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另有蹊蹺2
就如端木暄答應若他安守本分,便不會動他一樣。
她雖是這么說了。
但軒轅飏一定不會老老實實的在齊王妃待著。
而過去,他和納蘭煙兒將軒轅煦陷害的那么慘。
他一定,不會容軒轅飏在齊王府里老死一生!
“你走吧!”
她知道,勸不了他。
卻也,無法將他抓到端木暄面前問罪。
是以,此刻,她能做的,只是順了自己的心思,放他離開而已!
深深的,在凝視著迎霜的背影,軒轅煦再次轉身。
此刻,在他的唇畔之上,浮現一抹淺顯的笑。
這抹笑,與陰謀利用無關。
最是純粹!
……
仇婉若遇驚一事,不等前朝事完,太后便差人通知了皇上。
酉時許,前朝正是大宴之時,軒轅煦便離朝而去,直奔煙華殿。
自然,在第一時間,身處鳳儀殿的端木暄,便已得了消息。
不過至于這一切,尚在情理之中,她也不便多說什么。
迎霜回到鳳儀殿的時候,端木暄早已等候她多時。
見她進殿,端木暄眸光一閃,自貴妃榻上施然起身。
“可追到了?”
垂首,對端木暄恭了恭身,迎霜輕輕搖頭,極力讓自己的面色,看上去坦然一些。
眸華輕抬,凝望著迎霜的尚算平靜的眸子片刻,端木暄眉心一顰,便重新坐回到貴妃榻上。
邊上,在軒轅煦去了煙華殿后便已回返的翠竹,此刻,正輕輕的為端木暄揉捏著雙腿。
輕輕的,又揉捏了兩下,她輕聲說道:“依著奴婢看,這賊人一定有通天的本事,否則這偌大的皇宮中,何以他可來去自由?”
聞言,迎霜雙唇緊抿,一臉冷沉。
微抬眸,睨著迎霜的側臉,端木暄輕輕一嘆,她故意輕道:“本宮看他,只不過是位皇親國戚中的登徒浪子,也算不得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面色,微微緩和,迎霜的眉心因端木暄的話,而微微蹙起。
見她如此反應,端木暄心下微涼。
她,已然猜出大概!
“好了,你去看看晚宴備好了沒!”
對翠竹輕擺了擺手,端木暄將她打發了下去,這才將視線重新調轉到迎霜身上。
迎著她的視線,迎霜垂下頭來,緩緩跪落在地。
眉心,緊緊一蹙,端木暄出聲問道:“那人是軒轅飏?!”
在這個世上,可以讓迎霜如此維護的人,少之又少。
她是一個,而另外一個,則只能是軒轅飏了。
只是,讓她頗感無奈的是,她和軒轅飏,不共戴天!
而這一切,若要有個結果的話。
迎霜一定會受到傷害!
她不想傷害迎霜,但……家仇,卻不能不報!
“是!”
抬頭望著端木暄,迎霜點了點頭,應證了她的猜測。
這個結果,她早就知道端木暄一定會猜到,本就沒打算瞞她!
暗道一聲果然!
端木暄看著迎霜,蹙眉問道:“你可知他和惜嬪之間發生了什么?”
軒轅飏跟仇婉若,應該是不相識的。
可他為何要擄掠仇婉若呢?
十分誠實的搖了搖頭,迎霜回道:“奴婢只知惜嬪娘娘咬傷了他的手,至于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她們二人心里最是清楚。”
“你這話說了,就等于沒說。”
微微一笑,無奈的凝著迎霜,端木暄對她道:“此刻你一定累了,待會兒陪本宮用過晚膳,便早些去歇了吧!”
神情一怔,迎霜望著端木暄:“娘娘不怪奴婢?!”
“你我姐妹,是過命的交情,我為何要怪你?”反問一句,端木暄輕嘆著笑道:“本宮讓你去追,只是想知道是誰,并沒有打算就此事刨根問底……你不覺得,此事讓太后來出面,才會更加穩妥么?”
聽端木暄這么說,迎霜的臉色,微微好轉。
“好了,起來吧!”
扶著迎霜起身,端木暄輕笑了下。
“謝娘娘!”
迎霜略一低頭,滿臉感激。
……
戌時三刻許,端木暄仍舊未曾上榻歇著。
此刻,暖爐里,香煙裊裊。
她已然卸去了滿頭華飾,只任長發披散雙肩之上。
身上,淡黃色的內裙略有些肥大,將她的大肚,襯的渾圓。
斜倚貴妃榻上,眼角余光,時不時的瞥著玉榻前的更漏,端木暄睡意全無,只靜等著軒轅煦的到來。
“皇上駕到!”
