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張則已被那一掌打落峰下后，心想為何沒有事，只是胸口處隱隱有些作痛， 嘴里罵道：“就算是玄秘也他媽這樣粗魯。”</p>
<p>不再留戀什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折身往云上峰去了。</p>
<p>當晚回到家中之后，悶悶不樂，總要想著下山去喝酒。</p>
<p>其實孤山設有禁止，外人難入，五殿弟子沒有大使的允許也是很難下山去的。</p>
<p>一年前，張則已第一次上山時發現了一條極隱秘的小道，山中守衛哪里能發現的了？</p>
<p>每次要下山都是偷偷從那條小道上去，可是前些時日和他的那些朋友們下山喝酒，他們知道了有了這條小道后，便將這小道的消息泄漏了出去。以至于有弟子偷懶想下山尋歡都會從那小道上去，終究被衛們發現，于是便將小道給封了。</p>
<p>正是這個原因，才悶悶不樂的。</p>
<p>天色黑了下來。</p>
<p>星辰出沒。</p>
<p>滿桌星輝。</p>
<p>屋中燈火有些昏暗，燈油快要燃盡。</p>
<p>張則已對著桌上的無名劍道：“您說我這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些？”</p>
<p>“只是偶爾僥幸而已。”劍中聲音道。</p>
<p>張則已想起另外的一些事情，有些好奇，“上次借劍給掌門大人，你說他會不認出這把劍來？”</p>
<p>“認出來又如何？”</p>
<p>“那就麻煩了。”張則已用手敲了一下桌子，“如果他知道這把劍就是圣器榜上排名第三的天縱云之劍，一定會追問我這把劍的來路。”</p>
<p>“那他有沒有追問？”</p>
<p>張則已敲了敲自己的腦殼，責怪自己不太聰明。“您和掌門到底什么關系呢。”</p>
<p>“他是我的師侄。”</p>
<p>張則已愣了一下，隨即道：“也是，您一心修行，極少露面，就連孤山弟子中許多人都不知道您的存在。”</p>
<p>“冥冥中無形之手撥弄風云。”</p>
<p>張則已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卻想起了剛來孤山不久后無意闖入到思過崖的事。為何不去別的崖而到了思過崖呢？明明自己不想惹麻煩，卻莫名奇妙的過了那崖，以至于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麻煩事，比如成為劍試第一，比如明日要去的一峰，南峰。</p>
<p>這些事情就算真的去思考，也得不到什么滿意的答案。大概人就像水一樣，反復無常。</p>
<p>自己做過的事情恐怕自己也不會理解的。</p>
<p>“我記得當初過了那崖面之后，那碑前守護著一個人，全身都穿滿了玄鐵鏈子，他是誰？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錯？為什么我進出虛字碑時他都在睡覺？”</p>
<p>“他叫那人。”劍中聲音道。</p>
<p>張則已沒有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奇怪，因為他還認識一個叫某人的人。</p>
<p>“守護虛字碑也只是在贖罪。數十年前，我曾認識一位朋友，那位朋友是來自西荒昆山天玄門。”</p>
<p>“陰陽家？”</p>
<p>“是的，我曾在他那里學過一些陰陽術，其中就包括一種能讓人快速進入睡眠的術法，所以那人是被我催眠了過去。”</p>
<p>說到這里，張則已又想起不久前在不落大草原上的事，大爆炸還未發生時，他曾對柳含煙說留守一些戰力來防范陰陽家的人，然而大爆炸發生之后，和聯軍一同前來的陰陽家都消失了不見，之后他又知道黃金大軍兵臨孤山的前一刻，留守在橫獸山脈的聯軍余下戰力皆死于非命。</p>
<p>“我始終想不明白。”張則已搖頭道。</p>
<p>“西荒那里的野心很大啊。”</p>
<p>張則已結束了話題，說起另一件事。</p>
<p>“明日應該怎樣面對那位玄秘？”</p>
<p>“我神魂不滅數十年至今，無非就是想殺死他，為我自己報仇。”</p>
<p>為自己報仇。世界上最荒誕的一句話。</p>
<p>然而張則已并沒有這樣覺得。</p>
<p>“上次在森羅洞天中我曾殺過他一次。那時他已經修煉到了入化境界，真是不容易。因為那人在碑外的手段，始終沒有殺死他。”</p>
<p>張則已哈哈干笑兩聲，道：“在森羅洞天中您都沒辦法殺死他，明日我一人帶著這把劍去殺了孤山玄秘大人？您在開玩笑么？”</p>
<p>“因為這把劍。”</p>
<p>是這把劍，這樣一把又黑又臟的鐵劍。</p>
<p>“子夜時分來思過崖。”劍中聲音道。</p>
<p>“被發現是重罪！”</p>
<p>“那為什么要在子夜時分呢？你本身沒有境界，更不容易被發現。”</p>
<p>張則已扶著腦門，尬尷笑了笑，果然不太聰明的樣子。</p>
<p>子夜很快到來。</p>
<p>孤山如往常一樣安靜。</p>
<p>孤山結界班，幾位結界時圍坐在那個巨大的水晶球周圍。</p>
<p>水晶球上很平靜，沒有什么異常的東西。</p>
<p>卻絲毫沒有發現，有人懷里偷偷抱著一把劍，已經來到了思過崖前。</p>
<p>思過崖，虛字碑。</p>
<p>那人已經睡著了過去，和一年前誤闖到此時的情節一樣。</p>
<p>第二次來此了。</p>
<p>張則已走到那碑前，碑面產生玄氣波動，接而釋放出漩渦，他被吸入進了漩渦中。</p>
<p>虛字碑，森羅洞天。</p>
<p>張則已看著碑中奇異景象不像第一次進來時那般震驚，但還是少不了好奇。</p>
<p>正在他四下觀望之際，懷中的劍飛向了洞天上方最中心的那處。</p>
<p>接著從不遠處的藍色海洋中騰起無數把劍，從四周的大山深處飛起無數把劍，從前方森林中飛起無數把劍，海中的飛魚化作萬劍，山中猛獸化作萬劍，林中飛禽化作萬劍，小溪小河小樹小草也化作劍。</p>
<p>現在這無數把劍都已經來到了洞天最中心處，那里停懸著一把劍，又黑又臟的鐵劍。</p>
<p>二息之后，洞天中的萬劍齊齊歸入進了無名劍中。</p>
<p>之后，無名劍來到了張則已身前。</p>
<p>張則已還在震驚中。</p>
<p>劍中聲音道：“如今這把劍寄宿我所有的神魂意志，我就是劍。”</p>
<p>……</p>
<p>出了虛字碑后，那人還在睡著，自然先前是被催眠過去的。</p>
<p>張則已過了崖面，往院子方向走去。</p>
<p>劍在他懷中，和來時一樣。</p>
<p>他看著懷中的劍。</p>
<p>劍還銹，要磨一磨，出鞘時，斬盡一切。</p>
<p>凌晨了。</p>
<p>（一臉嚴肅的說，我可沒有瞎扯淡，我很認真在講一個故事，平平凡凡劍的故事。</p>
<p>曰兮死了，死在沒有推薦，沒有收藏，沒有鮮花，死相極其難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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