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有備而來2
只是……
他說,他信她!
可她呢?
以前,她亦可以將整顆心就交給他!
可現在,她與太后,于他左右,她怕她若交心,勢必要比以前,死的更慘!
信他!
其實不難!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惜兒……”
見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軒轅煦眸色微暗。
沉默良久,端木暄彎唇輕嘆:“我依稀記得,以前的時候,皇上還是王爺,在王府之中,你我于眾人之前演戲,背地里,卻要在陌云軒爭床而睡。”
而此時此刻,她卻早早的,將床榻與他讓了出來!
凝睇她許久,終是將視線調轉到床榻之上,軒轅煦不禁長嘆一聲!
人都說,物是人非!
今次,他與她,亦是!
此刻,他心中苦悶。
唯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夏日午后,最是困乏。
不知過了多久,端木暄便沉沉睡去。
立身與貴妃榻前,軒轅煦十分寵溺的俯視著熟睡中端木暄。
緩緩的,蹲下身來。
他輕輕抬手,以食指撫摸過她柔嫩的面龐。
唇角,微微彎起。
他苦澀輕喃:“惜兒,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消弭橫在你我之間的隔閡?”
語落,他明顯感覺到,端木暄的眼睫,微微輕顫了下。
見狀,他心下一怔!
張口之間,他剛要再多說些話,卻聽聞榮昌的聲音,自寢殿外響起——“皇上……”
眉心一皺,又深深的看了端木暄一眼,軒轅煦站起身來,抬步離開寢殿。
一時間,寢殿內,一片靜寂!
緩緩的,睜開雙眼,端木暄的唇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許久之后,寢殿大門上的竹簾,簌簌作響。
端木暄微微抬眸,只見白鳳棠雙眼含笑,手托棋盤,自殿外而入。
“姐姐醒了?”
緩步上前,將棋盤置于桌上,白鳳棠為端木暄倒了杯茶,輕道:“閑來無事,想著姐姐該是懂得棋藝的,便尋了一殘局,過來與姐姐切磋一下!”
灑然一笑,端木暄自貴妃榻上起身。
想來,軒轅煦該是有事離開了。
緩步桌前,她靜觀棋局,不無試探的脆聲說道:“我出身卑賤,過去只是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婢,對棋藝,只略知一二,不像鳳棠妹妹,博學多才,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語落,她執子先落。
“姐姐說笑了!”
拾起一子,白鳳棠悠悠抬眸,笑看端木暄一眼,她落下一子,苦笑著道:“姐姐以為,我的出身,就有多高貴么?”
娥眉微聳,端木暄看向白鳳棠,卻只見她唇瓣的苦笑更甚了些:“我自幼,不知父母是誰,不曾入宮,便已與人為奴為婢,如若不是遇到了他,此時此刻,我指不定還在哪里,過著如何不堪的生活呢!”
聽白鳳棠如此言語,端木暄神情微訝。
重新落子,她苦笑說道:“原來,你我同為天涯淪落人!”
她可以猜到,白鳳棠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卻從來不知,白鳳棠的過往,竟會是如此。
憶起,她來到楚國后曾說過的話。
知她不會對自己不利。
端木暄眸華微閃,淡淡問出心疑問:“你今次來到楚國,是為太后而來?”
“沒錯!”
肯定的點了點頭,白鳳棠十分大方的承認了。
“你承認的倒挺痛快!”
眸中,華光陰險,明清不定,見白鳳棠正在斟酌棋局,端木暄對她訕訕笑道:“記得當初,我便問過你,來楚國的目的,但你卻與我說,不會對我有所影響,但……你今日在初霞宮舞劍之時,可曾想過,若在宴會上,太后因你出了什么差池,我定也逃脫不了干系?”
“我與你說過的話,自是一一記在心里!”深深的,看了端木暄一眼,白鳳棠又落一子,復又沉聲道:“若是只一劍,干脆利落的讓太后去了,豈不太便宜她了?”
捏著棋子的手,暗暗一頓!
端木暄眸華輕抬,迎向白鳳棠的雙眸之中。
“姐姐什么都不必問,我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最是清楚,此事絕對不會牽連于你!”微微一笑,白鳳棠眸中光華一閃。
凝睇著白鳳棠眸中水霧,端木暄薄唇緊抿,終是垂眸,再次落下一子!
記得當初,在離宮之中,初識白鳳棠時,她雖貌不驚人,卻從容淡定,于不知不覺之中,引人矚目!
但此刻,她的眸底,竟隱者淚意。
端木暄想象不出,在她心中,到底是如何的痛,才能讓她如此?!
難不成,也與她一般,有血海深仇?!
心下,思緒難平!
再次抬眸,看向白鳳棠的雙眼,端木暄輕聲嘆道:“我知你心中有痛,便也不再強求多問,待你想要說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抿唇而笑,白鳳棠悠悠起身:“鳳棠謝過姐姐了!”
言罷,她對著端木暄,十分恭敬的行上一禮!
“起來吧!”
唇畔苦笑縈繞,端木暄伸手,將白鳳棠扶起……
……
一盤棋,本就是殘局,卻因下棋的兩個人,終究仍是落成了殘局。
半個時辰后,終是被磨去耐性,端木暄將棋子一丟,便不再下了。
“既是姐姐興致缺缺,這盤殘局,便在此留著如何?”輕笑著拾起端木暄丟下的棋子,白鳳棠輕道:“等到姐姐什么時候有心思了,再解來看看!”
“擱著吧!”
輕點了點頭,端木暄自桌前起身,緩步大敞的窗前。
因天氣太熱,連窗外迎面而來的風,都夾雜著燥熱之感。
喟然一嘆!
端木暄雙眸微瞇。
“娘娘……”
伴隨著一聲輕喚,青竹自寢殿外而來。
見狀,端木暄悠悠轉身,凝向青竹。
先對白鳳棠微福了福身,青竹來到端木暄身前福身稟道:“啟稟娘娘,仇御風在外殿求見!”
“快請!”
眸華一閃,端木暄唇角,浮現一抹真誠的笑弧。
這,是她恢復記憶后,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