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凌亂的大床上,喬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感覺到自己的腰上似乎橫著一只手,她剛想要坐起來,便感覺到渾身酸痛,那只橫在她腰間的大手忽然向上挪了挪,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剛剛掙扎著稍稍起來一些的喬辭又一次摁回了床上。
還沒有完全睡醒的男人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整個人都靠了過來,頭枕在她的鎖骨處,還滿意地蹭了蹭,再一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但是喬辭現在十分地火大,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比她更火大。
“陸白焰,給我滾下去!”喬辭掙扎著想要離開陸白焰的懷抱,然而她身體健康能跑能跳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夠成功掙脫開去,更何況是被這個男人折騰了一個晚上之后的她。
被咬牙切齒點到名字的男人終于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氣急敗壞躺在自己身邊的喬辭,他卻淺淺地揚起了嘴角,右手下移,輕輕地撫摸著喬辭平坦的小腹,饜足的說道:“阿辭,你要溫柔一些,說不定這里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了呢?”
陸白焰的話,瞬間讓喬辭的腦中警鈴大作。
昨天他們好像真的沒有做任何的保護措施,所以,陸白焰就是故意的?
“滾開!誰會生你的孩子!”喬辭趁著陸白焰沒有防備,立刻一把推開了她,跳下床便想要去拿自己的衣服。
她的話讓陸白焰瞬間又瞇起了眼睛,剎那間房間里的溫度又一次下降了兩三度,可喬辭一無所覺,不等她撈到地上的衣服,陸白焰長手一伸,喬辭倒是先一步被他撈回了床上。
她正想要爬起來,扭頭卻對上了陸白焰的視線,他的眼中帶著冰冷的警告,臉上卻是風輕云淡的微笑,仿佛并不在意喬辭的話,說道:“你不想要生,我就偏讓你生。”
話音落下,他便又一次俯身下來,似要親吻她的鎖骨。
喬辭腦中頓時又拉起了警報,這個男人不會是想大清早的又……
“懷了我也會去打掉的,陸白焰,你不信就試試看。”
她清冷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讓他剎那間頓住了想要繼續下去的動作。
因為這句話,就像是兜頭罩下的一盆冷水。
“你這個女人……”他的雙手撐在她身下的床墊上,看著她的眼睛,她是演員,他只能告訴自己,她眼中的冷漠做不得真,可終歸,半真半假的冷漠,也能刺痛人的心。
“要是你敢殺了我的孩子,我就讓整個喬氏和你的演藝事業,為他陪葬。”陸白焰終究還是放開了喬辭,任她坐起來。
他站在床邊,穿戴一新,回身看她,她依舊坐在床上。
外面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盡數打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轉身看她的時候,就如同整個人逆光站在那里一般,光明和陰影在他的身上有著一道奇異的分界線,而他的臉,卻是盡數隱在了黑暗之中。
喬辭垂眸,雙手抱著膝蓋,默默地坐在那里,也不同他說話。
大概是他剛才的話真的刺到她了吧。
陸白焰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攥著,這大概是他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覺得那樣地無力,只能用這樣的手段留著她,可恥地以為只要有一個孩子,喬辭便不會離開他。
可若是真的有了孩子,他也絕對不會讓喬辭傷害它分毫。
“上午我會回公司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好,中午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京城。”陸白焰猶豫了許久,最終勸慰的話沒有出口,只是冷冰冰地說了這件事情。
喬辭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表示。
等到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才幽幽地抬起頭,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若是真的如陸白焰所說,他們已經有了孩子,要怎么辦?
父母都是契約婚姻,這個婚姻如今也是搖搖欲墜,強行用孩子捆綁起來的兩個人,真的有意思么?
她默默地起身,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下樓找到了手機,給劉寒打了電話。
劉寒趕到迦瀾別墅,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后的事情了。
她將贊助商昨天新送來的衣服交到喬辭的手上,這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劉寒一開始還有些羨慕,可是在客廳里做了幾分鐘,便知感覺到無邊的冷意在這里蔓延。
“阿辭,你和陸總沒什么事情吧?我看他今天到公司的時候,黑著一張臉,公司上上下下都快被嚇死了。”劉寒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順便給喬辭也沖了一杯。
喬辭說要和她兩個人去京城的時候,她還怔愣了一下,畢竟,沈千楓才剛給她打過電話說陸白焰正在調整行程,會陪著喬辭一起去京城。
現在喬辭又說要自己去,她和陸白焰之間要是真的沒什么問題的話,估計太陽就要打從西邊出來了。
聽到陸白焰三個字,喬辭去接咖啡的手微微慢了一下,劉寒又一個沒注意,以為喬辭已經接住了,便下意識地松了手,于是“砰”地一聲,玻璃杯摔在客廳的大理石地面上,片片碎裂,咖啡四濺,有的還濺在了喬辭那一條白色的褲子上。
看到喬辭下意識地就蹲下身去撿碎玻璃,劉寒嚇得趕緊抓住了她的手,喊道:“你別動!”
然而,還是晚了。
喬辭的指尖已經碰到了鋒利的碎玻璃,頓時,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傷口處已經開始有血珠沁出來。
“你快去沙發上坐著,這些我來收拾就好了!”劉寒眉頭緊皺,覺得今天的喬辭實在是太過反常,扶著她站起來,就近在沙發上坐下,從客廳電視柜的其中一個格子里找到了醫藥箱,走到喬辭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給她的傷口消了毒,貼上了創口貼。
得虧這段時間是不用拍戲,不然,又要落水又要舞劍的,手上要是受傷了,可就有喬辭受的了。
“寒姐,不用收拾了,我們得去機場了。”喬辭指了指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看著似乎還是一副出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