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頭駕駛員的子彈不是流彈。
是有針對性的夜襲。
車隊在密林的土路中,遭受了火力強大的伏擊。
所有車輛的駕駛員都被提前埋伏的狙擊手盯上了。
很不幸。
賈行云的駕駛員。
死了。
開路和殿后的兩輛裝甲車,前面一輛壓到地雷,炸得王八殼子都在燃燒。
后面一輛被數枚反坦克炮,轟得只剩車架子。
掐頭去尾,中間開花。
標準的夜襲伏擊戰術。
陰沉的夜空,響起密集的槍聲,爆炸聲。
火紅的子彈劃過的痕跡,把整片林子照得猶如白晝。
車隊依托軍車,不斷還擊。
士兵跳下車,直接變身墮落者沖進樹林,咆哮的聲音夾雜驚恐的慘叫,在夜空中交織成滲人的嘶吼。
車隊從措手不及,到慢慢占據主動。
皮堅肉厚的墮落者,突擊如野獸,往往以較小的代價,橫掃成片成片的伏擊者。
傷亡不成比例,墮落者以一抵十。
賈行云就像一個旁觀者,木然地在車中紋絲不動。
從情感上,他支持伏擊者。
他甚至于,控制著自己的種子,偷偷放過了伏擊的人。
這些伏擊的人,成分很復雜。
操著歐洲各個國家的語言,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說他們是正規軍吧,又沒有那么訓練有素。
說他們是游擊隊吧,戰斗力又比他們更強。
一旦被墮落者沖擊進陣營,就開始以小隊,各自為戰。
像是臨時聚集起來,反抗**暴行的各個國家的武裝組合。
賈行云不想出手。
靜靜等待這場幾乎可以預判結果的碾壓。
不管身份如何。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反***的一方。
他就像一個潛伏者。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
不過。
當他從種子的視野里“看到”倒在他身前的一人時。
賈行云不淡定了。
這個人。
賈行云認識,叫萬全,賈家外衛之一。
“表姐?”賈行云驚得不輕,賈家外衛出現在這里,說明柳嫣和炮艇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擺脫漩渦,肯定也“重生”了。
他嗵地一腳踹飛車門,瞬間變身。
賈行云身體暴漲,全身長滿白色的狼毫。
他的眼猩紅一片,嘴中的牙變成食人魚一樣的兩排鋸齒。
指甲堅硬得猶如鋒利的匕首,夜空中閃著寒芒。
他渾身充滿爆炸性的力量,他感覺自己可以一拳捅破天。
賈行云一條直線,直往發現萬全的地方沖去。
擋他路的樹,無一不被鋒利的指甲劈成幾截。
賈行云暴躁不安,心急如焚。
戰斗幾乎接近尾聲。
伏擊者的幸存者被墮落者團團圍住。
變身更高大威猛的梅登正在虐殺著最后的伏擊小隊。
這支小隊的戰斗力,明顯強于其他伏擊小隊。
裝備也是大有不同。
他們人數不多,十人左右。
個個穿戴銀色的盔甲,胸前佩戴十字架。
所用的武器,在現代戰爭中也屬于非主流。
看上去,落后的闊葉劍。
但就這非主流的小隊,卻讓墮落者損失慘重。
“驅魔騎士?”梅登眼神收縮,戴上了金屬絲線手套。
“梅登,神通學會的走狗?準備接受光明的審判吧。”說話之人,不僅聲音好聽,長得更加好看。
這是一個俊美得近乎嬌艷的女騎士。
她的頭盔散落不見,一頭金色的長發,瀑布散開。
慍怒的臉上完美無瑕,一雙清澈的眼珠,猶如明亮的星辰。
嚴絲合縫的銀色盔甲,緊貼在她凹凸有致、弧線完美的曲線上,看上去,又颯又靚。
剩下的人,個個神情堅毅,目光清澈,渾身散發強大的氣勢。
“等我吸干你的血,敲開你的頭骨,看看你的腦髓是不是也和你的語言一樣硬氣!泵返谴笫忠粨],墮落者咆哮著沖了過去。
他本人迎上了女騎士。
梅登蹬地沖天,拳頭快到似乎起了火拳。
女騎士雙手持劍,抬至胸前,猛地往地上一插。
一圈銀白的光輝嗡地一聲激蕩而去。
梅登以手背遮眼,被光輝照耀得身上白色狼毫微卷。
他去勢不減,一拳正中女騎士劍柄。
女騎士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倒退三步。
鮮血澆在闊葉劍上。
那劍瞬間赤紅。
女騎士猛提口氣,赤紅劍回旋一擊。
梅登以拳套擊劍,炙熱的氣息燙得他的手臂起了滾泡。
他啊地一聲,后撤半步,巨大的蹬地力踏碎了裂石。
女騎士雙手繁瑣交錯,口中念念有詞。
赤紅劍如臂使指,哚跺跺朝梅登劈頭砍了三劍。
梅登雙拳擎空,每一擊都火星四濺。
他咚地兩腳蹬地,雙拳推開赤紅劍,以肩撞的姿勢洶涌無匹地撞在女騎士小腹上。
女騎士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沖來。
她猶如斷線的風箏,在半空散落漫天的血霧。
蹭地一聲噔響,梅登鋒利的手指撐破拳套,五根寒光閃閃的金剛指在空中劃出五道閃電,直取女騎士面門。
身在半空的女騎士,眼看著就要被撕裂頭顱。
一道白色的影沖入戰場,電光火石間用后背擋住梅登的五指。
他抱住女騎士,側翻倒地,幾個翻滾站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梅登望著救下女騎士的賈行云,神色不善。
賈行云半摟著臉上陰晴不定的女騎士,伸手摸了一把火辣辣的后背。
那里有五道深深的血印。
賈行云對梅登的話充耳不聞,他的眼中只有懷中的女騎士。
“表姐,是你嗎,呵呵,果然是你的風格,走到哪,都是那個暴力的魔女。”賈行云眼中的溫柔讓女騎士內心一凝。
她有點錯亂的恍惚。
似乎眼前這個魔鬼,看上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的心有種悸動的感覺。
她止不住想要伸手撫摸對方的臉龐。
啪……
一擊重重的耳光。
“魔女?”女騎士瞇著眼,咬著下唇,“姑奶奶是驅魔騎士,小弟弟,跪下,服侍我!
“呃……”說完這話的女騎士,表情精彩變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脫口而出。
她隱隱察覺到哪里不對,但又不知道具體是哪里不對。
她冥思苦想,眉毛都擰成了結。
賈行云用指肚舒展著女騎士的眉,心中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