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行云發(fā)現(xiàn),骨錢令開始躁動不安。
特別是促織牌。
滴唔滴唔,似在泣血鳴叫。
賈行云捂著促織牌,決定不能再主動靠近。
他唰地甩出荷瓣劍,原地刨坑,把自己埋了進(jìn)去。
埋在地下的賈行云,只露眼珠子。
他貼在地面,感受著震地的聲音,慢慢變成了清晰的拖拽。
越來越近的遠(yuǎn)景。
在賈行云眼中變得清晰可見。
他倒抽一口涼氣,目露不可思議。
眼前所見,超出他的認(rèn)知。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依然在他認(rèn)知范圍之內(nèi)。
越來越近的龐然大物。
他見過,但也沒見過。
這兩種相駁的念頭,在賈行云腦海中如電流一般閃過。
他眼中,充滿血色,憤怒的情緒,不斷攀升。
嗜血的目光,緊緊盯住龐然大物身后粗長的鐵鏈。
這鐵鏈比人還粗。
一頭捆綁著龐然大物,繃直到無窮無盡的地方。
這龐然大物。
儼然就是促織牌上那狀若神蟲的圖紋模樣。
四足帶腳,肢由一節(jié)節(jié)箍變形的關(guān)節(jié)組成。
寬大的螯齒被齊根鋸斷。
頭上的觸角,一條垂地,一條缺了半截。
促織牌上威風(fēng)赫赫的神蟲,在這里,只不過是拉鐵鏈的奴隸。
神蟲背上。
三個跟溫斯洛那種,相差無幾的血翅人,正揮舞著鞭子抽打著神蟲。
這些血翅人,長相更加奇異。
除了翅膀是血色,不是紫色以外,還分了多翼。
眼前三人,兩人雙翼,一人四翼。
明顯看得出來,四翼是他們的頭領(lǐng)。
也只有他手中才有那種隱帶雷霆的閃電鞭。
每一次鞭擊。
都將神蟲抽得頓地匍匐,痛嗚不已。
神蟲身后盡是血肉模糊,肉燒焦的味道。
血翅人不僅肆意狂笑,還很變態(tài)地?fù)炱鹕裣x身上的燒焦血肉,扔進(jìn)嘴中愜意咀嚼。
鐵鏈深深入骨,鎖住神蟲致命位置。
它神情麻木,似乎早已認(rèn)命,在血翅人的蹂躪下,顫顫巍巍站起來,痛苦地繃直鐵鏈,艱難移動。
“該死的牧羊,快點,別偷懶。”四翼啪啪兩鞭,抽在神蟲的關(guān)節(jié)上,咆哮道:“神像是對你們的恩賜,趕快立起來,比別的小隊慢了,我今天晚上就剁了你。”
神蟲置若罔聞,近乎是條件反射在前行。
賈行云手中的促織牌,發(fā)熱發(fā)燙,似乎在宣泄憤怒的情緒。
賈行云埋在地中,身體都在顫抖。
他開啟血鴉笛,血色的影,沿著地底,順著神蟲的四肢攀了上去。
“走啊,動起來,別裝死。”四翼揮舞著閃電鞭,剛抽了兩鞭,就被突然暴起的神蟲,掀翻在地。
“不對,有人。”四翼瞬間升空,被一柄造型怪異的劍當(dāng)空拍下。
黑洞乍現(xiàn),賈行云持劍而出,五劍齊射。
三劍激射血翅人,兩劍斬向神蟲身后的鐵鏈。
火星迸射,鐵鏈掙脫,嘣地一聲,彈射回縮。
天上兩輪紅月。
晃了兩晃。
“湮滅。”賈行云三指成搓,血氣彈劈天蓋地。
雙翼人豎瞳閃耀,雷電隱隱,擊中血氣彈,呿地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正欲展翅,腳下凸起血影,唰地將他拖進(jìn)神蟲的嘴中。
神蟲眼中紅芒陣陣,狀若癲狂,咔擦一口將雙翼人咬在嘴中。
它滿地打滾,嘶吼不斷,擎天咆哮。
另外一名雙翼人,死得很快,也死在大意。
他竟然以拳擊劍。
被荷瓣劍一劍斷臂。
他掉下蟲背,被神蟲原地踐踏。
雙翼人豎瞳閃耀,雷電之光還沒射出,就被賈行云的血氣彈蓋住了雙眼。
轟地一聲。
他算是被自己給炸死了。
四翼人凌空翻轉(zhuǎn)。
以鞭抽歪荷瓣劍。
他在空中打了幾個側(cè)翻,居高臨下,遠(yuǎn)遠(yuǎn)審視賈行云。
“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襲血影神族,你是那一脈的蟲子。”
“蟲子?”賈行云眼神收縮,身前突兀黑洞,血氣彈繁星點點,“你才是蟲子。”
轟隆一聲巨響,湮滅產(chǎn)生的爆炸,威力無比。
出現(xiàn)在四翼人身后的黑洞,差點轟塌通道,影響到賈行云自身。
含怒出手,賈行云被自己的血氣彈嚇了一跳。
依照他在酒店的經(jīng)驗,三顆血氣彈的湮滅威力,比眼前產(chǎn)生的爆炸效果,要小太多。
此時的威力,三顆恐怕能抵三十顆。
一道紫影,從天墜落。
四翼人渾身冒煙,地下砸出碩大的坑。
他顫巍巍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污,爆喝一聲。
他四翼斷兩,化作擎天紫手,拍岸而來。
黑洞乍現(xiàn)。
賈行云邁入洞中,原地消失。
再出現(xiàn)已是四翼人頭頂。
“血影遮天。”四翼人猛地抬頭,紫手合攏,拍得驚天炸響。
“我在這里。”潰散在紫手中的賈行云,神鬼莫測地出現(xiàn)在四翼人背后。
他雙指抵住四翼人,噗噗兩劍,洞穿他的身體。
“你……”四翼人倒在原地,抽搐著指著賈行云,“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說對了。”賈行云一指點去,黑洞籠罩,四翼人被吞噬得悄無聲息。
“這個世界?是哪個世界?”賈行云后知后覺,搓著手指,感受身體越來越強的變化,疑神疑鬼道:“難道又踏馬穿越了?”
“八方神界,蟲族大陸。”
賈行云循聲望去,嚇了一跳。
一對殘破的蟲子腹眼,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自己。
“是你在說話?”賈行云指了指顫顫巍巍的神蟲,看了看四周,好像并沒有外人。
“爽。”神蟲大叫一聲,噗通倒地,渾身流血。
賈行云飛身上前,很疑惑長得像蟲子的蟲子,流出的血怎么和人類一樣是鮮紅的。
“你別動,我?guī)湍闳〕鲞@些鐵鏈鉤刺。”
神蟲精神萎靡,似回光返照,動了動頭顱,目光灼灼地盯向賈行云。
賈行云看著這些嵌入骨肉肢節(jié)的鎖鏈,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幸在南昆山有蟲豸軍團(tuán)。
賈行云從小就對昆蟲的構(gòu)造了如指掌。
當(dāng)然。
如果眼前這個巨大的能說話的家伙,還是蟲子的話。
仔細(xì)檢查片刻。
賈行云拿住一條鉤鐮,深吸口氣,“你忍住,應(yīng)該有點痛。”
這一條鉤鐮,從結(jié)構(gòu)上講,如同鎖死了人的琵琶骨。
“來吧,我不怕死,只是被血影族鎖住靈脈,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