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目光齊齊地投到了崔曼真的臉上。
一見到崔正平也在,她就知道事情敗露了,頓時心如死灰,腳步也是一個踉蹌。
喬苡西趕緊扶住崔曼真。
該交代的還沒有交代清楚呢,要是又暈過去可怎么辦!
所以,他提前猛掐崔曼真的人中,口中還說道:“媽,你千萬別暈倒,你在路上都沒事,一來醫(yī)院就不行了,那我爸不是要怪我辦事不利嗎?”
崔曼真原本還吊著一口氣,聽了兒子裝瘋賣傻的這番話,她才真的恨不得咽氣。
他這是把自己的最后一條退路——裝死,都給堵上了!
“放心,你媽不會有事,她且精神著,她不光自己好好的,還想要別人的命呢!”
喬武看穿了崔曼真打的一手好算盤,也直接開口道。
“老喬!”
崔曼真失聲喊道。
事已至此,崔正平不中用,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喬武了。
“你不要喊我,你做了什么事情,他都說了。我現(xiàn)在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惜的是,喬武伸手一指崔正平,臉上的表情失望透頂。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結(jié)果呢?你們一個個現(xiàn)在全都怪我!是,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眼看著丈夫和兒子都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崔曼真干脆豁出去了。
她還不相信了,就憑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就憑她生養(yǎng)了兒女,就憑她為這個家操碎了心,他們還真的能把她送去坐牢!
“你承認(rèn)得倒是痛快!”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看到崔曼真這么痛快就承認(rèn)了,喬武還是感到痛心疾首。
他甚至懷疑自己從未看清楚這個枕邊人。
“所以,已經(jīng)用不著再做親子鑒定了,陸凝就是你的女兒,你當(dāng)年生下的其實是一對雙胞胎女嬰,是不是?”
盡管用了詢問的語氣,但慕夜霆相信這已經(jīng)就是事實。
“什么雙胞胎,根本就是孽畜而已!我的女兒從始至終就只有藝藝一個!那個小畜生打從在娘胎里就開始欺負(fù)藝藝,要不是沒有辦法,我早在她沒出生的時候就把她弄死了!”
崔曼真恨恨地說道。
在場的人都愣了。
這是什么道理?
兩個女兒,同卵雙生,怎么一個就是寶貝女兒,另一個就成了小畜生?
“你給我閉嘴!”
喬武大怒。
除了因為他剛剛才得知自己還有另一個女兒,更因為崔曼真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樣的事情,而自己卻毫不知情!
“為什么瞞著我?”
他低吼道。
“瞞著你?呵呵!我也想找你說,但你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借酒澆愁,每天不是喝到醉醺醺的,就是三更半夜才回來!”
崔曼真的一雙眼睛變得血紅,她死死地瞪著喬武,好像在看一個仇人。
“我剛懷孕那段時間,從早到晚吐得天昏地暗,什么味道都聞不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媽幫我打聽到那位大師,得到他的指點,我和藝藝早就活不成了,你們喬家也會大禍臨頭!”
說罷,崔曼真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她好像要把這么多年的苦水都倒出來似的,不用別人再問,就自顧自地全都往下繼續(xù)說——
“大師告訴我,我之所以流產(chǎn),是因為喬家祖上做過太多壞事,要想順利生下孩子,就得保證第一胎必須是女孩才行。我很擔(dān)心,趕緊抽血化驗,從國外拿到結(jié)果,居然是雙胞胎,都是女孩!”
崔曼真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神色又恢復(fù)了平靜。
“我以為這一次總算能夠母女平安,沒想到,大師的話卻又一次讓我陷入了惶恐。他給我算過,先出生的那個是妖孽,她不光欺負(fù)親妹妹,還會傷父害母,讓全家雞犬不寧!這就是一個千年禍害,如果留她在家里,要不了十年,喬家就全完了!”
她特地提醒喬武:“你仔細(xì)回憶回憶,我懷孕之后的大半年,你是不是無論做什么都不順心!爸爸交給你的事情,哪怕一開始做得好好的,到后來也會出岔子,白白叫大哥撿了現(xiàn)成的!”
顯然,崔曼真將這一切都?xì)w結(jié)為是被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給妨礙的。
“我看你是瘋得不輕!那時候我年輕氣盛,整天都想著和大哥一較高下,還酗酒,不把事情搞砸才怪!你居然認(rèn)為我犯錯的原因是受到那孩子的影響,你比無知村婦還無知,愚昧!”
喬武氣得直哆嗦。
什么狗屁大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神棍,平時騙騙老弱婦孺也就罷了,崔曼真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家閨秀,居然也信這一套!
她和崔家簡直令人作嘔!
“你才是胡說八道!大師的批算句句靈驗。他說過,先出生的那個多吃多占,身強力壯,搶了妹妹的福運!我可憐的藝藝出生的時候才只有三斤六兩重,都是被她害的!”
一提起喬藝,崔曼真心如刀絞。
“就因為一個神棍,你從一開始就瞞著我,每次都找借口,不讓我陪你去孕檢,還騙我只懷了一個!虧我當(dāng)年看你肚子那么大,還以為是你胃口好……你這個毒婦,你太惡毒了!”
說著說著,喬武都快蹦起來了。
崔曼真反而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瘆人。
“你有什么資格罵我?十月懷胎的人是我,在產(chǎn)房里痛得恨不得一頭撞死的人也是我!但凡你對我多一點關(guān)心,說不定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了,還能被我騙這么多年嗎?喬武,你少在那里得便宜賣乖,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嗎?”
她呵呵冷笑,反問道:“難道你忘了,藝藝一出生,你的好運氣就來了,才幾年時間,你大哥就對你客客氣氣了,你在公司也有話語權(quán)了!”
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讓崔曼真對大師的指點深信不疑,而且格外感恩。
她并不后悔讓人掐死那孩子,孽畜不死,全家都要倒霉。
只可惜,那個傭人還是太心軟了一點。
說好了把孩子掐死,丟到醫(yī)院的垃圾桶里,但她居然沒舍得,而是偷偷把孩子抱給了一對不孕不育的夫婦……