不起了,乃是葉大王的正室,廣南王女,女中豪杰阮氏玉琬。
在她身邊,還站著驕傲的如同一只剛下完蛋母雞般的阮氏夢。
阮氏夢旁邊的一張小桌子上,坐著一個虎頭虎腦正在吃瓜的小男孩。
不是假吃瓜,而是真在美美的啃著一塊碩大的西瓜,旁邊還有兩個侍女專心服侍。
小男孩就是葉開到目前為止,唯一的繼承人,小團子葉明啟。
話說葉大王的子嗣還真不太旺,已經擁有南洋四州,大半個越南,即將擁有大半個婆羅洲了,竟然還只有一子一女,兒子還是庶出。
侍妾中就只有阮氏夢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又即將臨盆,其余黃氏如瓊無所出,李阿水的姐姐也無所出。
反觀住在北府優哉游哉當老爺的葉福來,如今已經侍妾十一個,子女加起來已經十四個了,光是今年就添了三個弟弟妹妹,簡直就是一尊生育機器。
所以不管是復興軍內部,還是交趾的士紳,最近都在勸葉開不要四處征戰了,而是留下來多多造人,這個時代嬰幼兒的夭折率可是很高的,光一個繼承人那可不成!
而作為葉開的唯一繼承人,才六歲就已經是平順郡公的小團子,一直身體也不算很好。
大病沒有,小病不斷,看得眾人的心總是懸起的,這多少興盛的王朝都是毀在繼承人不穩身上,要是葉開突然有個什么意外,那簡直不敢想象!
“好個不知尊卑的女人,你還真當這升龍皇城是你家的?一個側妃都算不上的女人,還不來拜見王妃!”
“我主乃是黎朝公主,你主不過是個廣南王女,連公主封號都沒有,不知道是誰尊誰卑?王妃?大王都還沒上王號呢?哪來的王妃?”
阮氏玉琬的侍女是跟著她見過大世面的,而黎氏玉忻招攬的升龍皇城宮女也不是吃素的。
兩家的主子不動聲色的坐著喝茶,兩邊的侍女已經唇槍舌劍的大戰了起來,都是直奔主題,往對方的心窩子里戳。
阮氏玉琬看著在喝茶,但心里已經是氣得三尸神暴跳了!
葉開雖然沒上王號,當然也沒尊她為王妃,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葉開明媒正娶,經過八道古禮娶進門的,她當然就是葉開的王妃。
而且她的出身,是阮氏玉琬最忌諱別人提起的,一說起出身,她就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童年。
同樣黎氏玉忻也被氣的雙手發抖了起來,在她看來,這北圻之地,就是他們黎家的,廣南阮家一直在廣南生根發芽,阮氏玉琬跑到升龍來,就是無禮。
這個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看著阮氏玉琬似乎不太受寵,竟然想要爭一爭!
倒不是要爭正妃的位置,而是她肚子里已經懷上了,想給自己給兒子爭一個統治北圻的世子之位。至于阮氏玉琬的兒子,那自然是要去廣南當王得。
劍拔弩張的氣氛越來越濃了,連正主都要忍不住出手了,兩個宮女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嚎叫了起來。
“主上,不好了!大王帶了一個北朝女子回來了,那女子,生的好生漂亮!”
阮氏玉琬霍然起身,心里一陣不舒服,難道是羅家小姐來了?
黎氏玉忻也是心中一緊,她看著最近獨占恩寵,但那時因為沒有別人在,而且她原本可是阮惠的皇后,心里還是有些虛的。
兩人對望了一眼,劍拔弩張的氣氛好像消失了,一種莫名的同仇敵愾氣氛在心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