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眼珠子給你挖了。”看守端著槍,捅了捅最外圍的店員。
這店員看似木訥,右手小指、無名指裝的航空材料制作的仿生假指。
他嘿嘿傻樂,嘴里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朝守衛努下巴,示意有話想說。
“膩歪個毛啊。”守衛扯掉木訥店員嘴里的毛巾,槍口頂著他的胸。
“我叫蔣飛。”木訥店員低頭看著胸口的位置,反背手聳肩活動脖子。
“So?”守衛看傻瓜一樣看著蔣飛,“你有毛病吧。”
“我全身上下有個地方巨硬無比,你要不要看?”蔣飛抬頭,眨了下眼,表情很認真。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我呸。”守衛想歪了,下意識打了個冷戰,“滾,老子不好那口。”
“是真的,你瞧。”蔣飛舉起右手,兩根仿生假指靈活跳動。
“你……什么時候。”守衛剛拉響槍栓,就被蔣飛搶先用小指塞進扳機。
他左手抓住守衛的槍,咔擦咔擦,熟練地將槍拆卸成零件。
零件叮叮當當落地的聲音響起,引來其他守衛的矚目。
其他守衛驚得剛端起槍,他們身邊,就沖出數名店員。
這些店員不知何時已解開繩索,身手敏捷竄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擒住守衛。
守衛們驚駭發現,所有店員都一臉輕松地自行完成松綁。
蔣飛反背被他卸了槍的守衛,將他壓在地上,拍著他腦袋道:“就你們這群雜魚,還來南昆山打秋風,當我們外衛是擺設?”
“飛哥,表現可以啊,夠沉著的。”
“就是,不錯嘛,我看今年的內衛選拔,指定有你小子。”
“請客請客。”
“這些蝦米咋想的,來送人頭?”
“可不嘛,一線天可是內衛巡視的,那群牲口,猛得一塌糊涂。”
“別說了,想起上個月跟他們對訓,我渾身骨頭都痛。”
店員七嘴八舌,輕松寫意,完全沒把這些守衛放在眼里。
蔣飛活動活動右手無名指和小指,望著一線天的方向想道:內衛嘛,早晚一天,要成為其中的一員,才不負賈行云的恩情。
一線天內,長生衛行至一半。
頭頂突然傳來呼嘯。
他們抬頭一看。
十幾顆煙霧彈從天而降。
煙霧繚繞,嗆鼻辣眼的味道,直熏得他們胡亂開槍。
“不要停留,沖過去。”
“節省子彈。”
“瞎開槍,會誤傷自己人。”
各自領頭人剛叫了一嗓,就被嗆得眼淚鼻涕嘩嘩流。
長生衛彎腰掩鼻,埋頭狂奔。
“啊……”倉惶的叫聲在人群中響起。
眾人還沒明白怎么會事,就有人被從天而降的黑影拉到半空摔了下去。
砰砰砰。
槍聲不斷,長生衛的人自亂陣腳,照著頭頂胡亂開槍。
“啊,救我。”抬頭望天的人,被突然出現的黑影,拖拽在地上,噗噗噗被拉得無影無蹤。
“左……”喊叫的人剛張開嘴,示警的氣音還沒出口,就被黑影捂住嘴打暈在地。
數條黑影借著煙霧彈的掩護,穿梭在長生衛中,猶如鬼魅。
長生衛往往剛覺得煙霧起了浪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突兀伸出的手拉了過去。
恐慌的氣氛在長生衛中蔓延。
這些摸不著頭腦的人,見到影子就開始倉促開槍。
自相殘殺的戲碼不斷上演,黑影見縫插針,時不時偷襲得手。
等到煙霧散去。
除了被活捉和被同伴射殺的長生衛,滿地翻滾哀嚎的傷者。
山崖上,扔下數條速降繩。
干脆利落滑繩的聲音滋滋滋密集響起。
穿著黑色勁裝,戴著蟋蟀圖紋面具的人倒立著從天而降。
他們腳瞪著崖壁,加速下滑,完全不考慮速度是不是過快。
行至崖底,瀟灑地翻身騰挪,穩步落地。
他們以手勢交流,無聲無息,井然有序,目標明確。
打暈人的悶響連綿不斷。
緊接著拖拽的聲音連番響起。
不到一分鐘,一線天內再無長生衛。
只有崖壁和地上的血跡,似乎昭示著這里曾經發生過不同尋常的事。
崖頂兩側,是身著迷彩,全副武裝的山地特戰連。
帶頭的正是賈行云的大舅柳昌運。
“此次觀摩,學習為主,看看人家內衛的素質,再看看你們。”柳昌運迎風訓話,聲如洪鐘。
“訓練加倍,一周后,與內衛進行一場山地演習戰。”
“別跟我說人家都是退伍精英,你們,不一樣是優中選優。”
“還像上次一樣給我戰成平手,小心你們的皮。”
“我要贏,壓倒性的優勢去贏,慘勝都算輸。”
挺拔的身姿,堅毅的眼神,瞪圓的雙眼,鼓著腮幫,牙齒咬得咯吱響,沒有一個人愿意服氣。
“我看難咯。”柳如煙身后的老人,抱著手臂,攏在一起,聳嗒著肩,朝柳昌運翹下巴,眼簾瞇成一條縫。
“福爺,都是您訓練有方。”柳如煙張揚的個性,在老人面前放得很低,小輩禮持得一絲不茍。
老人姓賈名福,賈氏祠堂唯一有資格為祖宗供牌掃塵的人,也是內衛教頭。
賈家包括賈行云在內,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無人不尊稱他一聲“福爺”。
賈福打了個哈欠,朝峽口的位置招了招手。
早已候在那里的外衛,提著清洗工具,跑步進一線天。
“出來洗地了,外衛。”
外衛中有人調侃一句,引來數人側目。
“呸,我說錯話了,該打。”說話的人啪啪抽著自己的嘴巴子,結結實實。
外衛中也有很多心高氣傲的佼佼者,這廝調侃的一句話,得罪了不少人。
“不知上溫塘的戰況如何了,好想看家主表演。”
“得了吧,咱們啊,還不夠格。”
“跟蟲豸軍團對上的人,腦子瓦特了吧。”
“聽說了吧,云天海山莊有只守山神獸,你說玄幻不玄幻。”
“知道內衛面具上的蟋蟀圖案不,聽說是有傳承的。”
“這個我知道,傳承自賈似道先祖的促織軍,聽說是一群摸金校尉……”
“噓,別瞎說,那是盜墓的,我聽說促織軍是反清復明的中堅力量,跟天地會一個性質,天地會你曉得吧……”
“省點力氣叨逼叨吧,一線天清洗完了,上溫塘方向的清洗工作才是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