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喬辭將那錄音筆拿在手里,卻沒有要按下開關的意思,秦妃暄淡淡一笑,揮手招來侍應生,讓他幫忙把桌子上的甜品都打包。
“喬辭,我就不打擾你欣賞這段音頻了。”秦妃暄拎著滿滿一袋的甜點,走到喬辭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勾起一道嘲諷的微笑,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地離開。
推開咖啡廳的門,外面的天空遼闊高遠,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松地享受過生活了。
喬辭,我能夠全身而退,你就未必了。
就算我真的斗不過你,在我走之前,也還是要在你的生活里,留下些什么。
秦妃暄走后,喬辭愣愣地看著手中的錄音筆。
她太清楚秦妃暄的性格了,就算真的釋然了,不再跟她斗了,秦妃暄也定然不會讓她好過。
這段音頻一旦聽了,她的生活定然會有一輪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這并不是說忍就能夠忍住的。
她終于還是狠下心,拿出耳機,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
音頻并不長,不過只有七八分鐘的時間,而喬辭聽完之后,卻呼吸急促,握著錄音筆的手都在顫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她摘下耳機,眼底涌動著顯而易見的震驚,視線落在手中的錄音筆中,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呢喃自語,怎么都不敢相信,錄音里所發生的一切。
可那的確是陸白焰和顧知夏的聲音,她聽得出來。
忽然,她的腦中白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關鍵的事情,她立即打開手機,在信息欄里翻了翻,因為信息并不是很多,所以她很快就翻到了一個月前的那一條信息。
沒有署名,沒有發信人,只有短短的兩個字——“禮物”。
她咬著下唇,打開了郵箱,找到了那一封一收到便被她忽略了的郵件。
郵件里也是一份音頻文件,她的心中閃過一道極為強烈的預感,終究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還是點開了那段音頻。
當相同的內容再度從耳機里傳出來,她有些慌張地站起身,寬大的袖子帶翻了桌子上的檸檬水,杯子滾落到地上,“砰”地一聲,玻璃片片碎裂,把周圍的人都給嚇了一跳,而她卻一無所覺。
有那么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恍如置身夢中。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侍應生走上前來,看她身形微微有些搖晃,想要扶住她,卻被她笑笑,躲了開去。
侍應生只能眼看著她踉踉蹌蹌地走出咖啡廳的大門。
“阿辭,你怎么不坐在里面等我?”
一輛車忽然在喬辭的面前停下,陸白焰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
喬辭在來咖啡廳之前,就已經給陸白焰打過電話,而陸白焰也明確表示過,等手邊的工作一結束,就會來接她。
“阿辭?”
看著喬辭蒼白的臉色,陸白焰頓時皺起了眉頭,立刻將自己的外套拖了下來,罩在她的身上,有些責怪地說道:“你看看你,出來怎么也不多穿點,臉色這么白,不會是生病了吧?”
在喬辭的耳中,陸白焰的聲音縹緲而悠遠,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而那段音頻文件里的聲音,才是真正地來自現實世界。
她扭頭看著他,眼睛里泛著冷冽的光芒。
那種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陸白焰微微一愣,不知道又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喬辭的眼神,讓他下意識地感覺到了慌張,“阿辭,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話要說,你告訴我!”
有什么話?
喬辭一愣,繼而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來,不知是在嘲諷陸白焰,還是在嘲諷自己。
她以為陸白焰放棄總裁的位置,來巴黎接手歐洲分公司,是為了她。
她以為在陸白焰的心里,她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可是,這個男人卻在臨來巴黎之前,還幫顧知夏解除了和張家的婚約。
明明是這個男人當初口口聲聲地對她說,顧知夏的事情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顧知夏要走的路,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那他現在在做的又是什么?
陸白焰,你就是看我傻,看我好騙,才會這么一次兩次地上當,栽在你的手里。
“放開我。”她冷冷地說道,視線落在陸白焰牽著自己的手上。
似乎是為喬辭身上的清冷所懾,陸白焰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下一秒,喬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并沒有上陸白焰的車子。
“阿辭,你到底是怎么了?”陸白焰直覺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而且這件事情讓喬辭對他非常地生氣。
“陸白焰,別跟著我。”喬辭推開他,自顧自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知道喬辭的性子,他自然不敢再跟,卻也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在巴黎街頭,立刻揮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把錢包里的卡都拿出來,直接將錢包塞給了司機,讓他跟著喬辭,在她走累的時候,開上去送喬辭回家。
司機一看這錢包本身就是價值不菲,更不用說錢包里的現金了,笑逐顏開地點頭,立刻開上去跟在喬辭的身后。
一路看著喬辭走遠,陸白焰皺起的眉頭便一直未曾舒展,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咖啡廳,走了進去。
“先生一個人么?”侍應生見有客人進來,立即迎了上來。
“剛剛出去的那位女士,剛剛是在和誰一起?”
侍應生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拒絕道:“對不起,這是客人的隱私,我不便透露。”
陸白焰也沒有這個心思繼續為難侍應生,他在咖啡廳里環視了一通,在看到門口安裝的攝像頭之后,指著它,同侍應生說道:“去找你們經理來,我要調監控。”
不管是在海城還是在巴黎,“陸白焰”這三個字都象征了很多的東西。
所以,當咖啡廳的經理一拿到陸白焰的名片,對他的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還親自帶著陸白焰去查看監控。
監控的時間調回到半個小時之前,當陸白焰看到那個拎著一大袋甜品離開咖啡廳的女人時,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好一個秦妃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