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第一次見面的小丫頭,為什么她會對我仁慈?”
秦宴印象中的宋辭是少有的心狠手辣,最會算計(jì)人,可也是少有的善良純真,對霍慕沉可以做到毫無保留,不嬌氣卻可愛,很懂得揣測人心思。
他一直覺得霍慕沉娶到宋辭,是霍慕沉的榮幸,救贖。
宋辭放棄了一切,走到了霍慕沉身邊。
她不要光芒,也不要人人稱贊,更不在乎流言蜚語,心甘情愿退居霍慕沉身后。
這樣的宋辭,對一個(gè)外人仁慈了。
“大概就是因?yàn)椋阕鲞^她的一次光吧。”
“做過一次光……”秦宴不記得曾經(jīng)幫助過宋辭什么,卻想到對宋辭仁慈的憐惜,否則也不會在對宋辭下手時(shí),送來了解藥,他也少有憐惜外人,“希望我真的做過她的一次光吧。”
“你深夜打電話,就是為了讓我保護(hù)你夫人?”
“算是先交代后事,除了星辰,我沒有什么親人。想來想去,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你,也不知道你愿不愿,反正我是說了。”秦宴捂住額頭,腦海里全都是秦家的犯罪產(chǎn)業(yè)鏈,“秦家的犯罪產(chǎn)業(yè)鏈要比想象中還恐怖,我手里有絕對的一部分證據(jù),我可以交出來,足以讓秦晟死無葬身之地,還有京城里不少的家族,也有已故的霍老爺子,
一旦我公布,他們面臨的都是滅頂之災(zāi)。
霍慕沉,我都交給你,換你替我護(hù)住許星辰。
如果秦晟真的想和我魚死網(wǎng)破,我的身份被迫公開,那結(jié)局也就只能是這樣了。”
最后半句話,秦宴說的異常無力。
霍慕沉沒再開口。
兩人在電話里都聽不見彼此聲音。
只有蕭瑟的涼風(fēng)聲,偶爾呼嘯而過。
“好。”
霍慕沉開口。
秦宴松下一口氣,“明日星辰的生日,邀請你們。”
“所以你半夜抒情那么多,就是想要份子錢?”
聽到霍慕沉調(diào)侃,秦宴爽朗一笑:“這沒辦法,你們生日沒到,只能先隨了。”
“……”
霍慕沉淡淡勾唇:“我和我老婆結(jié)婚要兩周年,秦總不備上一份薄禮?”
“我老婆懷孕五個(gè)月紀(jì)念日。”
“我老婆懷孕剛過七個(gè)月紀(jì)念日。”
“我女兒即將迎來一歲生日。”
“你女兒還有五個(gè)月才能迎來一歲生日,而我們家還有三個(gè)月就可以迎來,就算要過,也是我們先過。”霍慕沉說。
“……”
“秦總記得備上幾分禮物,禮尚往來。”
霍慕沉掛斷電話,回到房間內(nèi),見到宋辭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望向他。
霍慕沉長腿邁過去,摟住宋辭,拍了拍她肩膀,“小辭,怎么了?吵醒你了?”
他溫柔的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
“我夢到秦宴了。”宋辭悶悶出聲。
“夢見他什么了?”
“我夢見……”
她夢見在十方煉獄火海里,那男人用一身血肉換來許星辰一次重來,但罪孽太過深重,即便熬過多久,也再也沒有輪回的機(jī)會了。
這一世,是秦宴用一切換來的唯一一次機(jī)會。
若是失去了,就徹底失去了。
“小辭,你怎么了?”
聽不見宋辭說不出來,聲音含哽,霍慕沉雙臂異常用力,恨不得將她揉入到骨血里。
宋辭搖了搖頭,聲音哽咽:“我夢見,秦宴死了,而且再也沒有機(jī)會和許星辰重來一次了。”
他沒辦法再輪回了,永生永世都要待在煉獄火海里折磨千年萬年。
霍慕沉心里‘咯噔’,心漸漸沉了下來,“不會的。”
“我的心很亂。秦宴犯罪了,我竟然還在傷心。雖然我知道當(dāng)年那些人不是他傷害,也不是他情愿,可也終究是走錯了一條路。”
宋辭不知道用什么來定秦宴的罪。
“小辭,他是你哥哥,親哥哥,你動了惻隱之心,都在情理之中。”
霍慕沉可以理解,抱住宋辭,哄了許久。
宋辭又在迷迷糊糊中睡著。
她又做夢了。
最近總是做噩夢。
這一次,她又夢見了秦宴,而她在夢境中又見到的另外一個(gè)人是……她自己。
原來不止是秦宴在十方煉獄火海里,還有她。
難道她也是用盡一切,才換來和霍慕沉的唯一一世,最后一世嗎?
她站在火海里和秦宴遙遙相望,他們兩個(gè)人都在痛苦折磨里,卻都甘之如飴。
火海里的她沖秦宴一笑,招了招手,便見到又一人來到秦宴身邊。
宋辭拼命想看清楚,可惜怎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逐漸后退。
這一覺醒來,宋辭腦仁巨疼。
她按住額角,看到手機(jī)上的消息,是許星辰邀請她來參加生日宴會。
微信上還說本來不想辦,但是秦宴卻精心準(zhǔn)備了一切,邀請了不少人,讓她熱鬧熱鬧。
宋辭抱住被角,捧著逐漸變大的肚子,走兩步都恍恍惚惚,按住衣柜門把手。
宋辭捂住肚子,她撫摸著肚子,感受到肚皮一下又一下的鼓起來,驚的一下子哭出聲。
哭聲大的讓門開了一道縫的一樓都聽得一清二楚。
霍慕沉心尖兒一顫,快步上樓,推開門就見到宋辭捂住肚子不敢動,眼眶通紅。
“小辭,哪里疼?”
“他,他在我肚子里動了,我肚皮剛才鼓起來好多。”宋辭指著自己的肚皮,新手媽媽不太懂,除了驚慌就剩下無措,“他是不是要出生了才一直踢我踹我?”
“他踢疼你了?”
霍慕沉是知道后期胎動會非常頻繁。
霍慕沉大掌輕輕撫摸她的肚皮,一下又一下的安撫,“月份大了,就不老實(shí)。等出來了,我替你收拾。”
肚子里,月份大的某人:“……”
“他嚇到你了。”
“是有點(diǎn)嚇到了,在我肚子里這么久一直都不動,突然就動了起來,我當(dāng)然害怕了啊。”宋辭小聲抱怨。
“是他不好,我回頭教訓(xùn)他。”
霍慕沉低頭撫摸肚皮,好動的討人精很快就安穩(wěn)下來。
宋辭嚇到后,臉色不太好,總覺得懷揣一包炸彈火藥,指不定哪天就要造作起來。
她想,肚子里的討人精可真不是一個(gè)老實(shí)的東西。
都說母子連心,難不成討人精是知道他出來后,她要收拾他才在肚皮里抗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