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本家,穆千辰徑自驅車回了別墅。
紀云初聽到外面停車的動靜,微閉的眼睛立即睜開,翻身從床上爬起。
從本家宴會上回來后,她就一直不安,心中隱隱有種預感:穆千辰不會那么容易就放過她,今晚一定會回來。
果然,他回來了。
該來的,始終逃不掉。
紀云初還沒想好要怎么向穆千辰解釋唇上這咬痕的由來,他就已經推門而入了。
穆千辰站在門口,身后是明亮的客廳,面前是漆黑的臥室,他就處在光與影的交界處,面龐半明半暗,盯著床上和衣而臥的女人,墨眸幽深如古井。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怒氣沖天,可真正站到紀云初面前時,情緒卻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莫名的,他決定給她一個主動坦白的機會:“紀云初,你今晚,有沒有什么事要向我交待的?”
紀云初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我……”
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想原原本本的告訴穆千辰,自己被穆澤強吻的事。
可隨即,她就想起了這個男人的暴戾。
她不能實話實說,說了他也不一定相信,也許還會認為是她主動勾引的穆澤。
紀云初垂下眼,故作不知:“什么交待不交待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穆千辰眼底仿佛有什么東西咔嚓一聲裂了,聲音冷了一度:“你想清楚了,真的沒有?”
“沒有!
紀云初死撐著裝糊涂,心快跳出嗓子眼。
她懷疑穆千辰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一切,可隨即就否認了這種猜測。
照這男人的脾氣,如果真的知道了這事,不可能還像現在這么平靜,早就沖上來掐她脖子了。
“好,很好。”
穆千辰無聲的冷笑著,須臾之間做了一個決定,轉身退出了臥室。
門在紀云初面前咔嚓一聲帶上。
沒有她想象中的狂風暴雨,這一關,似乎有驚無險的過了。
紀云初呆坐了片刻,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帶著無盡的忐忑慢慢睡去。
翌日。
紀云初如往常一樣下樓吃飯,卻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個人。
穆千辰身著休閑襯衫,袖子挽到小臂,優雅的吃著早餐,窗外明亮的陽光灑到他身上,有種溫暖的居家味道。
紀云初揉了把眼睛,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千辰,你怎么沒去上班?”
“這個星期我請了假,專門回來陪你!蹦虑С降腿嵋恍,將蛋黃醬抹在面包上,招呼她過來,“快坐下吃吧,涼了對胃不好!
紀云初恍惚的走上前,每一步都如踩在云端上,輕飄飄的,分外不真實。
直到穆千辰將一塊煎蛋喂到她嘴里,又溫柔的替她擦去嘴角的殘渣,紀云初才倏地醒過神:“千辰,你今天是怎么了?”
往常的這個時候,穆千辰早就離家去公司了,從來不會和她一起坐著吃早餐。
可今天,他卻這樣一反常態,等她一起吃早餐不說,還親自給她喂食物,眼底是她久未見過的脈脈溫情。
穆千辰,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對上紀云初懷疑的眼神,穆千辰臉上竟出現了類似于受傷的表情。
他嘆了口氣:“云初,我想通了,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厭倦了這樣沒有盡頭的冷戰,我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
他包裹起她的手,掌心干燥而溫熱,帶著令人踏實的安全感。
“云初,我想和你好好的。”
紀云初心頭一顫,淚光瞬間盈滿了她的眼眶。
天知道,她等著這句話,等著這一刻,等了有多久?
可真的等到了,她又不敢相信了。
好半晌,她才抖著唇,氣息不穩的問:“你是認真的?沒有騙我?”
穆千辰微微一笑:“云初,我何時騙過你?”
紀云初想了想,貌似過去,穆千辰還真的不曾騙過她、
因為欺騙的前提是在乎,而他向來對她不屑一顧。
“云初?”
似乎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又似乎只有一秒那么短暫,紀云初重重點頭,笑中帶淚:“好,我答應你,我們以后好好的!
望著這含淚的微笑,穆千辰眼神微微一縮,像被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的刺痛。
可隨即,他就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