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蟲。
顏色金黃。
一片片,猶如金燦燦的麥田。
當然。
如果不是流動的話。
會更美。
被金甲蟲流動液體一般裹著在地底穿梭的賈行云。
吐了。
吐得天昏地暗。
這裹成球狀的玩意。
完全不顧里面有沒有人。
速度快得,風馳電掣來形容都算慢。
見過開彩票號碼那種轉動的機器嗎。
金甲蟲裹成的樣子,就是那臺機器。
賈行云就像機器中的球。
開彩票時的那種轉動速度,再加快個千百倍。
就是賈行云現在的處境。
如果單單是這樣,還能忍的話。
那金甲蟲速度起來互相摩擦,產生的那種越來越燥熱的氣味,就太踏馬難受了。
這味道。
不好形容。
打屁蟲那種味道,細細想來,這一刻都像是美味。
賈行云體會著什么叫生不如死。
差點產生荷瓣劍齊出,毀滅一切的沖動想法。
不過。
他忍住了。
其實,不是忍不忍得住的問題。
是完全沒多余的精力施展。
稍微分心。
就,又吐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反正。
賈行云覺得自己快死了。
時間漫長得似乎過了一個世紀。
腦子都快漿糊一樣,意識都模糊了。
金甲蟲群的速度終于慢了下來。
流水一般脫離賈行云的身體。
它們并沒有散去。
靜靜地警戒在四周。
等待賈行云的下一步指示。
促織牌擁有者賈瑞知,給蟲豸軍團下過一個命令,簡單的五個字:聽賈行云的。
賈行云。
死人一樣。
癱在地上。
緩了許久。
才捂著惡心的胸口,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除了他。
最先站起來的是吐得似乎瘦了一圈的西科夫。
接著就是站起來又跌跌撞撞倒下,倒下又撅著屁股站起來,又倒下的弗雷德里克。
傭兵團的其他人。
反應各一。
狼哭鬼嚎的。
哭爹罵娘的。
癡癡傻笑的。
十幾個兩米左右的大個,精神萎靡得不成樣子。
“吱吱吱……”每人身邊出現一個手舞足蹈的金甲蟲。
它們引起對方的注意后,緩緩后撤。
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藥丸留在原地。
“原來如此,難怪。”賈行云釋然了,就說嘛,家里怎么可能沒點后手,就這樣一次群傳,人站都站不穩,還談什么戰斗力。
他撿起藥丸,咬在嘴中,噗地一聲又吐了出來。
這苦澀味,熏得他眼淚、涎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坑娃啊,老爸。”賈行云心底的話直接喊了出來,驚喜地發現,藥到病除,立竿見影。
賈行云活動活動手指,扭了扭脖子,精氣神反而更佳。
“非常有效,兄弟們,速度。”
還在躊躇的弗雷德里克等人,見到賈行云生龍活虎的樣子,滿懷希望地塞藥入嘴。
又是一陣嘰哇鬼叫。
雙重“享受”,簡直讓人懷疑人生。
“你爸……”弗雷德里克猛咽口水,朝賈行云豎起拇指,眼中是深深的忌憚,“是個狠人。”
“不要出聲。”西科夫側了側耳朵,耳朵輕輕扇動。
那種獸類的天賦被他發揮到極致。
他吸了吸鼻,蹙眉道:“外面有坦克,直升機,裝甲車……”
“厲害啊,光聽聽,聞聞就知道?”弗雷德里克嘴巴喔成一個圓,驚訝得口水都差點掉出來。
“差不多。”
賈行云淡淡的語氣,讓弗雷德里克佩服不已:米斯大人,也是恐怖如斯。
“看看我們所處的環境。”賈行云揪著弗雷德里克的頭,別向后方,“應該是一處軍事裝備的倉庫,咯,半廢棄的直升機。”
倉庫很空曠。
除了一架拆去設備的直升機,還有很多蒙上厚厚灰塵的零部件。
金甲蟲早就按照賈瑞知的計劃,將賈行云等人帶到此處。
至于目的。
如果賈行云還猜不出來,那他就不配做賈家的繼承人。
“考慮得真周到,裝備都準備好了。”西科夫撬開金甲蟲運來的彈箱,取出一把沖鋒槍,檢查彈夾。
他拍了拍滿彈的彈夾,指揮著傭兵團的人各自裝備。
賈行云和弗雷德里克在門縫處,朝外觀察,兩人一陣低語。
“若拉,她上了一輛裝甲車,看樣子準備帶著坦克部隊入局。”
“莉莉安,這丫頭,沒看出來,還會開直升飛機?”
“這算什么,我們家族的人,戰斗機都會開。”弗雷德里克愣了一下,捏著拳頭,狠狠捶了一下門縫,“她們從來都站在父親的對立面,說起來是至親,其實連朋友都談不上,我以前還奢望能用親情感化她們,現在想來,因為母親的關系,還是我太天真了。”
“哪有什么好說的,還坦克飛機,我讓兄弟們讓這些玩意變成一堆破銅爛鐵。”西科夫高大的身軀插入兩人之間,擠著身子,瞇眼朝外望了望。
他拍著胸前掛起的兩排手雷,豪氣萬丈道:“能炸就炸,不能炸,就同歸于盡。”
賈行云看著西科夫莽夫一樣的神情,情不自禁就想起綁著炸藥,動不動就要跟敵人同歸于盡的梅契耶夫。
他呼了西科夫腦袋一把,氣憤道:“你們家的人,怎么都這臭毛病,動不動就跟人拼命。”
西科夫紅著脖子,還想反駁,被賈行云一眼瞪得沒了脾氣。
他摳著腦門,嘟囔道:“那你說怎么辦。”
“這么好的武器,不能浪費了。”賈行云手指點著下巴,思索片刻,回頭望了一眼那些整裝待發的傭兵團成員,“會駕駛坦克,會開直升機不?”
“瞧不起誰?”西科夫白了一眼,神色傲然地拍起胸膛,“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只要叫得出名,就沒有我圖勒傭兵團不會的。”
“航母潛艇你也會?”賈行云嗤鼻輕切,撇著嘴不屑念叨:“瞧把你能得,還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
“還真會。”西科夫認真想了想,目光清澈,“還記得那什么瓦良格不,被土耳其要過路費,后來希臘不是出面擔保嗎,我悄悄操作的。”
賈行云張了張嘴,喉嚨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半響才閉嘴,化作一個大大的拇指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