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母子相見1
軒轅煦的吻,來的突然。
讓端木暄一時(shí)間,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心跳,瞬時(shí)間漏跳一拍。
明眸微揚(yáng),眼睜睜的看著軒轅煦坐回原位,端木暄抱著孩子的手,不禁收緊了幾分。
唇角處,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凝視著端木暄半晌兒,見她只怔怔的看著自己,卻不見其他反應(yīng),軒轅煦眉宇一皺,輕聲問道:“惜兒可是生氣了?”
強(qiáng)定心神,端木暄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苦笑。
無論愿與不愿。
如今,她既是再回后宮。
便是他的妃嬪。
他這樣做,并不算過分!
低眉斂目,將視線重新停落在軒轅洛身上,她輕嘆說道:“身為皇上妃嬪,當(dāng)以皇上恩寵為榮,我為何要?dú)猓浚 ?
話,雖說的好聽。
但端木暄臉上的那抹苦笑,卻讓軒轅煦的心底,驀地一疼。
情不自禁的,擁著端木暄母子入懷,他輕揉她的發(fā)髻,滿眼滿心都是對(duì)她的寵溺:“在這深宮之中,女人都喜歡為難女人,既是別人會(huì)想方設(shè)法的來為難你,你又何苦要自己為難自己?”
黛眉微蹙,端木暄在他懷中昂起頭:“皇上此話何意?”
垂眸,與她四目相對(duì)。
軒轅煦沉寂半晌,不曾言語。
許久,終是緊了緊摟著端木暄的手臂,他如她一般,輕輕苦笑:“昨日夜里,無憂來過翌庭宮,他與朕把酒相對(duì),直到深夜才歸。”
心下微窒,心下思緒微轉(zhuǎn),端木暄呼吸稍急。
“他從不是多話之人,想必今次,卻多少讓我失望了些……”輕輕的,喟嘆一聲,端木暄聲音轉(zhuǎn)冷:“他可是跟你說了些什么?”
話,問出了口。
端木暄才知,自己根本是多此一問。
從離國到楚國,軒轅煦對(duì)她珍之又珍,可謂視若至寶。
但即便如此,他卻從不曾有過任何逾越的行為。
但此刻,他卻如此……
可想而知,姬無憂到底對(duì)他說了什么!
“你我今生,已然蹉跎過不知多少回,他也是希望我們兩人,可以不必再錯(cuò)過,希望你我和孩子,可以真正的團(tuán)圓!”看著端木暄的反應(yīng),軒轅煦亦然略顯疲憊的輕嘆問道:“如若他不說,你又打算何時(shí)才與我言明,以前的暄兒,已經(jīng)回來了?”
凝眉,注視著端木暄,軒轅煦眉頭緊蹙:“惜兒,你明明知我心中想你憶起從前,既是恢復(fù)了記憶,便不該瞞我!”
“不該么?!”
抱于懷里的軒轅洛,忽然哭啼,端木暄抱著他站起身來,在軒轅煦身前來回踱步。
“就如那日,在安陽城時(shí),皇上明知長公主要與我下毒手,卻終是不曾問起一般,皇上那時(shí)所做,與我此刻所為,到底有何區(qū)別?”反問軒轅煦一句,端木暄輕輕回眸,并冷然一笑,“既是當(dāng)初,皇上與我,皆都心照不宣,如今又何來質(zhì)問我該是不該?”
既是,他已知她恢復(fù)記憶。
那么此刻,她大可與他打開天窗說亮話!
曾幾何時(shí),她對(duì)軒轅煦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沒有一絲懷疑的。
但如今……
在端木暄看來。
從一開始,軒轅煦便不曾與她真正交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是他不曾拿出真心,她又豈會(huì)傻的如從前一般?!
俊眉一凜,軒轅煦輕喚:“惜兒……”
“皇上可是忘了?”
打斷軒轅煦的話,端木暄冷冷開口:“以前我便說過,諸葛珍惜已然死了,如今……端木暄也死了,而我……是離國的端陽帝姬!”
聽到端木暄如此賭氣的言語,軒轅煦的面上,頓時(shí)覆上一層薄怒!
聲音陡的升高,他怒聲說道:“你是端陽帝姬沒錯(cuò)!但你卻也如朕一樣健忘不成?此刻你除了是離國的端陽帝姬,還是朕的皇貴妃!”
聞言,端木暄哂然一笑,便再不言語。
是啊!
幾經(jīng)生死,她到最后,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仍舊是他的女人!
懷中,軒轅洛哭的更大聲了。
心下暗慌,端木暄眼底的淚水,瞬間決堤:“洛兒莫哭,莫哭……”
抬眸,凝著她蘊(yùn)著慌亂和心疼的側(cè)臉。
軒轅煦有些惱怒的閉了閉眼,而后緩步上前。
伸手,將一直啼哭的軒轅洛接過,而后輕晃撫慰,待孩子哭聲漸歇,他方才對(duì)端木暄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沒能保護(hù)好你,但說到底,你的心里,還是有我和洛兒的,既是如此,你又為何不能多給你我一個(gè)機(jī)會(huì),讓我們相互坦誠呢?”
