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初冬之時的某日，天氣驟冷，孤山降下一場雪，鳥兒躲了不知何處，不聞鶴鳴，不聞猿啼，天地皆白。</p>
<p>斷云崖的瀑布居然也被凍了住，掛在崖邊，像明晃晃的帶子。</p>
<p>試劍林覆了一層厚厚的雪，積沉的雪壓的枝干發(fā)出了聲。</p>
<p>時不時會從樹上掉下一大堆雪在某個弟子的身上，鉆進了脖子里，又從脖子里滑進背里，往往驚得那弟子吸上一口冷氣，于是就停了劍式開始抖落身上和衣服里的雪。</p>
<p>劍林外的那張竹椅也落著雪，張則已今天沒有來。</p>
<p>小院雖然看起來簡單些，作為凌云殿的耀眼天才，自然備受重視，但所居之處卻和普通弟子無二。</p>
<p>好在，還不算很冷。</p>
<p>院子里有一個火爐，被他搬了進屋子，好不容易找些干柴很艱難才生著了火。</p>
<p>柴火燒的很旺，能聽見燃燒時的噼啪聲。</p>
<p>他終于覺得再也無事可做時，想去外面走走。</p>
<p>雪落的深了，寒風吹得很干燥，在皮膚上有些生疼，像無數(shù)把小刀。</p>
<p>弟子們兩兩三三在林間習劍，偶有野兔在雪地里逗留。</p>
<p>這樣的天氣最好在被窩舒服的睡上一覺，臨集鎮(zhèn)的酒館里或許人很少，要是火鍋店還開著門，當然去吃一頓最好。</p>
<p>張則已沒有去，而是漫無目的在雪地里慢慢走著，對他來說這樣的天氣正適合踏雪飲酒，但很大不足是沒有酒。</p>
<p>分落孤山云上峰的五處龐大建筑，分別是云峰五殿，為青修殿、青鸞殿、朱雀殿、鈞天殿、凌云殿。</p>
<p>數(shù)百里孤山很大，云上峰更高，五殿錯落有致，再下面有無數(shù)屋舍瓦檐。如今都是一片白，融在雪景中。 </p>
<p>鞋子被雪沾濕久了，有些麻木。張則已裹緊了一點衣服。他看著云上峰峰頂，隱藏在很深的云霧中，那里有一座大殿，想起過往的一些傳言，張則已知道那就是承天大殿。</p>
<p>一陣寒風刺過，還是覺得有些冷。</p>
<p>走過不知多時，他才停住步，原來只顧了景卻不知如何闖到了一個斷崖處。山路極陡峭，再加上厚厚一層雪，很難行走，若稍不慎些就會滾落崖中。</p>
<p>他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原來已經(jīng)走得遠了。從這里向下看去，不見試劍林，也不見五殿。 </p>
<p>不知此處為何處。</p>
<p>他看著崖對面，然后想要不要準備過去。正當他轉(zhuǎn)過身那一刻，突然有一個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p>
<p>“不知之人，來了為何要走？”</p>
<p>張則已看四周，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人，他又仔細尋了那幾處很容易藏身的地方，確定沒有人的時候，才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某些幻聽。</p>
<p>剛要走時，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p>
<p>“吾有一劍，你可愿承？”</p>
<p>張則已才明白并不是他的幻聽，說道：“我不承劍，亦不修行�！�</p>
<p>那聲音道：“怪哉！怪哉！吾有無上玄妙劍法你卻聞之不動？”</p>
<p>張則已說道：“不如一頓火鍋來的痛快。”</p>
<p>那聲音道：“有趣，有趣，那何故闖入此地？”</p>
<p>張則已道：“我本漫漫行走雪間，走及此處，并非有意�！�</p>
<p>“此乃孤山禁地，就算你無意，若讓他們知道定治你個重罪。”</p>
<p>張則已道：“看此間地勢險峻，原來并不是斷云崖�！�</p>
<p>那聲音處笑道：“斷云崖？此間名為思過崖，非那斷云崖。”</p>
<p>“既如此，那我要離開了�！�</p>
<p>“身為孤山弟子卻不知斷云崖在何處？”</p>
<p>“我本不是孤山弟子�！�</p>
<p>“哦？” </p>
<p>“我是一個劍童�！�</p>
<p>“有意思，那劍童，你可過得了此崖？”</p>
<p>張則已本來要打算離開，卻突然來了好奇，看著前方那道險崖，說道：“可以一試�！�</p>
<p>其地崖邊有幾株軟荊，扯了下來被他捆在鞋子上，順著那崖邊慢慢走了過去。</p>
<p>其實空氣冷的異常，那崖壁被凍得久了肌膚沾上些就會被粘住，扯的人硬生生的疼。</p>
<p>那崖路數(shù)十米險，張則已小心翼翼攀爬著過去，有好幾次差點腳滑！</p>
<p>待走到后面，路面寬些，才看清前面，原來再沒有路了，而是一片崖面，也算寬闊，似能容身數(shù)十人。</p>
<p>那崖面中央立著一塊黑色石碑，碑上系著手腕般粗的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卻在一個人上。</p>
<p>那人一身麻衣，長發(fā)垂在胸前遮住了臉，盤膝坐在碑前，肩上的雪很深，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過去。</p>
<p>……</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