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手頭的工作,宋緹縈看了一眼時間,估計顧言其還沒有下班,決定就今天的醫鬧事件跟他好好地交流一下。
然而,她才剛走到他辦公室的門口,卻發現門開著,里面傳來了微弱的抽噎聲。
“顧醫生,我一定要和那個男人離婚!我只恨,以前遇人不淑,沒有遇到一個像顧醫生這樣好的人。”
宋緹縈想要邁出去的腳步瞬間停在了原地,覺得或許終究是自己太過多管閑事了。
既然顧言其堅持要做中央空調,那就隨他去。
“大小姐,你站在門口干什么?”宋緹縈的助理從茶水間倒了咖啡回來,一眼就看到了宋緹縈。
她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辦公室里面的人,肯定都聽的分明。
不等宋緹縈轉身離開,她便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抬頭就看到顧言其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宋大小姐來找我,是有什么想說的么?”顧言其讓開了位置,顯然是讓宋緹縈進去。
里頭的女人知道外面有人,立即抽了幾張紙巾,擦干了臉上的淚水,扭頭看了一眼,也認出了宋緹縈,
“也沒什么想說的,只是今天早上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醫院里的其他醫生都對顧醫生似乎有些意見,我也和父親商量過了,如果顧醫生再不注意一些的話,只能請你離開宋氏醫院了。”
宋緹縈避開了顧言其的目光,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問過父親,至于其他醫生的不滿,稍微還是有一些的。
“哦?要我走?”顧言其靠在門邊,挑眉冷笑著問道。
“我和顧醫生真的沒有什么!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一聽說宋緹縈要找顧言其的麻煩,那個女人立刻站了起來,相當激動得跑到宋緹縈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得抓著,想要替顧言其求情?
然而,顧言其卻冷冷得截斷了她的話。
“宋家大小姐最喜歡干的事情,不就是給人定下死刑么?”
顧言其此話一出,宋緹縈立刻皺起了眉頭。
這個男人在說什么?
“宋緹縈你記著,不是趕我走,而是我,自己離職。”顧言其這一次沒有順著宋緹縈的心意來,“離職”兩個字在宋緹縈的耳邊炸開,她的腦袋“嗡”地一下,瞬間一片空白。
不,這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是希望,顧言其能夠和這個女患者保持距離。
便是他想要有,她的父親也是不會讓的。
以顧言其的身份,即便是從宋氏醫院離職了,別家醫院也會搶著要他的。
“顧言其,你……”宋緹縈還想著是不是能說什么圓回來一點,然而顧言其卻沒有給她機會,直接拉住了身旁女患者的手,帶著她直接從宋緹縈的面前走過,頭也不回得離開。
這下就輪到宋緹縈覺得慌亂了。
只是她不知道,顧言其的回來與離開,到底為什么依舊能夠在她的心上造成那么大的情緒波動。
她還是愛著他,是么?
她愣愣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又坐上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結果卻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宋家的老爺子因為放心宋緹縈,所以已經不怎么管醫院的運營了。
卻沒想到在這一天下午收到了顧言其的辭職信。
信里寫明的辭職原因,是因為自己學藝不精,也處理不好辦公室里的人際關系,惹了同事不開心,以至于工作受到了影響,因此需要離職。
“宋緹縈,顧醫生辭職這件事情,跟你到底有沒有關系!”宋家老爺子拍著桌子,聽到宋緹縈一接通電話,便連聲罵了出來。
“爸爸,我……”宋緹縈被劈頭蓋臉一頓訓斥,大概也就知道了顧言其把辭職信發到了父親那邊。
“我告訴你,不管你用什么樣的辦法,都得把人給我留住了!知道他去別的醫院,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損失么?”宋家老爺子是恨鐵不成鋼,顧言其就是個寶貝,偏偏宋緹縈不知道她的重要性。
被父親這樣訓斥一頓,宋緹縈也是很委屈了。
只能在父親的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保證一定會把顧言其再請回去,不然的話,連宋緹縈都一并離開宋氏醫院的運營核心。
宋緹縈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到顧言其的公寓門口等他的那一天。
月夜下,一身白色襯衣的男人拎著兩個購物袋,在路燈暖黃色的燈光照耀下,緩步而來。
沒有平時的鋒芒畢露,此時的顧言其,擔得起“溫潤如玉”這四個字。
“顧言其。”
她等不及到他走近,一看到他便直接迎了上去。
聽到宋緹縈的聲音,顧言其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只是在她向著自己跑來的時候,腳步微微一滯,有那么一瞬間的晃神。
曾幾何時,這個女人也曾這樣在月光之下向著自己跑來。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還是男女朋友。
時過境遷,場景雖然熟悉,但終歸還是有一些事情已經開始變得陌生了起來。
“給我一個你肯留在宋氏醫院的條件。”宋緹縈開門見山,兩人就站在公寓門口,卻沒有要上去再談的意思。
顧言其不說話,拎著手里的東西默默地向前走,然而,宋緹縈張開雙手,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顧言其!”她咬牙切齒得念著他的名字。
顧言其終于停下了腳步。將手里的兩個購物袋舉到她的面前,無奈得說道:“大小姐。這東西很重,不如你發發慈悲,讓我把東西先放了?”
宋緹縈掃了一眼顧言其手里的東西,腦中頓時閃過了一個想法,這個人是不是去人家超市里把飲料貨架都給掃蕩了一遍?
知道東西重,宋緹縈終于還是乖乖得讓開了位置。
跟著顧言其一路上樓,宋緹縈與他在同一座電梯里,空氣凝滯,她不知道能說什么,于是便傻呆呆得盯著電子屏上顯示的樓層數,一直到二十樓,電梯門終于打開。
然而——
宋緹縈沒有想到的是,電梯門一打開,她就在顧言其的房子門口看到了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她還是有些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