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大陸。
原本荒涼的戈壁上。
萬物復蘇。
漸起綠意。
戈壁變草原。
水草豐盛,一派生機。
只是有一處。
格格不入。
三輛敞篷的軍綠吉普車。
油門被踩到最底,加足馬力飛馳在草原上。
殿后的那輛上面,正副駕駛位坐著兩名帶著蟋蟀面具的人。
兩人渾身是傷,血流不止。
“飛哥,撐住!瘪{駛位的人,滿頭大汗,一手開車,一手扯開紗布,摁在副駕駛位的肚子上。
“小刀,沒用了,腸子都踏馬斷了!憋w哥揭開面具,一張年輕的臉。
他喘著粗氣,擦了擦面具上的血污,慎之又慎地抱在懷里。
飛哥推開小刀的手,那里一個猙獰透心涼的血窟窿。
“別說喪氣話,把這里的消息帶出去,回去我還要喝你喜酒呢!毙〉妒肿銦o措地擦著飛哥身上的血,轉頭給了他一個苦澀的微笑。
“恐怕要辜負弟妹這個媒人了!憋w哥嘆了口氣,朝反光鏡望了望。
他輕拍著懷中的蟋蟀面具,艱難彎腰,從皮靴里摸出一張存儲卡。
飛哥擦了擦存儲卡上的血漬,連同蟋蟀面具放在擋風玻璃前,“小刀,拜托你了!
“飛哥,你要做什么。”小刀心急如焚,右手急抓,抓了個空。
飛哥一腳踹開車門,抱著武器滾下車去。
他翻了好幾個跟頭,才顫巍巍半跪著起身。
“來呀,你爺爺在這里。”飛哥單膝下跪,怒吼著扣響手中的沖鋒槍。
噴薄的子彈,暴雨一般,向天空傾瀉。
十來個兩翼血影族,飛在半空,嘻嘻哈哈哈地任由子彈射擊到身上。
他們不緊不慢,戲謔地追擊著車隊,捕殺獵物一般,玩著狩獵游戲。
“哈哈哈,果然是傻子,明知道破不了防,還突突突呢。”
“這些牧羊,真是搞笑,不自量力!
“比蟲子好吃,口味還是不錯的!
血影族肆無忌憚,甚至有兩人神情倨傲的落到地上,頂著飛哥的子彈流,閑庭信步。
兩人舔了舔唇,眼中是那種看到新鮮美味的光。
飛哥扣著槍,子彈早已打空。
他回望一眼漸漸遠去的吉普車,特別平淡地回頭,嘴角一抹蔑視。
他渾身淌血,卻是端起沖鋒槍做了個拼刺刀的動作。
飛哥嘴角流血,肚子上的傷口猙獰恐怖。
他一臉平靜,一人端搶,站出了數人的氣勢。
“殺!
飛哥一聲怒吼,嘴角血沫橫飛,在兩名血影族詫異的眼神中,發起了肉搏沖鋒。
一聲殺字,蕩氣回腸。
似乎隨著他的這一聲怒吼。
飛哥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他的身形變得更加高大。
他的腳步變得更加沉穩。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尖銳。
他整個人,更加鋒芒畢露。
拼刺刀精神,一個民族之魂,在飛哥的身上不斷燃燒。
飛哥為了將蟲族大陸血影族的消息傳回去。
像許許多多舍身斷后的同僚一樣。
選擇。
赴死。
轟隆數聲巨響。
飛哥撲向兩名血影族,拉響了身上的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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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爆炸的聲音。
小刀淚如雨下。
他不敢回頭。
他怕自己忍不住,要調轉車頭找那些怪物拼命。
小刀不能讓飛哥的血白流。
只有將存儲卡帶回去。
才能讓進入血色世界的大部隊,少犧牲。
小刀的視線模糊了。
他狠狠擦了一把眼淚。
心中只有一個信念。
那就是把一手情報帶回去。
“再快點,再快點啊,混蛋。”小刀拍著方向盤,猛地右轉。
左側的草地。
轟出深坑。
天空中的血影族,故意打偏,享受驚魂未定獵物的逃脫畫面。
轟轟。
油門轟擊,錯身而過的車影。
另外兩輛吉普車。
一往無前地調轉車頭。
沖向血影族的方向。
擦身而過的車。
甚至沒有任何交流。
只有拋進小刀車內的幾面不算完整的蟋蟀面具。
小刀咬著腮幫,咯吱作響,牙齦欲裂。
他眼球充滿血絲。
眼神緊緊盯著前方。
他甚至可以在腦海中清晰地推演出兩輛吉普車的結局。
這一錯車。
幾無再見的可能。
永別了。
我親愛的戰友。
小刀的淚無聲滑落。
雙手死死穩住方向盤。
我不能死。
我還有任務。
我要帶著信息回去。
小刀堅定著自己的信念。
心痛得不能呼吸。
身后槍聲大作。
不消片刻。
再次響起令小刀揪心的轟鳴。
小刀一拳砸爛后視鏡,破碎的玻璃刺破了他的拳,鮮血淋漓。
他渾然不覺,全身近乎麻木。
小刀不想下意識去看后面發生的一切。
他的視線只有遠方。
似乎他的目光能抵達那遙遙不可及的遠方。
那里不僅有他的戰友。
有保家衛國的軍隊。
還有……
強大的國家后盾。
“我要活著回去,我要帶著消息活著回去!
小刀喃喃低語,眼睛越來越雪亮。
“不會給你們這些怪物沖進我們國土的機會!
身后再次遠遠傳來轟鳴。
最后一輛吉普車上的戰友。
為了掩護小刀。
選擇了長眠。
小刀甚至都叫不全他們的名字。
這些在平時默默無聞。
一旦有入侵者想要肆虐我們國家,挺身而出的準戰士。
不約而同。
選擇了赴死。
不是他們想要死。
而是。
為了多數人的不死。
他們選擇了。
自己去死。
死一人而活千萬人。
這就是民族的大義。
也是經歷過部隊磨煉的賈家內衛的大義。
促織軍。
從來都不是家族私兵。
賈家人。
也從來都不是家天下。
而是。
國天下。
有國才有家。
這些道理。
小刀都懂。
但是面對戰友一個個為了掩護自己,選擇尸骨無存,英勇就義。
他仍舊痛不欲生。
憤怒。
無窮無盡的憤怒。
還有壓迫的使命感。
吉普車突然驟停。
小刀猝不及防,撞碎車窗,跌在地上,打了好幾個翻滾,才半爬起來。
吉普車車尾抬高,又猛地落下。
幾名血影族拍著手掌,從車后走出。
他們有的興趣灼灼,對吉普車充滿興趣。
有的拿起蟋蟀面具,蓋在自己臉上,戲謔地譏笑。
“給我放下!
小刀眼球欲裂,掙扎著爬起來,面對惡魔一樣的血影族。
他毫無懼色。
小刀輕松地扭了扭脖子。
有些意味闌珊地嘆了口氣,喃喃道:“對不起,我辜負了大家對我的重托。”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他們。”
不知何時,小刀的背后出現一個憤怒的聲音。
咯咯捏拳的聲響。
猶如猛虎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