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遠的位置。
趙猛撐著傘,傘下一個懷中雜七雜八甜品的可人兒。
“趙叔,你吃嗎。”月小玖舉著一個藍莓球,伸到趙猛的嘴邊。
趙猛吧唧一口整個吞下,哈著冷氣含糊不清道:“血影會的東西,你送到了嗎。”
“嗯,送到了,那個美女真心不錯,請我吃這么多甜品。”月小玖眨著睫毛,眼睛在甜品之間掃來掃去,分不清應該先吃哪一個。
“血影會的棋盤挺大嘛。”趙猛擦了擦嘴角的奶油,抬頭望向冒煙的酒店,低語道:“棋都下到柳家去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月小玖用舌心刮了刮椰凍,漂亮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比起血影會,我看賈行云,反倒順眼多了。”
“嗯,你說得對。”趙猛摸了摸月小玖的頭,抬頭望天,眼神深邃得猶如一汪幽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小琉那邊如何,順利嗎,長生軍是不是可以復活了?”
“差不多,是時候了。”
“那賈行云這邊,血影會的人混進了酒店,我們管不管。”
“管什么?我們也是血影會的人啊,呵呵。”趙猛撐傘,換了一只手,悠悠說道:“何況,我早就暗示過賈行云了,他要是還看不破,就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可惜了,那個叫柳嫣的美女,是個極品啊。”月小玖伸出舌頭,舔一口奶油,含在唇邊抿來抿去,“真想給她檢查檢查身體,呵呵。”
“你這好蕾絲的陋習……算了,你開心就好。”趙猛點了點藍牙耳機,朝遠在龍川墓中的月小琉說道:“趁血影會裹亂這時間差,我們也開始吧。”
“收到,調試馬上完成。”月小琉掛斷電話,看著眼前忙碌的一切,喃喃低語,“秦風依舊,長生堂的時代,終于要來了。”
此處,正是墓中墓的那一處龐大的內掏空間。
半空中一緩慢旋轉圓形祭壇,八只巨大的,以飛翔造型拖拽祭壇的青黛色冶鳥分設八個方位,在轉動的帶動下,似隨時都能展翅高飛。
祭壇被一通天徹地的齒輪銅柱自中心穿過嵌在半空。
銅柱下達地底,寬大的繞柱銅葉,在地下河的奔流下緩緩轉動。
其上綠銹斑斑、千瘡百孔,更是在幾千年前的沖刷積累下,銅葉泛暗灰白,長出疙瘩狀鐘乳石。
銅柱上探積木狀堆積、呈不規則倒懸石的穹頂。
穹頂層層間隔分明,嚴絲密合,在銅柱的帶動下交相扣合。
穹頂似天幕,倒懸石如星辰。
天幕時而如水磨豆腐,滲出絲絲縷縷的暗紅,沿著銅芯滲入祭壇。
祭壇之下,方圓百米,一圈又一圈。
杵立萬余似蠟像的軍陣琥珀俑。
琥珀俑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嘴唇縫線、腳踏羊頭。
萬余手執兵器的武士,數百匹曳車的戰馬,一列列、一行行。
規模宏偉、氣勢磅礴。
此一萬軍俑,號“長生堂”。
龐大的祭壇,八分空間。
到處都是忙碌的那種酸與怪物。
這些怪物似東拼西湊,三頭,以面相對,依稀可見融入三臂,六條似人形的腿絞在一起,麻花狀靈活地擺來擺去。
數據分析室、全息屏、黑魔法銘文。
祭壇之上,圖紋流轉,隱隱清晰。
仔細看去。
駭然就是骨錢令八塊副盤的圖案。
如果血影會的人再此,必定會驚訝地發現,此處的構造,幾乎完美地復刻了他們的祭壇。
拿到促織牌數據的趙猛,并沒有第一時間傳輸給血影會,而是發回給月小琉。
月小琉盤膝坐在正東方向的青黛色冶鳥頭上,手指在膝上的筆記本上,健指如飛。
她青澀未脫的臉上,寫滿前所未有的認真,盯著從87.5%開始緩慢上漲的數據條,眼中閃爍奇異的光芒。
隨著數據的上漲。
祭壇之上的八個圖紋,越來越清晰。
繞著銅柱轉動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快。
那八只翱翔狀態的青黛色冶鳥,活了一般,越發靈動,死灰的眼漸起血色。
月小琉扭了扭脖子,活動的間歇,溫柔的目光投向祭壇下,長生軍俑陣前的那個銀面人。
她的目光在銀面人身上停留片刻,神色復雜地在對方身前的那尊琥珀俑前一掃而過。
“夜梟,你記住,我不是幫她,是幫你。”月小琉心中默念,煩躁的心,瞬間明朗。
夜梟,也就是韋世強。
他輕輕撫摸著眼前的茶紅色琥珀女俑,動作輕柔,目光深情。
那琥珀女俑身材嬌小,微微閉眼,神態安詳。
她戴半框橢圓眼鏡,右眼角一顆醒目的美人痣。
她頭箍寬條白色運動帶,著連體白色束腰網球裙,左膝蓋上套著一黑色護膝。
只不過,這女俑,頭戴假發,掩蓋住了腦勺的位置。
“我的眼很小,只看得到你,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你,小紅,就快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再見面了。”韋世強撇起唇角,生硬地拉扯出一抹笑意。
半肉身、半骷髏的韋世強,似乎忘了怎么去笑,也只有在面對范曉紅的琥珀俑時,他才會潛意識想要去微笑。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宿。”韋世強深喃喃低語,深情注視,眼中只有那一抹從不回他的影,“這樣靜靜看著你,就很好,我很知足。”
咔擦。
韋世強內心一驚,瞳孔瞬間放大。
范曉紅的琥珀俑,出現隱絲裂紋。
他唇色發白,虛捧著范曉紅的臉龐,隱隱發抖,話都說不利索,“來……來……來銀。”
“不用擔心,正常現象,祭壇起作用了。”唇角有痣,臉色郁氣,一顰一笑似在皺眉苦思冥想的女子,飄然而至,用熒光探照燈照了幾下,又飄然而去。
“月小柒,給個實話,今天,小紅就能復活嗎。”韋世強顫抖著雙手,望著對面冰冷的臉,眼神復雜。
月小柒繞著一尊秦俑細細檢查,聞言頭也不抬,硬邦邦回道:“你是不相信堂主的判斷,還是不相信我得醫術?”
她敲了敲秦俑,彎腰側耳細聽,微微點頭,又轉身在秦俑對稱的位置,重復了之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