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紀云初支支吾吾,眼神躲閃,不敢正視穆千辰的眼睛。
該如何告訴他,這孩子是她偷來的?
穆老太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眼看已時日無多,他臨終前的唯一心愿,就是抱上曾孫。
可穆千辰根本不碰她,孩子又從哪里來?
每次看到老人家那滿載期望的眼神,紀云初便格外揪心。
耐不住穆老太爺的殷切念叨,為了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她只好使了一個下作的手段:
買通穆千辰常去的那家酒吧的酒保,在他酒里下藥,趁他昏睡之際,偷了他的種子做試管嬰兒。
由于孩子得來的方式太過卑劣,所以,紀云初無法理直氣壯的告訴穆千辰真相。
“怎么,無話可說了?”
他猛的一拳砸到她耳側,生生將墻壁砸出一道凹痕,
“紀云初,你聽著,我穆千辰沒有喜當爹的愛好,我們的婚姻,到此為止!馬上帶著你肚子里的孽種,滾出穆家!”
紀云初呼吸一窒:“你要和我離婚?”
穆千辰冷笑著反問:“不然呢?你做下這種丑事,還有臉繼續留在穆家?我真想讓爺爺看一看,他千挑萬選的好孫媳,是怎樣一個下三濫的貨色!”
紀云初臉色頓白。
她知道,她應該馬上把孩子的真相說出來。
可是,那個不堪的真相,她又實在沒臉說出口。
最重要的是,她不確定,穆千辰在知道他孩子的來臨方式之后,會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重重考慮之下,紀云初眼一閉,咬牙道:“你不能這么做!別忘了,爺爺的身體受不得刺激,你現在跟我離婚,是想讓他老人家一命嗚呼嗎?”
穆千辰一下子愣住了。
爾后,他怒不可遏的高高揚起手:“你敢威脅我!”
紀云初不閃不避,閉上眼睛,準備咬牙生受這一巴掌。
這是她應得的,誰讓她卑鄙的偷了他的種呢?
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降臨。
“千辰?”
紀云初試探著睜開眼睛,就見穆千辰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手。
見她看過來,他像是被蜂尾毒針蟄了一般,厭棄的皺起眉。
“紀云初,你這毒婦,終于不再掩藏你那刁鉆惡毒的真面目了,拿爺爺威脅我,行,我姑且容你多活些時日!等爺爺西去那天,就是你和這孽種的死期!”
話落,用力將她摜到地上,憤然離去。
自那之后,紀云初惶惶不安了很久。
她怕穆千辰會想辦法要了她肚子里孩子的命。
畢竟這里是穆家,他的地盤,只要他想,有的是辦法讓她胎死腹中。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穆千辰后來竟一反常態,沒有任何動作,他沒有逼她吃墮胎藥,也沒有讓傭人苛待她,只是一如既往的冷落她。
紀云初不知穆千辰心中的打算,這個男人向來讓她捉摸不透。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悉心養胎,讓腹中胎兒健康成長,平安降生。
“喵!”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貓叫,將紀云初從紛亂的回憶中驚醒。
她側頭望過去,只見窗臺上蹲著幾只毛色駁雜的小貓。
“小家伙,你們怎么來了?是餓壞了吧?”
紀云初笑起來,起身打開窗臺,放它們進來。
她懷孕之后,每天閑來無事,除了侍弄花草,就是喂養別墅周圍的流浪貓狗。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從中學起便堅持著,十多年間,已經救助了這個繁華城市中的無數流浪小動物。
喂完食物,紀云初又好脾氣的當起野生鏟屎官,給這群貓主子洗澡。
洗著洗著,她突然感覺周圍氣氛不對。
一回頭,發現多日不見的穆千辰竟站在她身后,墨眸微瞇,不知已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