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心中疑惑1
裴慕磬明明未曾見過仇婉若,可太后卻說,是因為他見過仇婉若,說出了仇婉若長的像諸葛珍惜的話,太后才聯想到她的身份的。
可此刻,裴慕磬的話,已然將太后當日所言全部推翻。
那么,太后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又為何要將裴慕磬扯進來?
心中,疑竇叢生。
一時間,端木暄心結難開,她想不通太后如此,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對太后,一直都是信任的。
從不曾有過絲毫懷疑。
但此刻,她的心里,是真的迷惑了。
“皇后娘娘?”
見端木暄面色不對,裴慕磬不由再次出聲。
“最近這陣子,本宮總是如此,時不時的會有心悸的毛病。”將紛亂的思緒壓下,端木暄輕拍了拍胸口,對裴慕磬輕輕一笑,道:“駙馬既是愛花之人,便與本宮同伴賞景如何?”
如沐春風的一笑,裴慕磬嘆道:“都道是千金易得,知音難求,難得皇后娘娘也是喜愛花草之人,與娘娘同伴賞花,臣榮幸之至!”
在端木暄的記憶里,裴慕磬一直都是如此瀟然灑脫的。
幾年不見,他還是老樣子。
一點都不曾改變過。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幾許香。”
梅寒林中,朵朵梅花疏枝綴玉,繽紛怒放,有的艷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花香陣陣中,與裴慕磬同行,端木暄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些許。
許是一直居于安陽的緣故,裴慕磬說話時,仍帶著些許楚南的口音。
久違的鄉音入耳,聽他講著楚南的風光,端木暄的心里,暫時忘卻了宮闈中事,頓有豁然開朗之感。
講完關于安陽的一個小典故,聽到端木暄清脆悅耳的笑聲,裴慕磬轉過頭來,輕瞥了她一眼。
她,長的雖算不得美。
可他,卻總覺得,在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這種氣質,不濃烈,卻讓人迷醉。
想要繼續一探究竟!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
女人,如是一本書。
有的,扉頁華麗,卻華而不實。
有的,卻如眼前的女子一般,金玉其中。
只可惜的是,她出現的,晚了幾年,而且還是皇上的女人。
如若不然,他也可多個紅顏知己!
心下感嘆良多,裴慕云出聲問道:“娘娘可還記得安陽城中的海棠花海?”
“嗯?!”端木暄眉腳輕動。
那里,是她的家。
她怎會忘懷?!
裴慕磬眉眼含笑:“冬賞梅林,夏觀花海。若娘娘有機會再到安陽,臣一定在海棠花海中,為娘娘擺上一桌精美菜肴!”
“駙馬的話,本宮記下了。”
莞爾一笑,端木暄心懷感傷之余,聲音也跟著驀地轉冷:“若有機會,本宮一定會再回安陽。”
待到,她的家仇得報。
她一定,會回還故里,為爹娘和兄長,立上衣冠冢,與他們行祭奠大禮。
一定!
感覺到端木暄語氣的變化,裴慕磬的眉心,不禁輕皺了下。
不及他細問,自前往的梅林之中,隱約傳來簫聲陣陣。
那簫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低沉憂郁,時遠時近,時隱時現,煞是悅耳。
“看樣子,今日這梅林之中,除了臣跟皇后,還有其他風雅之人。”悠然一笑,裴慕磬抬步向前,一路循著簫聲而去。
“迎霜,你猜的到前面的吹簫之人是誰么?”
端木暄深諳音律。
自隱約入耳的簫聲推斷,她知前方之人,該也是一附庸風雅之人。
不過這個人,她是認識的。
媛媛望去,卻礙于梅林相阻。
迎霜輕咬紅唇,“娘娘覺得,此人奴婢認識么?”
“你說呢?”
淺笑著,睇了迎霜一眼,端木暄抬步上前。
眉心輕顰,迎霜略一沉吟。
只片刻,便見她輕點了點頭。
她大約知道,那人是誰了。
兩人又往前走出不遠,便已然到了梅寒林的中心處。
此刻,裴慕磬立于一側,聽蕭聽的正是入神,簫聲婉約動聽,他根本未曾舍得上前打擾。
都道是寒梅似雪。
順著他的視線一路望去,可見前方的一棵古梅樹上,粉白的雪海之中,坐有一翩翩佳公子。
那人,手持碧玉簫,正陶醉在自吹的簫曲之中。
在他的臉上,一張銀白色的面具,隨著他吹奏時的輕輕擺動,被自梅梢處透過的太陽光,襯的極為絢爛,讓人覺得好似身處夢境一般。
這人,端木暄怎會不識?
