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貨柜車上卸下的設備,正被脫去防水布。
塔樓到花園之間,早已用鋁合金搭建一座臨時實驗室。
賈家的工藝師傅負責在實驗室安裝調試。
城堡的護衛負責搬進搬出。
除此之外,實驗室還擁有整套,全世界最精密的高科技設備。
譬如高端數控機床、精密光學組件、頂尖軸承……
還有保護實驗室安全的自動武器系統。
就像是刻意顯擺一樣,這些都是西方對我國禁運的東西。
柳如蘭帶來的那一批專家,明顯心不在焉。
眼神中那種求知欲,怎么掩飾也掩飾不住。
漢斯將實驗室的護衛支開,微不可察朝柳如蘭點了點頭。
柳如蘭揮了揮手,那批專家,急不可耐就撲了上去。
看著那些專家的專業程度,和渴望的眼神。
賈行云終于明白,這些人,是國內高精尖領域的科學家。
難怪柳如蘭對賈行云都守口如瓶。
這一個個,那個不是國寶級。
聯想到菲弗爾家族產業中,涉及的頂尖軍工、科技、材料、芯片等等等。
賈行云心里有底了。
國家借著賈家的手,在下一步好大的棋。
柳如蘭領著幾人,隨漢斯進入主堡。
賈家的專家組繼續調試設備。
賈行云為了躲避柳嫣,穿上工作服,藏在人群中,揮汗如雨。
弗雷德里克是看到偶像賈行云干什么,他就有學有樣干什么。
賈行云剛拿起扳手,弗雷德里克就搶先一步擰螺帽。
賈行云剛接好線路,弗雷德里克就打開了設備的開關。
這個出身高貴,經常參加貴族酒會,可以承襲爵位的德帥,滿手油膩膩的潤滑油。
他穿著背帶褲工人裝,身上臟兮兮的,心甘情愿給賈行云打下手。
這要是傳出去,獨眼弗雷德里克給一個男人當跟班,整個歐洲商政兩界的年輕人,恐怕會瘋。
“噢,米斯大人,你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我們家族一直對丟失的琥珀宮鍥而不舍嗎!
弗雷德里克擦了擦額角的汗,瞬間就多了一道清晰的指印。
賈行云丟給對方一條干凈的毛巾,指著他指印的位置虛空點了點。
“因為,二戰時,蘇德戰爭爆發,德軍攻占葉卡捷琳娜宮,負責運送琥珀宮到柯尼斯堡的負責人,是梅登少校!
賈行云攤了攤手,輕癟嘴,側歪頭聳肩,“梅登少校不僅是你們家族的人,還是你的祖父。”
“你這都知道?”
“這是公開的資料,想知道不難吧!
“你說的也是。”
弗雷德里克用毛巾擦了擦手,隨意披在肩上,“后來蘇軍不是攻向了柯尼斯堡嗎,元首曾親自下令轉移琥珀宮,祖父再次擔任負責人,結果,直至戰爭結束,琥珀宮下落不明,連祖父那群人也人間蒸發!
“菲佛爾家族從此就背上了小偷的嫌疑,很多人懷疑,當初祖父監守自盜,隱姓埋名!
“為了洗脫嫌疑,家族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就是要找到消失的琥珀宮,用以洗刷清白!
“好在,我們的探險隊,在柏林郊外一處軍事堡壘遺跡中,找到了11箱琥珀宮的組件!
“從其出現的地理位置上看,至少能證明祖父是清白的,他奉命將琥珀宮轉移到首都。”
“而且,我們還在遺跡中找到剩下組件的線索,探險隊已經出發了,過幾天就應該有好消息!
賈行云很理解菲佛爾家族的想法。
琥珀宮的消失,成為菲佛爾家族的污點,別說五十年,哪怕再過五十年,甚至更久,菲佛爾家族也會追查下去。
對于一個古老家族來說,名聲比什么都重要。
“放心,賈家在琥珀界的地位,有目共睹,修復古文物,更是我們的拿手好戲。”
賈行云指著忙碌的賈家人畫了一個大大的圈,“這些都是我們家的精銳,當初參與俄羅斯的琥珀宮仿制品制作,我們家都沒有派出這么大的陣容。”
“就是因為你們參與過琥珀宮的制作,父親大人才愿意信任你們。”
提起藝術文物的修復,弗雷德里克難得正經。
“能告訴我這些設備是做什么的嗎?琥珀宮的修復都用得著嗎?”
“三言兩語還真說不太清楚……”
“說不清楚那就別說了嘛。”柳嫣舉著高腳杯,抿著香檳,含著笑語走了進來。
嘶!
賈行云的牙不受控制火辣辣的痛。
柳嫣換了一條緊身的牛仔褲。
上身穿絲滑雙層隱紋短衫,衫擺被她揪在一起,在肚臍的上方打了個結。
這無敵的身材,這樣穿,曲線之美,一覽無余。
賈行云隨之一頓。
他趕緊扭頭,抓住弗雷德里克,語速倒豆子一般。
“我來給你細細說一下,琥珀類文物修復的原理,不急,慢慢聊,時間還長!
“眾所周知,琥珀宮是為慶祝普魯士第一任國王,弗里德里希一世加冕國王而開始建造的。”
“從1701年到1711年,各國工匠用了10多年時間完成了這一富麗堂皇的浩大工程。”
“其面積約55平方米,共有12塊護壁鑲板和12個柱腳,全都由當時比黃金還貴12倍的琥珀制成!
“在當時,上好的琥珀主要產自當時屬東普魯士的柯尼斯堡,也就是現在的加里寧格勒!
“以琥珀的五大產區劃分,這里隸屬波羅的海的礦珀,當然也有海珀!
“波羅的海的琥珀,整體體色,以不同色調的黃色為主,如淺黃色、黃色、雞油黃等,很少見到白色、骨白色、肉紅色,罕見藍白色!
“知道了琥珀宮的用料產地和顏色分布,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琥珀的成形是以百萬年為單位,時間的遠近造就同一顏色也會出現很大的差異!
“修復不是重鑄,每一處細微的復原都要貼近原始材料!
“那么,重點就要知道材料的屬性。”
“這就要借助大型儀器來檢測,并得出具有產地意義的鑒定特征,譜學特征、熱行為、微觀結構等等!
賈行云舔了舔唇,一杯印有唇印的香檳遞了過來。
“不急不急,姐姐不打擾你,慢慢說!绷膛e著杯,杯上的唇印又紅又新鮮,看她的眼神,這魔女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