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傳聞里，那位劍神去了不周界，與魔族大尊大戰了數日，最后一同飛升入天道。”張則已稍緩手中動作，對這件事情表示出了好奇，“如果這位孤云劍神還在，想必不會有今日之局。”</p>
<p>“傳說往往總是這樣。”劍中聲音道：“沒有誰會親眼見到過。”</p>
<p>張則以卻想起帶走書閣的那本書，書中寫到了這兩位世間最強者之間的戰斗。于是問道：“你和劍神是不是很熟？”</p>
<p>“這不該是你要關心的。”劍中聲音變得有些寒冷起來。</p>
<p>張則已知道不能再說了，于是另尋話題，“你有沒有聽過世界有六這樣一種說法？”這也是在那本書中看到的，當時他覺得不可思議，現在倒是覺得這種說法還是有幾分道理的。</p>
<p>“世間很奇妙。”</p>
<p>“有沒有六呢？”張則已覺得這樣回答不太滿意，追問道。</p>
<p>手中的劍忽然溢出一道劍意，劍中聲音怒道：“你的問題太多了！”</p>
<p>張則已心想被鎖在那樣地方很多年，一個人，總該是個話癆的樣子，可現在怎樣看這位將二分神魂寄宿在這把又黑又臟的無名劍的人物竟然不是他想象的樣子。于是不再試著和他說些什么，而是繼續手中的動作。</p>
<p>“戰爭不會輕易被挑起，但往往會因為某些事情，比如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被無限放大之后，于是格局的平衡就打破了。”沉默多時，劍中聲音忽然說道：“青云不會這般愚蠢，這是一個局，大如天下的局。”</p>
<p>“那么你會怎樣做？”張則已歪著頭，問道。</p>
<p>劍中傳來悲愴的笑聲，“這也是我的孤山，也是你的孤山，我已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你卻可以。”</p>
<p>張則已搖頭輕笑，很輕松，“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是我的孤山，其實說來，關我什么事呢？我是個閑人，離開孤山也一樣很清閑。”</p>
<p>“我根本不了解你。”劍中聲音說道。</p>
<p>“沒什么要了解的。”張則已平淡地說道：“對于您這樣的前輩來說，經歷的事情還少么？你有要必須做的事情，同樣我也是。說到底我只要將手中的這把劍丟在這條小溪中，那么我就再也不會有任何麻煩了。這劍有你二分神魂，也許會殺死我，也許會大卸我八塊，大不了弄個魚死網破的結局，你我都不好受，只不過我不想這樣做，我只想慢慢走著看。”</p>
<p>劍中聲音沉默一會，然后說道：“你倒是很相信緣分。”</p>
<p>“不。”張則已搖頭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在計劃和安排中一步一步完成的，而還有些事情卻是要隨緣，走一步看一步，事實上只能依賴“命運”或者“運氣”這種東西了。”</p>
<p>“你覺得你的運氣如何？”</p>
<p>“一向不錯啊，命運也很關照我，所以我很少抱怨這個世界。”</p>
<p>“有趣。”</p>
<p>“當初答應你要成為劍試第一，現在是了，那么請說第二件要我幫你做的事。”</p>
<p>很久劍中都沒有聲音。</p>
<p>……</p>
<p>馬三急匆匆找到張則已時，某人正在溪畔洗著劍，心想事到如今怎么還會有如此悠閑的情趣。</p>
<p>“三宗聯軍已至中部地界，很快兵臨孤山。”</p>
<p>張則已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再洗劍，而平淡地看著馬三，“玄秘不急，大使們不急，那位代理掌門也不急，你應該也平淡。”</p>
<p>馬三嘆息一聲，“我還是個孩子，戰爭這種事情總歸沒有經歷過。”</p>
<p>張則已瞟了他一眼，嘲諷道：“有您這么大的孩子嗎？青春逝去，你我都是老人，也許再有幾年，思想已經入了墳。”</p>
<p>馬三點了點頭，卻還是擔心很快就要到來的三宗聯軍。</p>
<p>張則已輕松地開了一個玩笑，惹得兩人大笑。</p>
<p>“死過嗎？”張忽然問道。</p>
<p>馬三想了想說道：“劍者以劍為生，如同鋒刃上行走，哪有沒有走過一兩回鬼門關的經歷？”</p>
<p>“也算死過，那么還怕什么？”</p>
<p>馬三不同意，說道：“死亡那一刻，會看清很多事，當他沒有死去又活過來時就再也不會去死。”</p>
<p>“死來死去都沒死成，倒是命大。”張眨了眨眼睛，說道。</p>
<p>馬三看著整個孤山，稍作感慨，“我七歲就到孤山修行，所以這是我的孤山，我不會讓別人輕易踐踏這片土地。”然后振奮地對張則已說道：“朋友，拔劍迎戰！”</p>
<p>張則已奇怪地看著他，心想怎么就一會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沒有理會他，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劍。</p>
<p>這把劍還很銹，要磨，出鞘時一定是把很鋒利的劍。</p>
<p>這是你的孤山，是你們的孤山，但卻不是我的孤山，但卻還是要拿起劍，來之一切，皆可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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