大約亥時許,寢殿外,終于響起了榮昌的唱報聲。
唇角輕撇,端木暄身子未動,只調整了下姿勢,轉頭望向門口方向。
邁步而入,見端木暄仍舊未曾上榻,只懶懶的側仰在貴妃榻上,軒轅煦眉宇一沉,對身后的榮昌擺了擺手,快步上前。
“都這個時辰了,你怎地還不曾入睡?”
伸出雙臂,十分自然的將端木暄自貴妃榻上抱起,軒轅煦嗔怪的凝了她一眼,將她置于玉榻之上。
“我在等著皇上給我一個解釋!”
輕輕的,端木暄彎唇而笑,她唇角的笑意,緩緩的,苦澀而又冰涼。
“朕說過,萬事有因,此刻見了你,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輕抬眸華,深情的睇了端木暄一眼,軒轅煦半蹲下身,就著榻凳,竟為端木暄將腳下的繡鞋親手脫了下來。
因他的動作,端木暄的心里,暖的好似快被融化一般。
微抿著唇,她輕聲問道:“如果你給我的答案不滿意,我定不會饒你!”
“夫人說的是!”
將繡鞋置于榻凳上,軒轅煦將端木暄的雙腿抬到玉榻上,而后也跟著翻身上榻!
放下紗帳,在榻上躺好,乖乖的,任由軒轅煦將自己裹成粽子,端木暄靜靜的等著,等著軒轅煦先開口。
靜窒片刻,紗帳內,好似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許久,軒轅煦輕嘆一聲,開口說道:“我以為,今日你看到柳鶯的寶冊,一定會直接殺去前朝去質問朕,可到底,你還是沒去。”
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輕輕的,端木暄哂然一笑。
悠悠的,她唇畔輕撇:“如今我身懷有孕,還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臨盆了,氣生多了,不好……”
天知道,在看到那只寶冊之時,她的心里,是一種什么感受!
可她,卻也知道,何為顧全大局!
伸手,撫上她的肚子,軒轅煦深處口氣,語氣晦澀的道:“柳鶯于朕,是紅顏,是知己,卻唯獨不是妃嬪!”
聞言,端木暄不禁微蹙。
她想問,既然柳鶯不是妃嬪,那她肚子里的龍種,又是哪里來的?
但是話到了嘴邊上,看著軒轅煦滿臉的無奈,她緊蹙著眉頭,卻只平靜說道:“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久久無語,軒轅煦輕擁端木暄:“柳鶯肚子里的孩子,過不了多久,便會自行滑落,根本就不會來到這個世上。”
心下,頓覺蹊蹺。
端木暄微微側身,眸華灼灼的凝視著軒轅煦。
薄唇輕抿,軒轅煦十分耐心的解釋道:“兩個月前,朕尚在軍中,不曾回京,而柳鶯,則一直留于王府之內,不曾踏出半步,朕與她,根本無從交際……”
話,已言至此,軒轅煦側目端木暄,等著她的反應。
因軒轅煦的話,端木暄的思緒,一時間有些亂了。
任思緒紛飛,她的眸中,終是露出一絲笑意。
“她沒有懷孕?!”
輕輕的,問出這一句話時,端木暄的語氣里,透著幾分篤定。
“暄兒……”
輕吻端木暄的頸項,軒轅煦無比深情的道:“朕愛的只有你,又怎會做讓你傷心之事?!”
輕輕的,端木暄會心一笑。
她的臉上,幸福洋溢。
伸手,留戀不已的摩挲著端木暄的側臉,軒轅煦嘆道:“前兩日里,母后多次找朕過去談話,道是即便朕再如何鐘情于你,宮中都不能出現專寵,這樣對你和孩子,都是不好的……暄兒,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你該懂得的。”
“你的意思是……”
漂亮的眸子,微微瞇起,端木暄輕聲問道:“柳鶯此刻,是為了我和孩子的安全,才假裝有孕,籍此來吸引別人的目光?”
軒轅煦微微頷首:“這是母后的意思,柳鶯沒有意見,而朕也覺得,這樣行事,可分散朝中和宮中的一部分注意,于你和孩子,都是好的!”
“太后的意思么?”
口中喃喃自語,端木暄唇角輕動。
難怪今日在翌庭宮的時候,太后表現的如此疼愛柳鶯。
原來一切,是做給別人看的障眼法么?!
“朕的這個解釋,還算合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