而方才,迎霜便也猜到吹簫之人是仇御風了。
過去,在太明湖上,仇御風便曾以蕭博技,與她和軒轅煦對擂。
加之昨日,仇婉若曾說過,這一兩日,仇御風便會進宮。
所以,在剛剛端木暄讓她去猜的時候,她便已然猜到,這吹簫之人,應該是身為天下第一首富的仇御風!
須臾,一曲終落,簫聲停歇。
“啪啪——”
邊上,裴慕磬雙手合擊,嘖嘖稱奇:“好曲,好意境!”
微微抬眸,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幾人,仇御風隱于面具后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
縱身跳下梅樹,他悠然而來,先對端木暄恭了恭身,后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道:“御風見過皇后娘娘,娘娘一切別來無恙!”
抬眸,凝望。
端木暄仍是不死心的想要看透仇御風。
但此刻,他的眸中,平靜無波。
“看來仇公子還是老樣子啊!”
終是哂然一笑,她輕抬纖手:“仇公子過去與本宮并不生疏,如今又是惜嬪妹妹的兄長,不必如此拘禮。”
摻雜了權利和金錢之后。
此刻,她和他之間,再不復身處南陵時的融洽關系。
是以,此刻,她們二人,面對對方,皆都透著幾許刻意的疏離。
“謝皇后娘娘!”
仇御風溫潤一笑,雙目華然,不復方才寂然。
“想必,閣下便是天下第一首富,仇御風仇爺吧?!”從端木暄和仇御風的言談之中,大概猜到了仇御風的身份,裴慕磬輕輕一笑,本就俊朗的無關,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古語有云,財不可露白,天下第一首富之名,實乃他人抬愛冠之,仇某不敢自詡……也許這世上,還有許多比仇某更富有的人也說不定呢?”側目,對裴慕磬一笑,仇御風微拱了拱手:“在下仇御風,不知公子是……”
“仇公子不認識駙馬爺么?”
抬眸,與仇御風對視,迎霜開口問道。
據她所知,在軒轅飏在位之時,仇御風便與朝中諸多勢力有所往來。
駙馬爺也算權貴,何以他會不識?
見狀,端木暄眉梢輕抬,亦是一臉審視的望著仇御風。
“呵呵……”
一笑出聲,不等仇御風開口回話,裴慕磬倒是率先說道:“臣自得了駙馬之位,便歸隱安陽,來京城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而且,據臣所知,仇首富在安陽沒有產業。”
聞言,端木暄緩緩一笑。
他這個理由,還說的過去。
邊上,仇御風只輕笑了下,便不再言語。
抬眸,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裴慕云輕拍他的肩膀:“仇爺的簫聲,婉轉入神,聽的本駙馬欲罷不能啊!”
“駙馬爺謬贊在下了。”
肩膀輕抬,不著痕跡的避開裴慕磬的手,仇御風拱手道:“在下聽聞,駙馬爺乃是楚南的風流才子,若是有機會,你我必要切磋一下。”
裴慕磬,乃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
仇御風有意躲閃的舉動,他怎會感覺不出?
只是他有些不解。
以他的身份,素來都是他人攀交,為何仇御風卻與常人反應截然相反?!
不過,這些年,他閑云野鶴慣了,實在是不想過多的與有權和錢二字有所牽扯。
是以,既是對方躲著,他也就不再勉強多言。
“時辰不早了,臣還未曾見過長公主,這會兒也該到初霞宮與太后請安了。”抬頭仰望著太陽,裴慕磬輕輕的,又笑了笑,便出聲告辭。
“駙馬請便!”
輕應一聲,端木暄淡淡一笑。
又看了仇御風一眼,裴慕磬瀟然轉身,向著梅寒林外走去。
“時候不早了,本宮覺得乏了,這會兒也該回了。”裴慕磬走后,端木暄便也沒了繼續賞梅的興致,與仇御風言語一聲,她便準備返回鳳儀殿。
“惜嬪娘娘已然將皇后的意思,轉達于御風。”跟著轉身,仇御風凝望著端木暄的側臉,笑容溫和無害。
聞言,端木暄身形微頓。
“那……”
嘴角輕揚,她復又轉身向后:“仇公子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