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醉酒之人2
但翌日一早,皇貴妃至太后宮中請安,一切安好。
且自此之后,皇上便長留曌慶宮中,羨煞宮中一眾人等。
期間,除卻柳鶯之外,其她三宮,皆都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分的圣寵!
但怎奈,皇貴妃得寵,與楚離兩國有益,太后樂見其成,便也促成了她的一味專寵!
一晃數日,眨眼而過。
在這數日之間,一直于楚國以逍遙候自居的姬無憂傷勢漸愈,在與周太傅因傷停留楚國數日之后,準備啟程回離國。
這一日,四更時。
榮昌已然恭身于端木暄寢殿門外。
看著身側睡的香甜的軒轅煦,端木暄輕輕抬手,以手指勾勒著他絕美的五官,唇角處更是勾起一抹淺笑。
最近這段時日,軒轅煦將孩子,留在了她的身邊。
母子團圓,她自是欣喜不已的。
是以,在不曾與太后一方揭露真身之前,她近乎貪婪的,如仇御風所言,享受著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
錦帳外,哇得一聲,軒轅洛哭嚎聲起。
旋即,軒轅煦眉心一擰,倏然睜開雙眼。
與端木暄四目相對,靜窒片刻,他悠然一笑。
自榻上起身,赤足行至小榻前,他彎身將軒轅洛抱于懷中,輕聲哄慰著。
“四更準時,洛兒不早一分,不慢一刻,著實比榮昌的叫起,對你早起,更見奇效!”
長發寂然,披散肩上。
端木暄雖不施脂粉,卻仍是明艷動人!
側目,睨了眼榻前的更漏,她亦是赤足,緩步軒轅煦身側,笑看著他懷里的軒轅洛。
聞她此言,軒轅煦施然一笑。
“這小子,日后若登上大寶,必省去貼身侍從叫起的苦處。”說話間,軒轅煦只覺手下一熱,緊接著,他的眉宇輕皺而起。
見狀,端木暄面色微變:“說過多少次,你就是記不住,孩子起身先做的便是讓他如廁。”
伸手,接過軒轅煦手里的孩子,端木暄輕嗔著,將軒轅洛至于榻上,而后動作熟練的為其換上尿布。
立于一側,見端木暄十分輕柔的蹭了蹭軒轅洛的鼻頭兒,軒轅煦輕道:“昨夜,你便起來兩次,這些,本可交由乳母來做的。”
自軒轅洛留在曌慶宮,端木暄除了讓乳母喂食,其他的便一切親歷親為!
無論是半夜,還是晨起,只要軒轅洛有動靜,她才剛剛躺下,也會不厭其煩的接連起身照看。
這些,看在軒轅煦的眼里,毫無疑問,是十分心疼的。
“身為人母,在他初生之時,我不及疼愛于他,這本就是我心中一大憾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補償的機會,我又怎可將一妾假手于她人?”
她怕,日后自己,沒有機會再照顧軒轅洛了。
是以,此刻,她想要竭盡所能的,為自己的孩子,多做些什么。
輕輕轉頭,見軒轅煦仍舊站著,她眉心一蹙,對榮昌輕道:“在殿外愣著作甚?還不趕緊進來與皇上更衣,想誤了早朝不成?”
“喏!”
輕應一聲,榮昌自殿外進來,仔細伺候軒轅煦洗漱更衣。
由著榮昌為自己更衣,軒轅煦目光溫和的看著端木暄輕道:“今日周太傅同無憂回離國,我與母后說起,你可送他們出京!”
聞言,端木暄微微一怔!
平日里,軒轅煦小氣的厲害。
只要她跟姬無憂多說一句話,他都會醋意大發!
但今日,竟然如此大方!
“我已然命杜奎親自帶兵護送你過去,記得送他離開之后,早些回宮,莫在外面多做停留!”在她怔愣之間,偷吻了下她的額際,軒轅煦輕拍她的臉,轉身與榮昌步出寢殿,乘坐龍輦,一路往前朝而去。
軒轅煦離開后許久,端木暄的嘴角處,依然掛著淺笑。
將軒轅洛交給乳母,她喚了白鳳棠,簡單的洗漱更衣后,便覆上面紗,亦起身離宮。
自來到楚國之后,周太傅一行,便居于驛館之內。
而姬無憂,則獨自一人,居于昶王府中的陌云軒里。
陌云軒中。
櫻花樹猶在,卻早已過了花期。
地表上,枯敗的落櫻花瓣,堆的厚厚一層,一直不曾打掃除去。
在落櫻堆中,有一座孤丘。
這,是翠竹的墓。
乃是姬無憂與端木暄商議之后,決意葬于此處的。
孤丘旁,一桌兩椅,一套茶具,早已備上多時。
端木暄進院之時,姬無憂豐神如玉,一身雪白,早已久候多時。
緩步上前,自青梅手中接過香燭,先于翠竹墳前上香,端木暄這才悠悠轉身,對姬無憂輕笑說道:“無憂好興致,到了此時,竟還有心思在此喝茶!”
“一個人,貪戀什么,便會一直想著,即便有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動搖他對貪戀之物的決心!”抬手,將手里的玉骨扇啪的一聲合上,姬無憂盈盈淺笑,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具。
端木暄會意,宛然一笑!
從容落座,她毫不遲疑的取了茶具,仔細盥洗起來。
邊上,白鳳棠笑道:“感情王爺在此,就等著皇貴妃煮的這口茶呢!”
“是也!非也!”抬眸,姬無憂搖了搖頭,笑看白鳳棠:“嫂嫂打算何時回去?哥哥在離國,可謂望穿秋水啊!”
“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的。”如是,回他一句,白鳳棠輕笑著問道:“何為非也?”
輕輕的,神秘一笑,姬無憂但笑不語。
桌上,茶具盥洗好了,端木暄剛提起茶壺,正要煮茶,卻不見茶葉所在。
微微蹙眉,她問著姬無憂:“無憂今日想喝煮沸的白水么?”
溫柔一笑,姬無憂對身后人道:“莫蘭,茶葉。”
“喏!”
輕應一聲,名喚莫蘭的婢子,將茶葉奉于端木暄面前:“娘娘,茶葉!”
只她輕輕一聲,端木暄的心,竟是微微一顫!
抬眸,望著眼前從不曾見過的一張清秀臉龐。
她眸華微閃,終至展顏而笑:“你何時到的?竟不想著提前知會與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