這番話,若放在當(dāng)初在安陽時(shí),他絕對(duì)不會(huì)如此說出口。
因?yàn)椋还苁撬娜耍是她的心,他都害怕再次失去。
但昨日,聽了姬無憂說的話,知她心里真正的打算,他的心里,自然也就有了底!
“坦誠?!”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端木暄眉心緊擰著仰望著軒轅煦:“皇上可與我坦誠過么?”
聞言,軒轅煦面色倏然陰沉。
垂眸,任淚水滴落,端木暄雙眸微暗,如深潭一般,讓人不知其深淺:“諸葛一家,大大小小,幾十條人命,全都葬送在長公主手里,而皇上……卻告訴我,這一切,皆是齊王所為!”
冷冷的,凜然一笑。
端木暄迎視著軒轅煦的眸子,語氣冰冷道:“若不是我臨盆那日,長公主到鳳儀殿,讓我替她留住無憂,我根本不會(huì)知道真相如何!可憐!可悲!可嘆啊!枉我對(duì)你一往情深,從不曾想過你的嘴里,除了金口玉言,竟也會(huì)說出謊言!”
他欺騙她,是為了母親和姐姐。
這無可厚非!
但他,終是為此,辜負(fù)了她對(duì)他所有的信任!
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心,真真是錯(cuò)付了他!
“原來,是一切,又是因?yàn)榛式恪?
直到此刻,軒轅煦才知道。
原來當(dāng)初,端木暄之所以臨盆,是因?yàn)樗幕式悖嬖V了端木暄過去的事情真相。
由此,聯(lián)想到后面的事情。
軒轅煦不禁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眼!
憤怒!悲恨!
他,可以想見,在那個(gè)時(shí)候,端木暄的心底,會(huì)是如何心境!
雙拳,倏然握緊。
緊接著,便聞聽哇的一聲!
懷里的軒轅洛,因他手下用力,竟又痛哭起來!
見狀,端木暄直接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伸手去接孩子。
但,軒轅煦并未將孩子遞回給她。
而是任其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輕哼哄慰著。
抬眸,看著身為一國之君的軒轅煦,竟如此細(xì)心的將軒轅洛哄的不再哭啼。
端木暄心下,滋味莫名。
用力的,深吸口氣,她面露哀色,委屈說道:“若我不曾有事,此刻孩子最親近的,便該是我。”
軒轅煦怔了怔!
意識(shí)到她話里的哀傷,他心底如針扎一般。
深深的,一嘆過后,他輕聲說道:“如若你想,日后與孩子最親的人,必定是你。”
“日后?”
望進(jìn)軒轅煦幽深如海的雙眸之中,端木暄哂然笑道:“太后本就容不得我,若她知道,如今居于曌慶宮的是我,你可以想見,后果當(dāng)是如何?!”
“今生,你已為我死過兩回,我若再保護(hù)不了你,這一國之君,還要來何用?”
一次,他是不知!
兩次,是疏失!
而這一次,她一定不會(huì)容忍再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根毫毛!
即便,對(duì)方是他的母親!
將孩子置于搖籃,軒轅煦回到端木暄身前。
抬手,扶住她的雙肩。
他輕聲說道:“我不管你是惜兒,還是暄兒,以前的事情,無論我此刻說些什么,都是蒼白的……此刻,我只許你以后……我,以江山作保,必保你和洛兒安全無虞!”
抬眸,凝睇著軒轅煦無比堅(jiān)定的神情。
端木暄原本堅(jiān)定的心,竟又不安分起來。
想來,自己還真是好了傷疤就要忘了疼,她艱澀的閉了閉眼。
“惜兒……”
見端木暄沉默不語,軒轅煦不禁上前兩步。
“你且先讓我靜一靜!”后退一步,與軒轅煦對(duì)面而立,端木暄說話的聲音極輕,極輕,輕到軒轅煦差點(diǎn)沒有聽清她的話。
但!
他仍是守在一邊,不曾移動(dòng)過分毫。
“我只再問你一個(gè)問題!”
沉默許久,端木暄終是緩緩出聲。
軒轅煦輕道:“你直接問了便是!”
微微抬首,端木暄眸華輕抬,望著軒轅煦的雙眸,淚水涌下:“長公主誅殺我全家的事情真相,你……可是一直都知道的?”
“你以為我一直都知道么?我若是一直都知道,便不會(huì)有登上皇位的這一日了……”眉心緊皺,軒轅煦無奈說道:“過去,我一直以為,當(dāng)初還你我生死離別之人,是皇兄!但,南巡之事定下之后,我去母后宮中辭行,卻無意中聽聞母后與皇姐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